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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珠赫都还觉得自己都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空长年龄,未长心智。
谈恋爱,以及结婚都还好说,可突然要是说生孩子,徐珠赫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还没有做好那个准备。
明明自己都还是小孩子一般,突然要是再带一个孩子,他可不认为现在的自己,便已经做好了当父亲的准备。
可不是什么人,都配做父母的。
起码,徐珠赫是希望自己能够在更加成熟一些以后,再来考虑孩子的问题。
尤其退一步说,即便是他现在乐意,可李知恩呢?
李知恩今年才25周岁刚过,正是自己职业发展的巅峰和黄金时期,让她结婚生孩子?
那岂不是让她放弃自己现目前几乎是拼尽一切才得到的大好局面,拱手送人?
所以,摆在徐珠赫与李知恩面前的现实便是,恋爱可以,甚至连婚姻也不是不能考虑,但生孩子——这对李知恩来说,对于她的人生可是非常重大的一个决策。
早餐结束,徐爸爸送徐珠贤去剧组,是的,在她今天生日当天,还是需要进行拍摄的,不过,分量不会太多便是。
而在徐家,徐珠赫帮着徐妈妈收拾完以后,也准备从家中离开,但就在这个时候,徐妈妈突然叫住了他。
「儿子,你——偶妈有些事情,其实想要和你谈一谈。」
徐珠赫穿了件宽松的深色衬衣和亚麻色休闲裤,还在纠结要不要将衬衣下摆塞进裤腰,就听到徐妈妈的声音,于是扭头一看。
徐妈妈今年也年过半百,一头微卷的头发,看上去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位中年妇女,或许会更有气质一些?
「偶妈,怎么了?」
「过来坐!」
徐妈妈也没立即开口,而是招手呼唤着徐珠赫先坐到她的身边。等徐珠赫真的坐下来以后,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看着自己养大的儿子的脸庞。
「儿子,一眨眼,你也都28岁了,现在也有了稳定的女朋友,说不定哪天就会带回来见见我和你阿爸。有些事,或许也到了应该告诉你的时候。」
徐珠赫感受着徐妈妈有些不同寻常的举动,还能看见她眼中的慈祥,以及或许是些微快要沁出来的泪花。
在他心里,也瞬间闪过某种预感,对于徐妈妈想要对他说的话,或许也猜到了一个大概。
「偶妈,我还小呢!况且,就算是我谈恋爱了,不还都是你最爱的儿子么?还有,即便是将来我结婚了,那不也是为我们徐家娶回来一个儿媳妇么!」
甭管徐妈妈是不是真的想要谈起那个话题,又为什么会在今天的这个时候提起,徐珠赫不想管,也不想问为什么是现在。
不是在他成年的时候,也没有等到他结婚以后,而偏偏是现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年纪上。
「那个,偶妈,我等下还有事情,如果你不那么着急的话,过两天有时间了,我们再慢慢聊,行吗?」
话说完,徐珠赫就想直接起身走人,这也是他现在很少回家的原因之一。
不是他不愿意回家,而是他有些害怕徐妈妈和徐爸爸要是真的和他谈起他的身世问题,他又该如何应对?
在这个世界上,他这么快三十年的人生中,有且仅有徐家人这么一个牵绊,噢当然现在或许还多了李知恩。
但对于他自己的身世和过往,其实徐珠赫真的一点儿都不太想去探求。
当初,他也是在服役意外时,「梦见」了自己出身的那一幕,亲身母亲是如何孤身一人生下他,而后又怎样成为了徐家人,这些他都是清楚的。
没有其他人,无论是在他出生前,还是出生后,他都不曾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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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自己母亲,或者所谓的应该有的父亲两边亲人来看望。
甚至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后事,还都是徐爸爸帮忙料理的。
就这——徐珠赫哪里还想要去探寻那些为什么?
不管任何理由,原本属于自己真正的亲人,都没有主动来找过他,那么,他又何必去找那些从未见过、关心过他的人呢?
另一方面,他其实也不太像戳破有关于他身世的这个秘密,只要在徐家不公开,那么这个世界上,知道他身世的人,或许也就三个人而已:徐爸爸、徐妈妈,以及他自己。
那么,不管怎么说,他依旧是所有人眼中徐珠贤的双胞胎「亲弟弟」。
「诶——,儿子!小赫!你别跑啊,偶妈有话想要和你说——」
这种时候,徐珠赫有且仅有一招——熘!
换一种说法,便是拖!
在徐妈妈想说的时候,避而不谈!久而久之,这个话题多半也就不了了之,否则,徐珠赫也是真的不愿意撕开这层窗户纸。
「偶妈,等下次!改天有机会我回家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聊哈!」
根本不管徐妈妈在身后呼喊的身影,徐珠赫一熘烟跑到门口玄关,连鞋都还没穿好,便直接从家里跑了出去。
坐在自己的汽车内,徐珠赫也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这么湖弄过去了,可下一次、再下一次,以及未来可能会有的无数次呢?
但现在他也想不了那么多,能过一天,那便先过一天再说吧!
启动汽车,一路向东,一直抵达到仁川市富平区富平洞的仁川家族公园。
没有将汽车停在公园入口不远处的大型停车场,徐珠赫仅仅只是中途停下车,下来购买了两束鲜花:一束雏菊,一束百合。
其后,他将汽车驶入一条小道,缓缓倒车停入路边不多的几个停车位中。
手捧两束鲜花,徐珠赫从停车位后,直接迈入这一片并不大,也不拥挤的墓区。
大理石的墓碑,其上写着一个徐珠赫陌生的名字,以及一张同样陌生的脸。
将两束鲜花放置在墓碑前,从裤兜里摸出纸巾,仔细清理一下墓碑上的灰尘。这处墓地搭理得很好,周围的草坪修剪的整整齐齐,墓碑后微微拱起的小土包上的青草也同样是整整齐齐的。
全程不发一言,徐珠赫只是默默地检查了一番墓地的情况,确认没有问题以后,便蹲在墓碑前,望着上面那种陌生而又年轻的面孔。
等到太阳彻底升起来,六月底的天,即便这里距离海边不远,可气温同样不低,恰好,就在这小墓区的边上有一座凉亭,他便坐在里面,望着墓碑傻傻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