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回眸望向门口,只是早已经不见了安颜的身影。
他蹙眉,问倚靠在门框的司恒,“有什么办法让她不疼?”
“吃镇痛片,不过一会儿就做手术了。如果现在吃,术中麻醉剂量掌握不好,会对手术有影响。”
傅时宴看向苏曼夕,语气柔和几分,“那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会安排你进手术室了。”
苏曼夕伸出左手扯住他袖口,语气中尽是哀求,“时宴,你别走好吗?我真的好疼。”
傅时宴再次看向门口,心口微沉,只是轻嗯了声。
苏曼夕看得出傅时宴是想去找安颜的,但是她怎么可以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她要利用傅时宴的愧疚之心,牢牢地将他束缚在自己的身边。
安颜和苏悦站在医院大门口等候。
苏悦撇撇嘴,“瞧那苏曼夕就一典型的白莲加绿茶,我看她是巴不得出事儿,好赖上傅时宴。”
安颜垂眸,“但她确实是因为阿宴而受伤。”
“这个心机婊可不是安以柔那个蠢货,你可要提防着点。”苏悦也觉得隐隐的不安。
安颜淡淡的嗯了声,“我知道了。”
又等了会儿,一辆奔驰商务停在医院门前。
车门打开,入目的是男人被熨帖的西裤包裹着的长腿。
方舟走上台阶,将臂弯处的西装外套丢给陈升,白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有种放荡不羁的味道。
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上前直接抱住了安颜,“我亲爱的小师妹,好久不见了。”
安颜翻了个白眼,推开他,“也就四个月没见而已,哪来的好久。”
“上次学术交流会你提前跑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听一帮老东西辩论,烦透了。你是不是要补偿我一下?”
“二十串大腰子。”
方舟轻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今晚好好犒劳一下我。”
“没问题。”
方舟看向苏悦,“小悦悦,见到哥哥也不问声好?”
苏悦嘴角抽了抽,“你怎么越来越油腻了。”
“难道不是越来越帅了?”方舟勾了勾唇,回归正题问安颜,“对了,那个患者对你很重要?”
“我男人的小青梅。”
方舟啧了声,“那还治疗个屁啊!双手都残废才好,省着扒着别人的男人不放。”
苏悦噗嗤笑出声,竖起大拇指,“还得是舟哥。”
安颜说,“你最好尽全力治好她,否则她双脚都能扒住我男人不放。”
方舟表情严肃了下来,很郑重地说,“安颜,他要是个拎不清的,你也无需愧疚当初他为你而受伤,也许那一刻他谁都能救。”
知道方舟不高兴了,安颜也就没接腔,“术前工作都准备好了,我们上去吧。”
方舟恢复往日的清冷,跟着安颜和苏悦上了楼。
手术室门前,聚集了不少人。
傅时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苏曼夕,傅家人和苏家人将两人围住。
周怡瞪了眼傅海川,“还不都怪你,那么冲动就动手!”
傅海川面带愧色,“真是对不住了曼夕,我误伤了你。”
苏曼夕摇头,鼻音浓重,“我只是不希望时宴受伤。伯父,您别再和时宴置气了,好吗?”
傅海川瞪了眼傅时宴,“还是曼夕懂事。”
苏父苏秉承说,“您也别自责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儿。曼夕的手以后就算是真的拿不起画笔,还可以继承苏氏的。”
苏母艾琳很是心疼,“话是这么讲,但是设计是曼夕的梦想。好不容易让她回国发展,还被评为全球最有影响力的设计师之一,她该有多难过啊?”
苏曼夕艰难的扯笑,“没关系的,右手就算是废了,我还有左手不是,我不会放弃设计的。”
这抹笑让在场的人都无比的动容和心疼。
傅时宴说,“你放心,安颜请来了华国最有名的骨科专家方舟教授,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苏曼夕磨着牙,心里很是不服气。
安颜请来的方舟?
她怎么不相信!
要知道方舟这个阴晴不定的人软硬不吃,出诊全凭心情,无论权贵皆不放在眼里,凭什么一个安颜就能请动这个大佬?
她知道了,一定是傅时宴请来的。
他就是想让安颜在傅老爷子和老夫人面前刷存在感,为她以后能进傅家大门铺好路,才将功劳安在安颜的头上,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她嫉妒,真的要嫉妒地发疯了。
傅海川冷哼,“你不用给安颜说好话,区区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请来方舟?她就是再怎么做,我都不会对她另眼相看的!”
“这是不是就叫做狗眼看人低啊?”男人不屑且带着鄙夷的声音在后方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妖孽般的男人走来,眼底尽是不可一世。
他身后跟着安颜和苏悦。
傅海川先是一怔,这个年轻人口气真大,还当众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是谁,竟然出言不逊!”
方舟戏谑一笑,“我就是安颜请来给人做手术的方舟。”
众人只听说过方舟的名号,但是从未见过真人,一时间也辨不出这人身份的真假。
傅海川冷哼,“别一个泛泛之辈就来冒充了。”
方舟回眸望向安颜,“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今儿个绝对转身就走。”
安颜自然是知道方舟的狗脾气,她讨好一笑,“我感谢你八辈儿祖宗!”
方舟挑眉,“这怎么像在骂我呢?”
这时,司恒带着洪恩医院的院长快步走来。
院长伸出双手,“方教授您好,我听说您要来,特意推了临市的研讨会赶回来。”
方舟微微颔首,“患者掌骨骨折,我会采用最新技术接骨。这台手术允许你院四个专家观摩,别说我没给你面子。”
院长哈腰点头,“是是是,司教授,带方教授进行术前准备吧。”
司恒作出请的手势,“方教授,请跟我来。”
方舟双手抄着裤袋跟着司恒走向手术室,众人自动退让到两侧。
他经过傅时宴时,睨了对方一眼,而后又看向苏曼夕,“虽然肿得厉害,但是并没有伤得那么重,真是矫情!”
苏曼夕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心里自然是委屈的。
“但是我是真的好疼。”她开口争辩。
方舟站定,侧眸笑,“那一拐杖落在傅时宴身上,顶多软组织损伤,三两天就好,偏偏你自不量力冲上去,真是自作自受。”
苏曼夕委屈,受了伤还要被人这么侮辱,“我那是不想让时宴受伤,这也错了吗?”
方舟转身,眼中满是阴鸷,“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没准儿就是想要受伤赖上傅时宴呢!”
他目光又落在傅时宴身上,“你觉得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手术室。
苏曼夕的父母最是生气,但是他们敢怒不敢言,毕竟自家女儿的手还等着人家给动手术呢。
傅时宴不知道方舟和安颜的关系,但是安颜三言两语就能请来的人自然关系匪浅。
最重要的是方舟处处都在排斥苏曼夕,而且每一句话都在提醒他别同情心泛滥,他意识到方舟知道安颜和他的关系。
傅时宴退后一步,将轮椅交给前来的护士,“麻烦你了。”
护士点点头,就要推着苏曼夕进手术室。
苏曼夕回眸望去,“时宴,你会等我出来的是吧?”
傅时宴点点头。
苏曼夕这才露出一抹微笑。
手术室金属门闭合,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安颜的身上。
周怡走过去,握住安颜的手,“安颜啊,谢谢你请来了方教授。”
安颜,“不客气,奶奶。”
傅海川切了声,“要不是她大闹婚宴,我能生时宴的气动了手,要不然也就不会有曼夕受伤的事了。”..
傅时宴冷声说,“凭什么要牺牲安颜来保留您的颜面?”
“哼!结果还没出来呢!没准儿就是安颜胡乱编排安以柔的!”傅海川愤怒道。
“不可理喻!”傅时宴不再理会他,阔步向前走去,经过安颜的时候,轻声说,“跟我走。”
安颜转身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安全通道,傅时宴想要抱住她,“颜颜,别生气了,好不好?”
安颜推开他,偏着头,“你身上有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