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虹欣嘴角漾开一丝苦涩,她用点头代替了回答,不过是为了安慰母亲而已。只要有雪莉,雪莉一天没有回到她身边她都没办法带着盈盈远走高飞。
母亲从来没有体会过母女分别的痛苦,她不同,雪莉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逼不得已,她没办法放下。
「妈,你放心。我现在是二十多岁,不是十几岁。我会听你的话的。你只需要安静养病,不要想太多了。只要你的病好了,我就带着你和盈盈还有小姨远走高飞好不好?」
她近乎哄着母亲。商母点了点头,将雪莉的照片还给了商虹欣。
「你们缘份太浅,虹欣,妈活了大半辈子终于明白一件事,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听妈一句劝,祈霆均不适合你也不是你的。我也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就像当初我也以为会跟你爸有个好结果,然而事实就是那么残酷。」
商母的话深深戳中了商虹欣的心,她痛得无以复加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商母见女儿一言不发的听着自己的教训,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以为自己说的话女儿都听进去了。
商虹欣表面装着很认真,实际上内心却斗争得厉害。
她又陪着母亲聊了很久,说的都是她喜欢听的话。商虹欣知道自己母亲活不了多久了,能坚持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她又从死神手里逃过了一天。中文網
她只想在母亲逝去之前让她每天都过得心里轻松,让病魔对她的折磨少一点心灵上的压力而已。
商母与女儿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商虹欣仔细的为她盖好被子,又看了母亲一会儿手便走出了病房。刚好这个时候她遇上了母亲的主治医生,她想向医生打听母亲的情况,医生也正想找她。
「商小姐,我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你来说是好还是坏。」
这是医生看到她所说的第一句话,商虹欣的心立刻沉了下来,带着颤抖道,「你说吧,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能承受。」
母亲的病是在两年前,她那个时候就做好了彻底失去她的准备了。母亲能活到现在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母亲是因为放不下她放不下盈盈,还有她那一直未见到雪莉的执念。
今天她将雪莉的照片给了母亲看,她已经没有遗憾了。
「放心,关于你母亲的病道是个好消息。经过医院和病人自己强烈的求生意志,你母亲的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如果再配合积极治疗,我们不能保证她能痊愈,但延长个二十年的寿命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商虹欣激动的一把拉住医生的袖子,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医生,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是真的吗?母亲不用死,还能再活二十年?现在的母亲五十五睡,再活二十年就七十五岁了。一个普通人活到七十五岁也算是过了人生最难的关了,可以算享年了。
「医者人心,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如果患者命数已尽,我们也没办法。」
医生的话让商虹欣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你说的坏消息是?」
还有什么能比治好母亲的病更让她开心的,再坏的消息她也能接受。
「医药费很贵,一个月二十万可能还不够。商小姐,你要辛苦挣钱了。」
商虹欣瞬间瞪大了眼,二十万都不够?那得要多少。她瞬间如遇晴天霹雳,身体晃了一下,颤抖着声音问:「能给我个具体的数字吧?」
如果只是超出二十万多一点,她可以再努力一把,或者再兼一份职就行了。
医生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万左右。」
商虹欣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下,顿时木然的站着无法动弹。
五十万?现在她能付出这二十万都是伸手问祈霆均要的,依他那种神经质的性格,不知道哪天就给她断供了。更别说现在突然多了三十万,她要怎么挣出这些钱来?
她的表情商母的主治医生看在眼里,他同情的伸手拍了拍商虹欣的肩膀:「尽力而为吧,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钱连病房都住不了。」
商虹欣颤了一下,她伸手扶着墙,刚刚差点就因为眩晕而倒下。
医生走了,他的话却像烙印,深深的印在商虹欣的心上。五十万,除了找祈霆匀,谁能在最短的时间给她五十万?
脑海里的思想劝她:「放弃吧,五十万根本办不到的。你已经尽力了,不用太自责也不要太勉强了。」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倔强的劝她:「不行,已经到这份上了,只要自己再坚持那么一下下母亲就可以多活二十年。一定不能放弃。」
这两个思想在脑海里不断的斗争,最后第二个声音占了上风。
她不能放弃自己的母亲,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保住自己的母亲。商虹欣裹紧了衣服,微风吹在脸上都觉得像刀一样生疼。
她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拔通了祈霆均的电话。
「打电话给我有事?」
祈霆均声音很冷,但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脸上的表情却比之前要舒适多了。因为商虹欣的一通电话,心跳都开始加速。
「我待会就回去。我来医院看我妈,陪了她几天。」
商虹欣的解释只换来祈霆均的无情嘲讽。
「怎么你妈还没死?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成天要死不活的,拖到了现在还没了结。怎么,这次又想骗我多少钱?」
商虹欣很想直接挂了祈霆均的电话,她最终没有这样做。
「五十万。」
祈霆均冷哼,「上次说二十万,这次变成了五十万,下次你是不是问我要一百万了。商虹欣,早在四年前你拿了我父亲三百万将雪莉给我们祈家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你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我真的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祈霆均说的每句话都打在了她的心上,可是现在的她为了母亲的医疗费连尊严都不敢奢求,何况只是他的几句辱骂的话。
「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感情,这是你说的。你给我钱的时候让我去你家当保姆,你跟我说得清清楚楚,你付钱我做事。我跟你之间没有感情可言,我记在心里了。难道祈少说的话连自己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