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盛长槐怎么套话,全旭就是不说他有什么安排,盛长槐只能作罢,横竖就一天了,他倒要看看,全旭有什么法子,人都不回西北,就能让自家父亲同意他娶自家堂姐。
虽然全旭不让给其他人说,但是事关自己堂姐,盛长槐转过头就把全旭给卖了,谁叫他那么神神叨叨。对于这种说媒拉纤,门户差异等概念,盛长槐属于一窍不通的,给祖母打个招呼,也是能让祖母帮忙参谋参谋,若是明日出现什么变故,以祖母多年后宅厮混的经验,也能提前补漏。
果然,盛长槐一说完,盛老太太就去找大老太太商量,等到了晚上,盛长槐都听完书回来了,左等右等都不见祖母回来,想要去大祖母房间一探究竟,人倒是见到了,但盛老太太神神秘秘笑了笑,说现在还没有消息,等再晚些看有没有消息到来。
这一等,直到子时前后,盛长槐都困的不行了,才看到盛维一脸惊喜的进来,只说了一句。
“母亲,婶娘,下人们沿着运河找了一路,方才才回来报信,说是在运河上看到了一艘客船,上面挂着扶风全的旗子,想必就是全家的船,等客船半路停靠,小五还和船工聊了几句,船上什么人不清楚,但船仓的货物,那船工却是瞧见了,满满当当的各种物件,看上去像是下聘用的。”
盛老太太和大老太太相似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
“成了。”
说完,盛老太太就拉着盛长槐回自己院子中,盛长槐也是听明白了,全家派了人来宥阳下聘了,虽不知全旭使了什么手段,但既然聘船都来了,明日之事,就十拿九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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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次日一大早,盛维就派人来请盛老太太,说是扶风观察使全家老太太登门拜访。
盛长槐心中挂念今天之事,天还没亮就醒了,听到老太太房里的动静,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老太太要出门,一听全旭的祖母来了,便跟着一起前去迎接。
跟着盛老太太来到老宅的正厅,这时候,大房所有的长辈都在,就连盛长松夫妻,盛长梧也在一起迎接全老太太,但另盛长槐奇怪的事,自家祖母都来了,全旭这会咋躲着不见。
“老姐姐,好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吧。”
盛老太太一进屋,全家老太太就看到了,连忙站起来,身体倒好,不用人搀扶,小步快走,直到盛老太太跟前,仅仅抓住盛老太太的手,情绪激动,盛长槐也能理解,毕竟以前和祖母交好,两人自从嫁人生子,一直到当了祖母,除了刚嫁人还有来往,几乎二十年,只有书信往来了,毕竟天各一方,盛老太太又早年寡居宥阳,确实有年头不见了。
“我好着呢,二十多年不见了,你还好吧,西北苦寒,听说这些年边境一直不稳,你们没受影响把。”
盛老太太也有些激动,她也没想到,昨日听闻全家来人,还以为来的是全旭的父亲,没想到竟是自己多年前的闺中密友,两人多年不见,也忘记了今日还有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好久,全老太太才发现盛老太太身边的盛长槐。
“这便是养在你膝下的槐哥儿吧,我听小红说了,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盛长槐听闻说道自己,连忙上前给全老太太请安。
“长槐见过全祖母,老夫人慈安。”
全老太太假装嗔怒。
“前面都喊祖母了,后面为啥又叫老夫人,在这样见外,我可不叫旭哥儿跟你玩了。”
盛长槐脸色一囧,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顺着全老太太的意思赔了个不是,又喊了声全祖母,全老太太这才笑呵呵让名叫小红老妈妈拿过一个盒子,这老妈妈盛长槐也认识,就是之前和全旭一起到扬州盛家拜访的那位。
“去年的时候,听旭哥儿说,槐哥儿对张载颇为敬佩,正好老婆子这里有本《易》,是那张载亲自点评,去岁他中了进士,回西北的时候,听闻你那四句,拖你那不靠谱的结义大哥送你,结果你全旭大哥和他父亲闹矛盾,走的时候光顾着给你拿了弓,书倒是忘记了,第一次见面,全祖母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就借花献佛,除了张载亲自点评的《易》之外,还有本种放先生亲笔抄的《孟子》,一块送你,当个见面礼。”
种放手书的《孟子》,这可是大礼,要知道,种放乃是西北大儒,已经不在人世,他亲自抄写的书籍,本就不多,更何况是《孟子》这种读书人必读的书籍。
盛长槐接过之后,连忙再次感谢,又顺便问了一句。
“全大哥这段时间在宥阳,既然全祖母来了,怎么不见他人。”
听到盛长槐这样问,全老太太脸上漏出一丝不好意思,这才想起来她是来做啥的,连忙给大老太太她们说了声抱歉。
“见了老姐姐,一时忘了正事,还忘老夫人不要怪罪。”
大老太太一来不会怪罪,二来人家是上将军遗孀,是有诰命在身的将门老太君,亲自到盛家老宅,这是多大的面子,哪里会怪罪,听全老太太这么说,连忙摆手说不会。
“都怪我家那混小子,撒下了弥天大谎,昨夜船刚靠岸,就上船给我说了实情,我一时气恼不过,罚他在客船跪了一整夜,本来是要一起来的,我怕他一夜未眠,精神不好,若是说错了话,影响了正事,所以叫人看着他,等我们老几位商量妥当,在说下这么罚他。”
大老太太用眼神看了一眼自家妯娌,盛老太太摇了摇头,她也猜不到是什么事情,全老太太又是撒谎,又是惩罚的,难道全旭那边出了什么乱子,又或者事情有变,即便是自己很了解这闺中密友,但二十多年不见了,说不好这全老太太的性情就变了呢。
想到这里,盛老太太心中也有些担心,怕真的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发生,大房二房虽以分家,但大房和二房亲近,盛老太太也不希望大房因此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