那边玉清观的事情盛长槐无从得知,此时的他,正在慢慢悠悠顺着道路一路往北,都没有看到蓝玉说的那个全身红衣服的人,眼看着都走了快半个时辰了,盛长槐还专门放慢了脚步,细细观察前面的每一个人,别说穿红衣服了,就是带点红的都没有。
说来也对,这个年代的女子出门较少,即便是有讨生活的外出,也基本都是麻衣之类的,五品以上的朝臣倒是身着朱色朝服,但哪个朝臣穿着朝服在街上乱逛啊,又是大中午的,不在家吃饭,在街上晃荡干啥。
“宋词,那人就是个骗子,你说我们信他干嘛,这会子功夫,我都饿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宋词本来也是好心,知道自家公子对母亲思念的紧,在宥阳的时候,只要大房苏州那边的伙计回来,他都会去追问结果,每次都是一无所获,虽然盛长槐嘴上没有抱怨维大老爷,但脸上的暗淡失落,宋词都瞧在眼里,两人虽为主仆,但盛长槐待他如弟,他又岂能不为盛长槐考虑。
本来宋词听到盛长槐这样说,准备回应他,看下附近有什么馆子,找个美食,好歹也安慰下公子失落的心情,想到这里,宋词不甘心的在往前瞧了一眼。
“公子快看,那是什么。”
盛长槐闻言,往前一看,前边的路口,穿过了一条浩浩荡荡的队伍,敲锣打鼓好不热闹,赫然便是一个迎亲归来的队伍,跟着前面带路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兴高采烈的昂首前行,一边走还一边招呼着下人抛洒着铜钱干果,估计是新郎,可不就是一身大红吗。
“这。。。。”
“公子还犹豫什么,那蓝真人还是有点门道的,这会子街面上没有几个人,他能算到有穿红衣的,我们走到这里,时辰刚刚好,正好瞧个正着,我们前面右拐就可以。”
盛长槐将信将疑,莫非这蓝玉真有鬼神之能,连这个都能算到,既然已经看见了全身红衣服的人,已经耗费了这么久,不如在去看看有没有白衣服的人。
带着宋词两人快步向前,到了路口右拐,盛长槐一愣,前方远处的另外一个路口,虽然看不清楚,但还是能看到路口之中多是白色的帷布,身着白衣的也有好几个。
“这蓝真人真是神了,都被他算出来了。”
宋词也为自家公子高兴,推了推愣住的盛长槐,催他快一点,以免错过了机缘。盛长槐不置可否,也是顺着道路,越走越快。
主仆两人不知道,这会那玉清观中,蓝玉师兄弟二人正在说着今日那一卦。
“你是怎么算到他会碰到红衣服和白衣服的人的。”
蓝玉哈哈一笑,对着中年道人说道。
“我哪里是算出来的,我只算出来他的机缘与公候勋贵有关,至于是哪一家,我是算不出来的,但是今日有好几家迎亲,他总能碰到一家吧,再不济,出了驸马府往北,距离内城几百米的地方,就能看到倚云楼,这会子,倚云楼应该是到午饭时间了,今日休沐,午间姑娘们就开始做生意的,倚云楼那种地方,有几个穿红衣服的不是很正常吗。”
“那全身着白色衣服的呢,你又是怎么确定的。”中年道人继续追问道。
“哈哈,那就更简单了,今日乃是东昌候府老侯爷出殡的日子,东昌候府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勋贵,但他们家和皇后有亲,这段时间,官家和朝臣闹得僵,全靠皇后从中劝说,要不然,因为立嗣之事,官家和朝臣真闹翻了,难不成再次罢相不成,朝臣不能和皇后结交,皇后和东昌候家的关系,尽人皆知,就算是投桃报李,也有朝臣设下路祭棚向皇后示好,即便没有,东昌候府乃是勋贵,若非两家结仇,就算是走个行事,其他勋贵之家也该设下路祭棚,到时候,恐怕整个公候街,满街都是白衣人。”
蓝玉说道此处,眉飞色舞,口若悬河,要不是中年道人打断,他还准备在说点啥。
“你呀你,就喜欢搞这些噱头,好好给人家算个命不行吗,非得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公主家是这样,对盛长槐又是这样,你忘记了,你之前多次因为预估错了形势,本来以你的本领,若非真是命贵不可言,又岂能算卦对一半错一半。”
蓝玉摇了摇头,解释了一下。
“不是师弟喜欢搞这些噱头,师兄您也知道,天机泄露太多,难免遭受天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才会定下一月三卦,至于准不准,看他的机缘了,运气不到,就算是我把他这一生都给算尽了,天机难测,说不好就会出现变数,至于名头,就让给其他人把,龙虎山那边不是对司天监之位垂涎已久,师兄既然不做了,就让给他把。”
中年道人点了点头,觉得不错,鬼谷一脉虽然不得已入世,但这些俗名,确实不是他们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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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盛长槐带着宋词已经到了公候街,正如蓝玉预料的那样,整条公候街,大大小小的路祭棚设了一路,每个棚子旁边,都有身着白衣的下人看守,依照蓝玉的吩咐,他们左拐,顺着公候街再次往北。
但是这时候该怎么办,机缘在那,蓝玉都未曾告知,所以盛长槐只能顺着公候街慢慢行走,每一个过路的,他都细细观察,看自己是否认识,但是即便是盛长槐将每一个过路的都瞧了一遍,但仍然没有发现一点有用的信息。
直到走到内城边上,盛长槐叹了口气,他这会也想明白了,蓝玉肯定是一早得知了公候街上有贵人出殡,才说出白衣人的事情,至于红衣人,盛长槐想了想,这时候的人,喜欢穿红衣的不在少数,至少盛长槐就有几次见过与二哥哥交好的顾廷烨,虽然不是大红,但也穿了红衣服,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