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轩毕业后也没去自家公司上班,而是照旧跟在苏黛的身边,充当‘打杂’小弟。
苏黛也没拒绝,而且经历的多了,冯子轩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一行的,如果不是他没有修炼天赋,说什么也得死皮赖脸的求大师教他几招。
“我们是,魏小姐是已经到了吗?”冯子轩伸手跟翟洪兴握了握,主动接过话题。
不然能怎么办?
另外两位祖宗一个比一个高冷,苏大师还好,只是懒。而江尘月,那就是妥妥笑面虎一枚了,也就苏大师还把他当小绵羊,以为他乖巧听话呢。
“到了到了,在包厢等着呢!这边请这边请。”
他一边走,一边抱歉道:“还请大师见谅,因为玉伶身份特殊,狗仔们盯得紧,我就没让她出来等,真不是故意摆架子……”
不能怪翟洪兴解释的多,是大部分上位者对明星都有偏见,认为他们还是旧时代的戏子。而旧时代的戏子,是下九流,地位最低的职业。
他怕没解释清楚,大师一个不高兴扭头走了,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没事,可以理解。”
没成想,这位大师却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哎好!我们的包厢在三楼,比较隐秘,大师,玉伶她现在状态真的很不好,您一定得救救她。”
翟洪兴低声哀求道,除了因为魏玉伶是他手底下价值最高的明星外,另一个原因也是出于情义。
苏黛语气淡淡:“情况如何,也得见了本人才知道。”
明明对方看上去很年轻,可一说话,就让翟洪兴莫名压力巨大。
“是、是……您说得对。”
等包厢门打开,看到坐在里面的女人,他们才知道为何翟洪兴会说魏玉伶的状态很差。
她长相很有古典美,现代装又清纯俏丽,是很受时下观众喜欢的女演员类型。
不过现在,坐在里面的女人头发枯黄稀疏,两颊瘦的凹陷,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死气。
这死气是可以表现出来的,比如大家一进来,就闻到了隐约散发出来的腐臭。
翟洪兴有些尴尬,对里面的女人叫道:“玉伶,大师来了。”
魏玉伶神情恍惚,似乎近段时间经历了非常大的精神折磨,被翟洪兴一叫,吓得整个人都弹跳起来,仓皇无措地四处打量。
翟洪兴面露不忍,赶紧过去拉住她,“别怕别怕,大师来了,大师会帮你的。”
魏玉伶在经纪人的安抚下,这才稍微找回一点神智,她看向站在门口的女人,不确定地用虚弱的嗓音问:“是……苏大师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苏黛走进包厢,冯子轩在最后把包厢门给关了。
包厢外还站着两名保镖,保准不会有人来偷听。
大师还挺幽默,似乎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翟洪兴松了口气,扶着魏玉伶坐下。
“大师,大概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玉伶就总是遇到一些奇怪的事,近半个月更是古怪,我们也请了其他大师看,那些大师都说玉伶是撞了邪祟,被那邪祟给缠上了,您看,有没有法子能帮她把那邪祟送走?”
江尘月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烫了三遍茶杯,而后倒了一杯热茶,放到苏黛的手边。
少年如此温驯,令翟洪兴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接着便听苏黛道:“让她自己说,具体是什么感受,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这……”翟洪兴犹豫,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他小声问:“玉伶,你现在精神怎么样?把你遇到了什么都跟大师说说,不说清楚,大师也不好帮你。”
魏玉伶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在如今的娱乐圈,演员的压力极大,要真是柔弱小白花,早就混不下去了。
她轻轻点头,猛灌了一口凉茶,恭敬地望向苏黛:“大师,我要从头开始说吗?”
苏黛手边就是那杯茶,她只摩挲着杯沿,并不端起来喝。
“你能想起来的话,自然都好。”
于是,魏玉伶就从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说起。
“大师,不怕您笑话,我能在圈子里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还真不全是靠我自己努力,我背后也有金主捧,那是两个月前……”
车在别墅前停下,魏玉伶下车拢了拢长发,让车里的翟洪兴先回去,她今晚应该会在这里住下。
别墅的门开着,魏玉伶直接走了进去。
她往常也来过几次,但每次这里都很安静,魏玉伶也都习惯了。
只是今晚的一切似乎都透着不寻常的诡异气息,比如刚踏进别墅的那一刻起,魏玉伶就生起掉头就跑的冲动,浑身都毛骨悚然起来。
院子里的路灯很暗,像是没电了一样,时不时闪烁两下。别墅内也黑漆漆的,她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惧意走了进去,刚想开灯,就听楼上响起一道成熟男人的嗓音。
“别开灯,直接上来。”
魏玉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心里那股惧意消散了不少。
她恭敬地应了声:“好的,常先生。”
上楼后,她放下包,原本是想坐在床上等的。但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魏玉伶莫名生出一种出去看看的冲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走到了书房门口,这里是常先生的禁区,谁也不许进的。魏玉伶脑袋很清醒,手却不受控制地推开了门。
“然后……”
魏玉伶的声音颤抖起来,身体瑟缩,“然后,我看到了一幅画。”
“画?”苏黛摩挲杯盏的手一顿,感兴趣的挑眉。
这句话,同样令江尘月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虽没落在魏玉伶身上,神情却专注了几分。
“是、是的,”魏玉伶捂着嘴,忍不住流下泪来,“正对着书房门口,就挂在那面墙上,我看到,画上的女人,在对我笑。”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不是最可怕的。
常先生洗完澡出来没在卧室看到魏玉伶,找过去发现魏玉伶竟然进了她的书房,勃然大怒,当时就狠狠扇了她一个巴掌。
接着掐住她的脖子,厉声质问她为什么要不听话到处乱跑。
在窒息中,魏玉伶看到男人狰狞可怖的脸,与往日的斯文儒雅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