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打开门,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人。
清晨的光在男人棱角分明的面上打下一层薄薄的光,从苏黛的角度看去,纤长疏朗的睫毛长到过分!
江鹤唳掀起眼帘,对上少女的视线,露出一个笑。
“我来了。”
简短的一句话,却裹挟着无尽的力量。
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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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男人就像在剧组扎根了一样,苏黛去拍戏,他就在酒店办公。
任凭网上再如何风起云涌,苏黛都半点回应的意思。
这让本来追着她喷的黑子们,也渐渐感到无趣。
刀枪不入的苏黛,你喷得再狠,人家都不在乎,那还有什么意义?
苏卿没想到苏黛那么能忍,心里恨得半死的同时,也憋着一口气。
不就是一部戏?苏黛想要就给她好了!
她等着看电视剧播出后,苏黛演技翻车,被众人群嘲的那天!
所以苏卿也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中,进组了。
拍摄的题材也是仙侠。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
时间飞逝而过,两个月后,剧组杀青。
苏黛返回b城。
当晚。
“晚宴?今天?”
房间内,苏黛望着摆在床上的礼服,以及旁边一盒盒的名贵珠宝,挑眉。
她打量着江鹤唳,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可惜,男人伪装极好。
“嗯,一场商业晚宴,陪我一起去?”
男人摊开掌心,提出邀请。
“江先生。”
苏黛小手放入男人掌心,“我是第一个陪你出席晚宴的女伴么?”
四目相对,男人收拢手掌。
“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稀松平常的话,却道尽深情。
苏黛成功被取悦,她唇角扬起。
“我的荣幸——”
-
晚宴在b市一家高级酒店举行。
巨大的宴会厅能容纳上千人,露天停车场上泊满豪车。
下车前,江鹤唳接到一个电话。
他温柔地将苏黛鬓边的一缕碎发拢到耳后,“你先进去,我待会来,乖乖别乱跑,嗯?”
苏黛斜他一眼,乖乖下车。
“那你快点!”
“好。”
苏黛转身朝酒店走去,无声问光团:“你说,他想干嘛?”
搞得神秘兮兮的。
光团嘿嘿一笑:【这我哪知道。】
苏黛眯了眯眼,想到什么,哼笑一声。
宴会厅内,聚满了b市的名流贵胄。
苏家,也收到了邀请函。
苏卿今天穿了件婉约大方的月白色旗袍,安安静静地往嘈杂的宴会厅内一站,便清冷优雅,如天上皎月。
无数公子哥都跑到她身边来献殷勤。
“卿卿,网上的事情我看到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谁不知道,你才是你爸妈心中最疼爱的小公主啊?”
“就是就是,她苏黛算个什么东西?只会模仿你的跳梁小丑罢了!”
“是啊,连回应都不敢,该不会是怂了吧?跳梁小丑一个!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不自量力!”
苏卿被捧得飘飘然,却还是抿着唇角,不赞同道:“你们别这么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她……”
“你哪里对不起她了?这事你也是受害者,又不欠她的!”
“一个穷酸丫头,难登大雅之堂,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一群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们,为了博取佳人好感,便不惜一切地去贬低另一个无辜女孩,而他们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啧,我这是在菜市场吗?”
“你们给我闭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话音落,苏卿等人齐齐转身。
江辞风也第一时间朝旁边看去,眼底不由自主划过一抹惊艳。
少女墨发挽在脑后,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
她今天也穿了件长款旗袍,不同往日的清淡婉约,渐变的红色布料上,绣了只活灵活现的火狐,尾巴蓬松,一根根毛发逼真至极。
一看便知是顶级绣娘出品。
而她身上配了成套的玉石首饰,与旗袍相得益彰,衬着她那张清冷中又带着恰到好处妩媚的小脸,宛如仕女画中走出的贵女。
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矜贵之感。
仿佛看一眼,都是亵渎。
苏卿站在她身边,被衬得黯淡无光,寡淡得可怕!
几乎从苏黛出现起,便不断地吸引过往人的注意。
“你好美女,不知我能否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
“美女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江哥,你平时不是最讨厌苏黛吗?那女人老喜欢缠着你,跟个舔狗似的,谁不知道你喜欢卿卿呀?”
那群公子哥们笑嘻嘻的,丝毫没被江辞风吓到。
他们一边吐槽着,视线不由追随着苏黛的身影。
江辞风太阳穴猛跳,甚至不敢看苏黛的眼睛。
哪怕他清楚,苏黛——早就不喜欢他了。
苏卿下唇咬得快要出血,她没想到苏黛也会出席今晚宴会,她深吸一口气,咽下那口怨气,忽然上前两步,欣喜道:“黛黛,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她看向苏黛身边,确定没有江鹤唳的身影,松了口气。
此言一出,众人惊了。
“什么?苏黛?”
有人不信,“苏卿,你该不会是开玩笑吧?”
苏卿微笑,“什么呀,黛黛你们都不认识啦?明明刚刚才……”意识到说错话,她忙捂住嘴,歉意地笑笑。
“对啊,你们刚才不是讨论得挺热火朝天么?蛮有意思的,继续说,我听着。”
少女狐眸潋滟,红唇殷红似花瓣。
她悠悠道:“毕竟,像这种背后嚼舌根的场面,我也只在菜市场见过。没想到今晚来参加宴会,还有意外之喜,长见识了——”
说罢,她低笑一声,道不尽的嘲讽。
江辞风忍不住勾唇。
众公子哥被她怼得下不来台,一个个脸色跟打翻了的五色盘似的。
方才的惊艳也变为了被冒犯的愤怒。
“我们说的有错吗?你哪里比得上卿卿了?”
“就算包装得再美,内里也不过是个草包而已!”
“作为苏家的亲生女儿,你还不是被你爸妈当做玩物,送给了那个疯——”
“嘭!”
话音未落,一瓶香槟应声在那公子哥头顶爆开。
端着托盘的侍者愣愣的,望着那笑意冰冷的少女。
“疯子?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