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轮皎洁弯月悬挂当空。
一颗穿越了无尽光年的彗星正从遥远的彼岸坠落,划过一道长长的银白弧线,将紫薇星遮挡。
宫内,一阵狂风吹来,将行宫内所有窗棂吹的簌簌作响,烛火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
不祥的感觉滋生在每一个宫人的心头。
......
孟可看着主座上抱怨这、抱怨那,归根结底还是贪图享乐、甘愿偏安一隅的赵九妹,心中逐渐浮起浓烈的厌恶与不耐烦。
这样一个昏庸、懦弱、反复无常,只会贪图享受的昏君,如果不是他是那身血脉,他根本没资格让人正眼相看。
“秦卿?秦卿,朕与你讲话呢!”
你这个老东西,朕问你话呢,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赵九妹皱起眉头。
这个秦桧,平日对他唯命是从,如今拜了相,自己吩咐点事,他倒是一脸的不耐烦?
真是心野了,翅膀硬了!
“咳咳......”
孟可轻咳两声,压制心中的厌恶,躬身道:“回禀官家,微臣这有一件宝物要献与官家。”
“你这……咳,秦卿且说,是何物?“
赵九妹眉毛一掀,有些不爽,差点把心里的称呼喊了出来。
“便是此物!
孟可一边作势从袖中取东西,一边往前走去。
一旁的大太监下意识上前来想要接过孟可递过去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伸手接过的一瞬间,孟可却突然好似绊倒,身体猛得向前一撞。
借着大太监的身体遮住赵九妹视线,孟可藏在袖中的拳头猛然攥紧,蓄足了劲儿向前一推。
“砰!”
形意——半步崩!
大太监体内,跳动的心脏遭受到迅猛至刚的冲撞,瞬间停止了跳动。
在死亡来临之际,他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孟可。
“砰——”
一人一尸双双倒地,就像普通摔倒那样。
“你们在搞什么?!”
赵九妹皱眉呵斥。
“官家,李元好像被微臣撞昏过去了。”
寝阁内的烛台晃动了一下,孟可纵身一跃,赶在他再度开口之前将其摁在地上捂住了他的嘴巴。
“朕唔唔唔——”
赵九妹一脸惊恐地挣扎着,用力推着孟可的手臂,可惜他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个文武双全的康王了。
根本无法抵抗这种蛮力,只能用眼角余光瞄着外面,希望有侍卫冲进来救驾。
但是,门外的班值全被贾内侍给打发到数十米外,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朕朕朕!狗脚朕!”
孟可低声呵斥,眼中露出凶狠之色。
“唔唔唔......“
赵九妹拼尽最后一口气,将孟可掌心咬破,疼痛刺激着孟可的感官,使他更加愤怒。
“砰!砰!砰!”
他松开手掌,三记重拳砸在赵九妹脸上,将赵九妹即将脱口而出的呼救给打了回去,鼻血飞溅而出,三四颗门牙断裂,眼睛瞬间肿成了熊猫眼。
“啊——”
“噌!”
寒芒闪过,泛着冷意的钢叉直接插进了赵九妹脖颈。
“唔......”
赵九妹闷哼一声,身体瘫软,鲜血顺着尖刃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呼呼呼——”
他张大嘴巴,剧烈呼吸着,丝毫没有身为皇帝的形象。
“头有点晕是很正常的,深呼吸,放轻松!”
孟可松开手,一边扯过大太监的身体用来擦拭着手上沾染血液,一边拍了拍赵九妹的脸说道。
赵九妹喘息不止,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额头青筋暴凸。
“噌——”
大太监被提溜着挡在孟可前面,拔钢叉溅出的血液落在尸体胸前的锦袍上,将衣衫浸湿。
将一切都布置好后,他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随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向盖着布的笼子看去。
之前这里面还有不小的动静,可现在居然一片寂静。
孟可提住钢叉,缓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挑落帷布。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愤怒的双眸中带着一丝惊惧。
是这家伙啊,看来计划得变一变了。
孟可再度提起钢叉,鲜血飞溅……
……
“大胆李元(大太监的名字),竟敢勾结金人暗害官家!”
一道厉喝在夜幕中炸响:“来人啊!快来人,有人行刺官家!”
站在寝阁门口的贾内侍闻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门推开,看见里面的情形后面色大变,厉声呵斥道:
“好胆!李元尔敢?!班值何在?护驾!!”
说罢,他当着数十名班值的面直接冲了进去,随即寝阁里面爆发激烈的交手声。
数秒后,一道拿着钢叉的人影飞出,正是大太监李元。
御前班直上前查看却发现此刻的他已被一击毙命。
等所有人进入寝阁时,只看见倚靠在庭柱面、腹部破开一个大洞,而刚进来的贾内侍已经抱着赵九妹的尸体跪下,泪流满面,哭天抢地。
“呜呜呜......官家!官家!!您千万不能有事!”
陛下……驾崩了?!
一众御前班直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快去传御医啊!你们这群蠢猪,还傻站在这干嘛?!”
贾内侍大吼一声,一众班值才如梦初醒般纷纷转身跑去叫御医。
......
“官家驾崩了!官家驾崩了!”
......
一个时辰后。
“噗通--“
一个身材高瘦的文官跌坐在太史局内的地毯上,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的遗诏和圣旨,嘴唇哆嗦着不断念叨着:
“官家......驾崩了......驾崩了......”
“荧惑守心、彗星犯紫薇……”
文官嘴唇哆嗦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忍不住“扑腾“一声趴到地上,昏迷不醒。
......
翌日,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建康。
死因自然瞒不住:白莲教暗桩与金人使团相互勾结,谋害皇帝。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连天子都能被刺杀,那是不是意味着金国随时都有可能杀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朝堂的举动,想看看这群‘人杰’能做出什么对策来。
孟可拖着重伤的躯体主持了新皇的登基,随后在新皇的‘三请三让’之下,勉为其难地接手了朝政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