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棠过来,祈宣立刻起身,说:“姐姐。”
小海棠应了一声,对着陈越行礼。
陈越招呼她坐下来,让她陪着下棋。
小海棠想到自己跟周元正下棋的时候全都靠赖,也没脸跟爷爷下,就说:
“爷爷,你有话就直说吧,不要拐弯啦,咱们是一家人,说话不用拐来拐去的。”
陈越把棋子给放下,看向她笑着说:“看来,还是祈宣比你更适合。”
小海棠抿着嘴笑的开心,说:“那肯定啊,我玩心太重,要不是有好运加身,能看的只有这张脸了。”
陈越哈哈大笑了起来。
祈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姐还真幽默。
陈越笑完之后,问:“那六个人准备怎么办?”
小海棠说:“继续观察。”
陈越问:“难道不趁机把他们背后的人都给揪出来吗?”
小海棠笑着说:“爷爷,看来奶奶说的一点都没错啊。”
“你奶奶说我什么了?”陈越听到小海棠提到宋涟,眼睛亮了亮。
小海棠说:“我奶奶说你向来都是善于算计。”
陈越干咳了一声,说:“这也是逼不得已,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小海棠见他这么坦诚的就承认了,也倒是有些意外。
她也不绕弯子了,说:“你把他们交给我来处理,不是明摆着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吗?
窗户纸不能捅破,一旦捅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不想残害子嗣,尽管他们对你下手,你还是想要留他们一命。
可你又不想让祈宣的双手沾染上血液,所以就把我给推出去了。
爷爷,你可真是我的好爷爷啊。”
祈宣一旁听的有些迷糊,但是稍微一想,也就能明白了。
他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始终没有张口。
陈越说:“果然瞒不过你,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一直压着吧,继续等着吧,等他们自己溃不成兵。”
小海棠这么一说,陈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说:“假以时日,他们定会谋逆,到时候局势恐怕更不好掌控。”
“怕什么,他们还能翻出我们的手心不是?”
陈越更加不解了,心里也有些不确定。
他着实想不出小海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但是,这件事非同儿戏,倘若出了一丁点的差错,那他们面临的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此事还得让吴幸好好的安排一番。
万一小海棠这边的计谋不成,他还有后盾,总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
只是,一旦他动手,那必定是血洗朝堂,甚至连他的儿孙都免不了死。
小海棠见他面上重新笼罩上了阴郁,跟他说:“爷爷,明日你不是要上朝了吗?到时候你跟朝臣们说这样一个故事。”
她在他的耳旁说了起来。
陈越虽然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群臣一定会精神恍惚魂不附体?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她还会什么法术不成?
他心里游移不定,不过想起在青牛镇听过的有些她的传闻,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期待了起来。
这天晚上,吴天成又做了同样的噩梦。
他这边做噩梦,其他那些想要在上元节搞事情的人也不好过。
跟他一样,做的噩梦也是那么的清晰。
只不过,每个人做的梦都是关乎自己家里的凄惨状况,但是相同都是因为造反而引起的。
次日早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无精打采,魂不守舍的,就像是灵魂受到了惊吓,不肯安安分分地呆在身体里了一样。
他们在太和殿门口等着上朝,跟往日的意气奋发不同,各人都死气沉沉的,没有人开口说话,甚至连睁眼的欲望都没有。
到了时辰,大家都按照官职的大小排队进了太和殿。
陈越在大太监的吆喝声中来到了大殿上。
群臣叩拜,做了噩梦的人都还在被噩梦缠绕着,因此看到陈越的时候浑身发抖。
陈越倒是精神抖擞的。
自从小海棠他们一家人到宫里来之后,他每天睡的很香,吃饭也吃的香。
困扰他长达半年的风寒,说好就好了,好的莫名其妙。
他坐在上首,一眼扫过群臣,看着发抖的人都是心里不怀好意的。
他看了一遍,为首的六位王子,只有五王子神色一如寻常,其他几位面色都不佳。
大臣中,除四大家族的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品阶比较小一些的官员。
倘若跟他之前所想的一样,要大肆血洗朝堂,那朝堂上一半以上的人全都要遭殃了。
这于朝堂不利。
君王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当光杆子君王啊。
幸好,他听了小海棠的话,没有贸然行动。
大太监吆喝:“上奏。”
群臣都异口同声地跪下说:“臣等无事奏告。”
若是换成之前,无事便是退朝。
但是,今天陈越却说:“众卿,起来吧。”
众人起身。
陈越说:“昨夜,孤王做了一个梦。”
他一提梦,所有心怀不轨的人都吓坏了,面色煞白,几乎要站立不住。
但他们也不得不听着。
陈越顿了顿,看了他们的面色之后,又不紧不慢地说:“孤王梦见山里的动物开会。
动物们要找一个来当他们的王。
他们却认为猎豹身手敏捷,足以当他们的王,于是去请猎豹。
猎豹表示自己喜欢独来独往,不愿意放弃自己悠哉悠哉的生活来当他们的王。
他们又去寻找狮子来当他们的王,狮子也认为自己懒散习惯了,不愿意当他们的王。
它们又在林中遇见了猴子,见那猴子善于爬树,就让猴子来当他们的王。
猴子称王之后,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觉得老虎是它的劲敌,必须的把老虎给除掉。
于是,它带着兔子、山羊、野鸡、蚂蚁这些动物大军前去虎穴前,要把老虎给杀了。
你们说说,这老虎会一动不动地让它们给杀了吗?”
他这么一说,心虚的人都吓得浑身哆嗦,连忙跪了下来,浑身的汗哗哗的流了下来。
其他的那些不明所以的也跟着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