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剖腹产

女子产房,盛长槐也不便进入,只能在外边等待着,这时候,那林小娘见势不对,盛长槐连刀子都拿出来了,早就跑了,连贴身的女史都丢下不管,其他的婆子们战战兢兢的站着,生怕惹怒了盛长槐。

“你们几个,都给我朝着卫姨的房门跪着,你们就盼望卫姨和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要是稍微有点什么闪失,你们知道下场。”

盛长槐本来的意思是,若真有什么不测,盛紘一定不会放过这几个人,但那几人会错了意,生怕盛长槐真的杀人,越发害怕。

连忙一个个跪在房门口,朝着卫小娘屋里不停的扣头,祈求着满天神灵,千万不让屋里的小娘出事。

盛长槐一边安慰明兰,一边焦急的望着屋门口,生怕那郎中跑出来说一声,我已经尽力了,这场景,和前世她一个亲近长辈急救的时候差不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小明兰都哭累了,在盛长槐的怀里睡了过去。

突然,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音,紧接着传出来小蝶不停喊着小娘的声音,盛长槐心揪了一下,难道。M..

等了好大一会,小蝶抹着眼泪从屋里走了出来,顾不得行礼,走到盛长槐的面前,哽咽的说道。

“少爷,小娘她不行了,方才晕了过去,幸好这段时间小娘得宠,厨房给熬了参汤,郎中给灌下去才醒,但郎中说这是回光返照,小娘知道你在外边,说想要见你。”

听到这个消息,盛长槐悲痛万分,虽然和卫小娘并无什么交情,但这是明兰的生母,明兰是他最爱的妹妹,若知道小娘没了,这孩子得多伤心。

缓缓的将怀里的明兰递给小蝶。

“照顾好她,睡着了也好,这种生离死别,对她来说,还是不要见的好,免得在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然后,又瞪了一眼瘫倒在地的婆子们,像顾廷烨点了点头,顾廷烨明白,盛长槐的意思是,让他把这些人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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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屋,一股血腥味就扑鼻而来,这不知卫小娘受了多大的苦楚,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盛长槐疾步走到床前,这时候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半跪在卫小娘身旁,喊了一声。

“卫姨。”

卫小娘听到了盛长槐的声音,挣扎着张开了眼睛,想要举起手,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盛长槐知道她的意思,连忙凑的近了一些,卫小娘这才虚弱的说道。

“槐哥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整个盛家,就只有你对明兰最好,什么事情都想着她,给她带好玩的,好吃的,还教训了那些对我们母女不敬的下人,这些我都知道,卫姨身无长物,没什么能感谢你的。”

盛长槐心中愈发悲痛,都什么时候了,卫小娘还在扯这些,但又不忍打断,这毕竟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段话了,还是由着她来。

“今日我是不成了,明兰将来,就靠你照顾了,看着卫姨就要死了的份上,答应卫姨一件事。”

盛长槐哽咽的回答:“卫姨请说,长槐无有不应。”

卫小娘盯着盛长槐看了好几秒钟,心中暗定,只要盛长槐答应了,事情就没的跑了,毕竟老太太那边,盛长槐一句话,比整个盛家加起来都重。

“卫姨不求你其他事情,大姑娘出嫁,你父亲肯定会在盛家的女儿中挑选一个,寄养在老太太屋里,明兰是个庶出,又没有墨兰讨主君喜欢,所以这事,就靠你给老太太求情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卫小娘临死之前,心心念念的还是明兰,甚至为了她,对盛长槐用了个求字,要知道,卫小娘自从进了盛家,从来没请求过别人什么事情,就连父亲都不曾求过。

盛长槐知道这个事情,在华兰出嫁之前,父亲就给祖母提议过,将墨兰或者如兰挑选一个,寄养在老太太屋里,说什么盛长槐每日要进学,免得老太太孤单,因大姐姐送嫁,一直没有定下来。

即使卫小娘不说,盛长槐早就给祖母提议了,说他和明兰最亲近,养谁都不如养明兰,老太太早就私下里答应他了,听卫小娘这样说,赶紧将事情告诉了她。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卫小娘听完,脸上漏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说了这几句话,已经耗费了她大量的心力,眼睛慢慢闭上,脸上漏出痛苦的神色,也不知道这会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向旁边一看,除了几个婆子,那个郎中也在屋子里面,都静静的看着他,盛长槐犹自不死心,向郎中问了一句。

“郎中,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那郎中满脸愧疚,摇了摇头说道。

“胎儿太大,老朽也是尽力了,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听完,盛长槐恨恨的在墙上捶了一拳,这要是后世就好了,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该死,要是医疗发达,一个剖腹产就能解决的事情,何以至此。”

此话一出,卫小娘突然睁大了双眼,自言自语的说道。

“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

这是司马迁所著《史记&iddot;楚世家》中的一句话,说的是吴回生了儿子陆终,陆终的老婆生了6个儿子,个个都是剖腹产。卫小娘除了《战国策》,屋里还有一卷史记,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多遍,盛长槐就说了一个词,她便想到了此事。

连说了好几句,这卫小娘用尽全力,声嘶力竭的说道。

“抛开我的肚子,将孩子救出来,他能活,他能活,能活的,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孩子能活了!!!”

这句话说完,眼睛一闭,脖子缓缓的歪了下去,郎中赶紧上前查看,用手撑开他的双眼,又号了下脉,叹了一口气。

“夫人没了。”

盛长槐忽地站起来,朝着墙上重重的踹了好几脚,直到将墙壁踹出了好大一个洞,才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对着郎中说道。

“剖,救孩子。”

那郎中慌了,摆了摆手,他哪里做过这种事情,虽然他最敬仰的就是华佗,连开颅手术都能做,但他仅仅是个普通的郎中,哪里会这种神乎其技的技巧。

“公子,我不行的,我不行的,我连鸡都没杀过,又怎么做的了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