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山回家去提,发现这里头有小鬼椒,闻着还有一股蜂蜜的味儿。
这味儿闻着不错。
他没忍住尝了一口,甜甜的,很不错。
干活累了,喝上几口,顿时就能解乏了。
他把舀水的葫芦放在桶里,又另外拿了几个大海碗,都放到地头上。
大家收割庄稼的时候,渴了就可以直接过来舀着喝。
工人们的饭食都准备好了之后,陈老太他们才开始吃饭。
曲信德自然也留下来吃饭。
陈老太给他拿了个大鸭蛋,说:“东家,吃个鸭蛋。”
“多谢了。”曲信德拿着鸭蛋剥了起来。
陈老太把小海棠给放到吃饭的椅子里,给了她一把勺子,把鸭蛋黄给泡在米粥里,让她自己搲着吃。
小海棠也乐意自己动手,不过手还不怎么协调,所以动作非常的缓慢。
她却很干净,每次舀起一勺,就把勺子放在碗边上刮一刮。
只不过她脸上的肉肉有些多,吃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碰到了脸蛋。
把稀饭浆给弄到了脸上。
陈刘氏在一旁不停的给她擦。
陈老太说:“别擦了,等她吃饱了一起擦。”
陈刘氏还是有些忍不住啊。
小海棠很快就吃饱了,曲信德又把她给抱了起来,说:“我带着她,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东家要出去的话,记得打伞去,大姑娘皮嫩,恐怕晒伤了。”陈老太说着塞给了他一把伞。
曲信德就打着伞抱着小海棠出去了。
黒将军跟雪球都连忙跟了上去。
它们得仔细照拂着,别让人家把小主人给抱出村了。
就算是熟人,也得防着一些。
曲信德哪里知道狗心里想这么多,还当它们是黏人呢。
心里非常高兴,看大山家的狗都跟他亲昵了,离他娶心上人还远吗?
他神采奕奕的抱小海棠去地里看其他的农户收割庄稼。
天气十分晴朗,万里无云。
蓝蓝的天看上去就像是宝石一样的干净,干净的让人有一种醉心的感觉。
蓝天下是青山,青山下是蜿蜒的河流和一片片金色的麦田。
麦田里辛勤劳作的人们,脸上都带着丰收的喜悦。
这是他们的口粮,只有田地里出了粮食,他们未来一年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不用担心没饭吃,不用担心孩子们被饿死。
远处的麦田里,老少一齐上阵。
就连两三岁的小屁孩,路都走不稳呢,也得到田里去拾麦穗。
地跟地挨着的还要进行比赛,看看谁家割的快割的多。
乡亲们在田地里都暗暗的较着劲,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大家看到东家来了,都纷纷直起腰来跟他搭话。
他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让他们趁着天气好,赶紧抢收抢种。
这些农户都是靠从地里刨食的,这些不用东家说,他们自己也照样会做。
不过,他们却有些纳闷。
东家手里抱的奶娃,怎么有些像大山家的姑娘啊?
有的人说不是的,是他自己家的。
有人说是大山家的。
当然,也有明眼的人看出来东家有意讨好陈老太,但是他不敢说。
恐怕传出去了,到时候得罪了陈老太事情还算小的,万一得罪了东家,他们可就惨了。
曲信德抱着小海棠到各处去转悠,看到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收庄稼,非常满意。
他们转了一圈就回去了,站在山墙前看着陈大山他们收割庄稼。
陈大山家地里干活的人也欢声笑语的,大家的兴致也都很高。
不管是种田的还是不种田的,没有不喜欢嘴里粮食的。
这会儿天还不怎么热呢,大家都已经大汗淋漓的了。
等到太阳更毒辣的时候,他们不都得在太阳底下暴晒着干活吗?
小海棠想着她亲爱的爹爹要在太阳下暴晒了,就心疼了起来。
她嘴里叽里咕噜的也听不懂在说什么,不多会儿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片云彩。
那片云彩也是好玩的很,就在陈大山他们家地的上空,刚好能帮他们挡住太阳。
一开始,大家都还没注意到。
以为偶尔飘来一片云彩,以前也遇到过的。
但是,那片云彩很快就会飘走的。
这片云彩来了就不走了,随着太阳的移动而移动,像是老天给他们打了一把伞似的。
大家都觉得很稀奇,彼此的议论开来。
陈大山对这种异常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他们家就有各种各样的稀罕事。
他一回头就看到曲信德抱着小海棠站在地头,脸上笑容的更深了。
他更加卖力的干活了。
中午陈老太给弄了酸菜头炒肉丁,配上一点辣椒丁,炒香之后淋点水,烧滚了之后弄点粉面水勾兑进去。
汤汁黏糊糊的,香辣香辣的。
米饭盛出来之后,把汤汁和菜盖在米饭上,那真是绝了。
她煮了两大锅米饭,唯恐他们吃不饱。
菜也炒了一大锅。
家里的碗根本就不够用,有的人就用盘子吃。
筷子不够,就出去弄两根柳树条当筷子用。
这些人都是苦命人,到了顾府才能吃饱饭。
但是,顾府也不可能天天给他们大鱼大肉的吃,更没有吃过这么爽口利索的饭啊。
所以吃饭并不讲究,更不挑食。
对于食物匮乏的人来说,没有资格挑剔。
他们今天吃到了陈大山家的饭,才知道原来饭还可以这样吃,直接把菜和汤汁给拌在饭里。
真好吃啊,吃了还想吃。
本来只能吃一碗的人,又多吃了一碗饭。
能吃两碗的人,也多吃了一大碗。
大家吃饭的时候,都只顾得扒拉饭,也没谁多说话。
曲信德也吃的心满意足。
每次到陈家来,他们家的饭菜都让他流连忘返。
吃完饭之后,他跟陈大山说:“大山啊,叔给你提个意见啊。”
陈大山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以叔自称,觉得有些无语。
不过,他还是很好脾气的问:“什么意见?”
“他们帮你割麦子,你可以赶紧散场打场啊。要不然,这么多麦,可够你打的了。”曲信德说道。
陈大山看着已经割下来的那一大块地,觉得有道理。
他就跟苏笏说这边割麦子,那边打场的事。
苏笏当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反正割麦子是干活,打场还是干活。
干啥不是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