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老宅,天色将晚,宾客们早已走光,就剩下几个盛长松的好友还在那憋着坏,不知道想干什么,盛长松一清二楚,这帮小子都还没结婚,就等着一会自己入洞房的时候听墙根呢。
盛长松又岂能如他们所愿,宁愿让新娘子在洞房等着,带着几个盛家的长随,不住的劝那几个人喝酒,这几个小子还盘算着将盛长松先灌倒。但是,一来主家有吩咐,下人们各种劝酒词层出不穷。二来,虽然那帮小子将计就计,拉着盛长松一起喝酒,但盛长松是谁,跟着父亲商海沉浮好几年了,酒量早就练出来了,不一会就把那帮不怀好意的一个个灌醉了,这才叫家里的下人将他们送回家去。
盛长松这边事了,盛维和大娘子吩咐下人将酒席撤掉,剩下就没他们啥事了,便一起到大老太太屋里。今天家里吵闹了一天,盛维是个孝子,怕吵到母亲,肯定是要去看一眼的。
等到了到老太太屋里,盛家的人除了盛长松,盛长槐和盛长梧也不在,其他人到都是满满当当在大老太太屋里聊天,自家女儿盛淑兰一脸娇羞,好像在聊她的事情。看到盛维夫妻过来,今日专程前来祝贺的盛纭就忙不迭的问道。
“大哥哥,长松的婚事算是忙完了,是不是下一步该我大外甥女的婚事了,再有两月,咱们淑兰可就及笄了。”
有盛纭这句话,加上自家女儿的神态,盛维哪里不知道这会在聊啥,自然数淑兰的婚事了,难怪淑兰那么脸红,这是羞的。
“妹妹这段时间没来,或许不知道,我已经给淑兰物色好了人选,只等咱们家淑兰及笄之后,就托人去问,八成能行。”
盛淑兰听到父亲跟着聊这个话题,再也按捺不住了,拉着明兰品兰就出了门,往自己屋子里去说话了,倒是惹的一屋子长辈和下人们哄堂大笑。
“这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可害羞的。”盛纭还不忘打趣一番。
盛长槐的亲祖母,盛家的二老太太在盛纭头上点了一下。
“你当淑兰是你,当年给你说那胡家哥的时候,我和你母亲还怕你害羞,想着先瞒着你,说是故交之后,完了在问你意见,谁知道你早就从你大哥哥嘴里知道了,那胡家哥刚进门,你就装成个丫鬟挡在门口,问东问西,弄的胡家哥差点没进门。我和你母亲还没见人,就派了自己贴身的丫鬟说你愿意,哪有大姑娘自己给自己相看相公的。”
被自家婶娘挖出自己的糗事,盛纭脸上也挂不住了,抱着二老太太的胳膊撒了个娇。
“婶娘,这都多久的事情了,你怎么又挖出来了,幸好小长杨不懂事,要是让这些小辈们听到,我还怎么给他们当姑姑啊。”
盛维虽然比盛纭大,但结婚却比盛纭迟,他家大娘子李氏第一次听闻小姑子还有这样的往事,不由的多瞧了一眼。
“我还以为妹妹是做了管家娘子以后才历练的这样精明强干,原来没出嫁之前就这样大胆,难怪妹夫在外边也算是个爷们,到了家里就被妹妹吃的死死的。”
盛纭听到自家嫂嫂也跟着打趣,这会道知道不好意思了,赶紧求饶,用别的事情岔开话题。
“说淑兰的婚事呢,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大哥哥还没告诉我,给我那大外甥女物色的是哪家的青年俊杰,我也好帮着参谋参谋。”
盛维摸了摸胡子,仿佛对自己的眼光颇为自信,将自己相看的人家合盘托出。
“说起这个人,妹妹应当知道,五六年前,此人在宥阳也算人尽皆知,年方十二,便考中了秀才,自从有了县试开始,在宥阳,算是考中秀才年龄中最小的一个了。”
虽然盛纭已经嫁人,但并非远嫁,也就是邻县,家里又没有公公婆婆,丈夫对她唯命是从,想啥时候回娘家,就啥时候回娘家,对宥阳稍微大点的事情,了如指掌,盛维就说了这么两句,盛纭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我当是谁呢,就是那孙秀才,谁家有个宴席,次次不落,都会喝的酩酊大醉,每每喝醉,还大放厥词,各种吹嘘。大哥哥,你怎么给淑兰找了这么个人,依我看,那孙秀才并非良配。”
盛维有些不乐意了,自己长女性子软弱,母亲和大娘子都不愿意淑兰远嫁,就想着就近找个人家,再有一些不为外人道的,长房因是商贾,虽然自家二婶婶和堂弟并没有另眼相看,但二房那个官宦之家出身的王大娘子,无论是说话还是做派,都有一些瞧不起人的样子。
所以,将宥阳适龄的青年才俊想了个遍,盛维和自家大娘子李氏都觉得,这孙秀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来家住宥阳,等淑兰嫁了人,有什么不和睦的,还有娘家人就近能做主。二来,这孙秀才年仅十二就中了秀才,将来必定科举有望,长房有个当官的女婿,也不至于在王大娘子面子低了太多。
“妹妹这就不对了,家家的酒席都不拉,那是宥阳人觉得他是读书种子,将来的官员,所以都会去请他,还有每每喝醉,那也是其他人和他套近乎,敬他喝酒,他一个读书人,能有什么酒量,可不就次次喝醉吗,还有,妹妹说他酒后爱说大话,我也听说过,武无第二,文无第一,读书人想必都是有点傲气的。”
盛纭可不这么觉得,紧跟着反驳道。
“大哥哥这话我不认同,紘哥哥家里的长柏,还有咱们家长槐,不也都是十二考中的秀才,哪个不比那孙秀才有前途,长槐我就不说了,对我们几个长辈那叫一个懂礼数,紘哥哥家的长柏,年少老成,别说是对家人,就是对下人也是和颜悦色,怎么不见他们两个和那孙秀才一样。再说了,我可听说那孙秀才家穷的都快当裤子了,我大外甥女嫁过去不得跟着吃苦吗。”
大老太太看自家儿女吵了起来,觉得各有道理,只能开口劝解。
“纭儿说的虽然有道理,那孙家虽穷,我家淑兰自有陪嫁,怎么会吃苦呢,再说了,你大哥哥做生意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不比你一个内宅的妇人差。”
听到母亲这样说,盛纭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多虑了,但还是建议道。
“话虽如此,但淑兰嫁给那孙家,可千万不要陪嫁太多,免得孙家以为我们家炫富,他们家也出不起相应的聘礼,等日后他们夫妻和睦,我们在慢慢找补,长松侄儿还能委屈了他妹妹不成,依我看,这嫁妆上。。。”
话还没说完,盛长梧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我不同意我姐姐嫁给那孙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