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店门口说话,旁边就是正在排队的顾客。
闫明礼的嗓门也大,所以周围不少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有人认识闫明礼,便壮着胆子插嘴问道:“闫队长,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昨天辛戈庄的那件事?”
“是啊!”
闫明礼笑道:“昨天下午,在辛戈庄村,小苏亲自参与并指挥我们的民警同志抓获了两名绑架凶杀犯,并成功解救出两名被绑架人员!”
“啊?”
众人齐齐一怔,紧接着,轰的一声,议论纷纷起来。
“那两个人是苏老板协助抓获的?”
“没听清嘛,不是协助,是直接参与,而且还指挥呢!”
“苏老板指挥民警,太夸张了吧……真的假的?”
“闫队长可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人家能瞎说么?更何况,如果不是这样,闫队长也不会亲自来这里找苏老板啊!”
“也是……”
“嗨,咱们刚才聊得那么热闹,原来正主就在咱们面前啊!”
“就是,苏老板,你有点不地道啊,哈哈,我们说来说去、猜来猜去的,你也不吱一声,就站在旁边看乐子!”
“苏老板,快给大家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怎么指挥警察抓住那两个人的?”
“对啊,快给我们讲讲!”
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口,希望苏长青可以给他们讲一讲前因后果。
“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长青轻笑道:“没什么可讲的。”
“小苏这是谦虚低调,不好意思讲啊。”
丁春芳笑道:“这样吧,他不好意思讲,我来讲!”
她来找苏长青,是因为这个跨省的案件顺利破获,给青禾县、临宁市,乃至河东省都涨了面子。
河东省或许并不太在意这样一个案件,毕竟对于河东省这个级别来说,每年的跨省联合办的案子不少,这个案件虽然不算小,但也算不上特别突出,所以基本上就是按照流程进行处理,对立功人员给予一定的嘉奖。
但对于青禾县和临宁市而言,就不一样了。
整天都风平浪静的地方,突然出了这么一件长脸的事情,这使得市县两级领导都意识到,这件事情,对于青禾县和临宁市而言,是一次极为难得的宣传机会——对外,可以宣传良好的城市形象;对内,可以通过树立楷模的方式来加强民众的道德素养和法治观念教育。
因此,经清河县委提议、市级领导批准,要对这件事情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要通过此事宣扬出青禾县、临宁市人民勇敢、智慧、无畏的一面,展现出各级政府的民众道德素养和法治观念建设成果,同时还要借此机会凸显出警方关心民众安危、处理案件及时迅速的干练作风等等。
总之,要把这件事情当成宣传上的一件大事来办。
所以,今天中午,还没到上班时间,县委领导就将这项工作安排给了丁春芳,丁春芳在详细了解相关情况后,顿时意识到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再加上她和袁咏梅、韩妙佳的私人关系甚好,便决定亲自负责这项工作。并且她还主动联系了公安局,和韩妙佳、闫明礼一起来到了这里与苏长青见面。
此时,看到民众的好奇心都被勾了上来,一个个情绪热烈,丁春芳便决定借此机会,就地开展第一波宣传工作。
她上前一步,来到店门口的台阶上,开始宣讲。
“昨天下午,苏长青同志……”
她指了指苏长青,然后又指了指韩妙佳:“还有我们的民警韩妙佳同志,以及苏家铺子的店员苏安顺同志在某饭店用餐,中途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苏长青同志无意中注意到从某个包间里走出一男一女……”
丁春芳来这里之前认真详细地了解了案情的前后经过,此时便讲述出来。
她多年干宣传工作,口才极好,讲起来条理清楚、口齿清晰,而且语言生动形象,极富感染力,不仅令人一听就懂,而且很容易就可以代入其中。
很快,原本沸沸扬扬的人群,都认真听起了丁春芳的讲述。
排在后面的人,全都迅速围了上来。
从店里买完东西出来的顾客,一时也舍不得离开,纷纷围拢在周围听讲。
而那些在店门口排队的顾客,因为舍不得中断听讲,明明前面有空了,却也不进店买东西。
很快,苏守成他们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当店里的顾客买完东西离开后,没有人递补上来了,在最后几位客人买完东西后,店里甚至变得空荡荡了。
“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听到了外面似乎有人正在讲什么事情,却听不清楚到底讲的什么,此时见顾客们都听入迷了,甚至到了不愿进店买东西的程度,不禁心中好奇,一个个出了店铺,来到门外。
然后,当他们听明白苏长青昨天竟然做了这么一件大事后,不禁目瞪口呆。
尤其是苏守成,他昨天晚上还当着苏长青的面和高秀芝聊这件事来着,当时苏长青就在旁边刷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还以为苏长青没听说这件事,并且不感兴趣呢,却没想到苏长青竟然就是这件事里的核心人物。
惊讶过后,他们也开始认真听讲。
丁春芳的讲述经过了一定程度的“艺术加工”,她没有说牛老板是被勾引走的,只说是被下药后骗走的。
因为,政府要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件积极正面的事情来宣传,而牛老板被勾引走的行为显然是不光彩的,无论是考虑到牛老板的个人隐私,还是整个事件的形象问题,这件事情都必须被“美化”一下。
当然,也仅仅如此而已,她不可能像牛老板自我吹嘘的一样,再往牛老板的脸上贴金。
正因如此,原本在门口讨论的那些顾客在听她讲述的时候纷纷眉头微皱——这个事情,怎么和他们刚才听到的不一样啊!
碍于丁春芳的领导身份,以及还有很多人都在听丁春芳讲述,他们也不好打断丁春芳,于是纷纷向之前那个讲述这件事的人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
那人也很纳闷,一脸无奈地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啊,我哥就是那样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