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宁宁别动我就抱抱

严柏是半夜回来的,他没有点灯,但刚一摸到炕沿,田宁就坐了起来。

夫妻俩在黑暗中对视,彼此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没事了,睡吧,我坐在边上守着你们。”严柏开口,声音嘶哑。

田宁却没有动,当眼睛适应黑暗,是能看到模糊的影像的,她望着严柏低声道:“跟我说说结果。”

严柏沉默了一会,告知她没有结果,因为何铁柱咬死没人指使,道是昨天看到严家买肉多,便想着摸黑进来偷两块,其余的一句话不说。

“顾老三那头呢?”田宁问道。

严柏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三丫偷吃完家里的红烧肉,跑出后门的时候摔了一跤,磕破头昏迷过去,老林头给她处理了伤口,在我回来之前三丫还没醒。”

田宁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厨房方向,厨房的窗台上放着一碗红烧肉,眸子眯起。

严柏道:“我已经把那碗肉收起来了,明天带去派出所检测。”

很多话不用说,但彼此都明白,田宁嗯了一声就沉默下来。

“睡吧,我守着你们。”严柏再次道。

“你也上来睡吧,能睡一会是一会。”田宁说着,把睡熟的东东抱到中间,又把被子往那边扯。

严柏心底涌起的那一丝悸动,再看到她这举动时,很快就消失了,黑暗中,他自嘲一笑,拢了下身上的衣服,靠坐在炕沿上道:“不用麻烦了,我靠着睡一会儿就行。”

说完闭上了眼。

就算夜视能力不错,也只能看到人影轮廓,没办法确认男人真的闭眼睡觉了。

今天晚上发生了许多的事,严柏都挡在前头,护着她和孩子,所以田宁对他是感激的。

察觉到他此刻疏离的态度,田宁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歉疚。

她也没说话,静静等待男人呼吸变得绵长,猜测他睡熟了,便坐起身,拿起被角往他身上盖。

刚将被子拉到他的腰腹上,男人忽然动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男人的手干燥又炙热,田宁被惊了一下,很快压下慌乱,低声与他道:“我就是给你盖一下被子,没有别的意思……”

但她的话还未说完,男人的手掌忽然使力,将她扯入怀里,扣住了她的腰,他的呼吸也在她的耳畔,粗重,急促,还有一道黯哑的声音:“宁宁别动,我就抱抱。”

将她抱入怀里,嗅着她的气息,之前在黑夜中狂奔却不知她是否安好的恐惧,才有了一丝消融。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不由得收紧了手臂。

田宁真的不敢动,因为她察觉到男人身上的灼热又危险的气息,她怕自己一动,会引来男人更激烈的反应。

但男人身上太热了,他的手臂还在收紧,似乎要将她生生嵌入他的身体里,她感受到男人烙铁一般的肌肉,感受到了男人身体某处的变化。

田宁的心越来越慌,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颤抖:“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用手帮……”

听到妻子颤抖的声音,听到她话里透出的害怕和恐惧,严柏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他一下子放开她,狼狈起身道歉:“对不起。”

说完,朝外冲去,撞到房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却没有减缓他逃离的速度,他打开了厨房的门,继续朝外冲。

田宁坐在炕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却还觉得氧气不够,头脑发晕,身上发烫,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妈妈~”

东东茫然的喊声,让田宁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扯了一下衣服,尽量平静地问道:“东东是要去尿尿吗?”

东东睡眼朦胧,摇头道:“妈妈,我不去尿尿,我想爸爸,爸爸回来了吗?”

田宁一滞,看向那扇被撞开了房门,半响才开口回道:“你爸爸回来了,又有事出去了。”

东东哦了一声,又伸出小手拽着她的袖子仰头道:“妈妈,等爸爸再回来,你一定要叫醒我,我想跟爸爸说句话。”

田宁嗯没有问东东要跟他爸爸说什么,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哄着他重新睡着了。

田宁却没有半点睡意,她想理清自己与严柏的关系,却越理越乱,如同一团乱麻。

混乱的思绪中,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刚刚严柏没有放开她,而是要对她做些什么,她会抵死反抗吗?

忽然一个激灵,她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将这个危险的念头拍出去。

但事与愿违,越想甩开越是纠缠,她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严柏是不同的,这份不同或许就来自于同住一片屋檐下,许多界限都被模糊了。..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等到明年,她还能洒脱地离开吗?

望见床上熟睡的三个孩子,田宁无奈苦笑,羁绊早已存在,有没有那个男人,她与这个家都无法撕扯干净。

走一步算一步吧。

或许到那时,一切都明朗了。

怀着这个想法,田宁重新有了睡意,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只是梦境纷乱,睡得并不安稳。

这个晚上,许多人都睡不安稳,甚至没法睡。

韩细妹正在大骂,骂大宝乱跑,骂三丫是个赔钱货,不但偷吃完家里的肉,还磕破头让她费钱治伤,怎么不干脆磕死算了!

“骂骂骂,你有完没完!”

顾老三怒了,一把揪住韩细妹的衣领,盯住她喝问:“今晚上这么多事,就是自你叫大宝给二哥送了一碗肉开始,你别告诉我,这些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细妹眼底闪过慌乱,却用更高的嗓门来掩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啥了就让你遇到点事就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你女人,不是你仇人啊,我叫大宝去给二哥送肉,为的是谁啊?”

“我连婆婆都敢撕,我干嘛要跟你二哥二嫂低头,你说我干嘛呀?我犯贱吗?”韩细妹又哭又叫,捶打顾老三的胸口,捶得后者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

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二哥家遭贼的事,三丫摔倒磕破头都跟自家婆娘无关,只是单纯的意外?

就是意外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