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没有了心跳的张风能，楚亦的身子也开始摇晃。
凛冽的风从耳朵边呼呼刮过，他回头看了眼，慕容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至于他自己，浑身上下，全都是血。
这次真是太庆幸了。
要不是因为身体里面的某种东西，被激醒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很可能就是他，不是张风能了。
楚亦靠着一口怒气，支撑到现在。
对方已经没有任何攻击力之后，他最后的一点精力用完之后，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咚！
楚亦直接仰天倒了下去。
刚才铺天盖地的呼啸声，还有恐怖的兵器交接声，全都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渐渐消失了魔的形态的楚亦。
他赤红色的头发，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化。
最后，重新变成了黑色。
至于身上所有的魔煞之气，也同样在这种变化中，消失得无踪无影。
幸好楚亦晕了过去。
否则，他继续推动丹海的话，很可能会变成一个魔头，到时候，谁看见他，都会得他而攻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终于出来了一阵很小很小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雪。
她刚才看着惊心动魄搏斗场面，怕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闭眼睛的一瞬间，一股凛冽的寒风吹来，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吹到了半空，然后飞了出去。
等到慕容雪醒来，看看周围，到处都是黑魆魆的夜幕。
她也不敢随便乱动，直到天亮之后，慕容雪才忍着痛，重新回到楚亦这里。
只是目之所及看到的这一切，把慕容雪给吓到了。
张风能死得很惨烈。
有两只手已经完全不见了，至于眼珠子，只看到了一只。全身上下都是血，脸上已经看不到他原来的样子。
再看旁边戴着面具的家伙，现在的他还好，最起码，脸色并没有苍白。
另外就是胸口还在微微地起伏，看得出来，这个人还活着。
恩人没有死，这让慕容雪长吁了一口气。
慕容雪心中冒出了很多感谢的话，可看着楚亦，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对方是谁，她不是很清楚。
要是感谢，都必须感谢一个真实的人吧？
看着楚亦脸上的面具，慕容雪思考再三，还是伸出了手。
就在慕容雪的手快要揭开面具的瞬间，楚亦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啊！”
慕容雪被吓得大声惊叫。
楚亦也被慕容雪的突然出现吓到了。
“你干什么？”
看到慕容雪惊慌失措的样子，楚亦也被吓到了。
他也不想自己被慕容雪看出来。
“我……想看看帮了我的人……以后，我们见面，最起码也可以请你吃一顿饭。”
慕容雪说的可是肺腑之言。
“没必要。”
楚亦冷冷地回了句，随即站起来，看了眼身边的张风能。
“其实，他也是我很不想见到的人，说不上是帮你。”
“因此，你没必要挂怀。”
扯了个谎言，楚亦走到张风能的身边，直接把他的储物袋捡起来。
除了这个，张风能身上的一些灵玉和灵器，他也悉数拿了。
看楚亦居然如此贪婪，把张风能所有的东西洗劫一空，感觉他跟张风能真的是上辈子有仇。
既然这样，那慕容雪也就不用有感激之情了。
楚亦围着张风能的尸体，重新检查一遍，看见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之后，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
“我要焚烧他了。”
楚亦的声音很沙哑。这一仗下来，他的嗓子都冒烟了。
慕容雪识趣地走到了一边，这样的场面，她不想看到。
楚亦祭出真火，等把张风能变成灰烬，他全身的力气，好像也用得差不多了。
“走吧，今天的事情，你最好能够守口如瓶。”
楚亦回过头，看着慕容雪很真诚地说。
慕容雪默默地点头。
她对楚亦的身份，已经猜出了一大半。
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出来，她也没有确切的证据，那就当做啥也不知道好了。
“再见。”
楚亦很干脆地来了一句话，然后就朝着山洞那边走去了。
慕容雪张了张口，对着楚亦略显落寞与孤单的背影，想要说句什么，但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让人奇怪的是，慕容雪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股说不出来的眩晕感袭来，下一秒钟，慕容雪“噗”一下倒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楚亦惊慌转身。
当他看到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慕容雪，赶紧飞奔着走了上去。
此刻的慕容雪，脸色苍白，呼吸很微弱，嘴唇也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肩膀上的伤口，更是渗出一股难闻的臭味与腥味，差点把楚亦给熏昏过去。
“唉，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楚亦在心中感慨了一句，蹲下身子，把慕容雪抱回了山洞。
给慕容雪整理伤口的时候，楚亦一再地说服自己。
“我就悲天悯人这一次，以后，无论慕容雪遇到再多再大的困难，我都袖手不管。”
“我虽然对她无感，但这里只有我和她，我不出手，她兴许就死了。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楚亦忘记了刚才对着张风能大开杀戒的一幕了。
幸好，山洞里相对安全。
当然，加上很多人因为这次的混乱，已经基本死的死，逃的逃了。
留在这里，只有危险相伴，谁还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呢。
气温极低，楚亦抓了一些干树枝和树叶，先燃起了一个火堆。
在篝火中，楚亦看到慕容雪的一大半肩膀，已经变成了黑色。
看得出来，她中了很深的毒。
“我要开始给你驱毒了，这个衣服……请你不要怪罪我。”
楚亦例行公事地讲了一句，也不知道昏迷了的慕容雪有没有听得到。
反正也不管了。
先给慕容雪排毒，是他今天必须马上完成的任务。
慕容雪在篝火的温暖中，已经缓缓地醒来了。
但是，她并不想让楚亦发现这个，她打算暗中侦察，这个救了她的人，如此熟悉。
她想要找到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