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人,以赵雅情为首,往营寨中心走,不多时就到了赵雅情的幄帐前。
赵雅情命巡逻队四人将那四个倒霉蛋捆绑好,带到离她丈许距离的位置站好。
她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把剑,拔出来,她看着冷冷剑光与那四人说道:“正好这几天我对剑气有了些感悟,你们算是有荣幸,让我试验剑气。如果我因此感悟了剑气,你们就算死得有价值了。说不得,我会因此记得你们……”
不是惩罚吗?怎么还涉及身死了?于是巡逻队的四人都默默的离开那四人身边,站得远一些。
而四个倒霉蛋则瞬间腿软,其中那个瘦削汉子的腿软跪下,与赵雅情求饶道:“郡主大恩大德,饶小的一命。小的往后再不多嘴。”
“你还想有往后?”赵雅情冷笑一声,便闭上眼睛。她操控起体内法力,按照她所感悟到的剑气释放法子,法力按规律涌入剑中,向着那脸颊瘦削的汉子猛的一指……
“啪!”
有轻微的空气爆炸声在她剑尖响起。
“啊啊!”
瘦削汉子惨叫一声,趴在雪地里,只以为自己死了。
等了好一会,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痛感,再才起身,向赵雅情看去,见到赵雅情脸色难看。原来赵雅情施法失败了。
他松了一口气,魂魄又才回到自己身体中。
“剑气!”
赵雅情看着手中剑的剑尖,眼神凶历。
她明明都能感觉到,她的法力凝成剑气从剑尖出去了!但!剑气每次一离开剑,都瞬间消散在空气中,总是无法形成剑气!
“为什么小小的剑气也敢这么忤逆我?!”
她还记得四年前,她耻辱的败在了一个只修行了几个月时间的疯丫头手上,就是因为剑气!
疯丫头,几个月,剑气!
而她赵雅情,修行了七年了,三年之后又四年,整整七年时间,如今还在筑基后期,如今还没有领悟剑气。
这是何等耻辱?!!
而当她自我标榜天才的时候,这种耻辱感更加强烈了。
赵雅情回头,嗜血的眼眸向武夷城的方向看去,那几道让她望而恐惧的剑气,再一次加强她心中的恐惧、耻辱。
一个她看不上的粗鲁的野丫头,修为和天赋却都在她之上,这足以让她痛不欲生。
她记得她前两天去觐见紫易长老时,从紫易长老口中得知,那李诗音跟紫易长老战了好几个回合,不落下风……
那紫易长老是什么人,是元婴巨擘!是一根手指都能压死她赵雅情的人,是站在她赵雅情面前,她看都不敢抬头看、看也不敢直视的存在。
而这样的存在,李诗音能与之战斗,还,不!落!下!风!!
“啊!!!!”赵雅情越想越气,她猛然鼓动全身法力,全数往剑中灌进去,再按照剑气的释放手法,猛然释放出去。
然后……
“轰!”
空气中响起了更大的声响!
但,依旧没有剑气。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现实不会因为她个人的情绪、愤怒而有所改变。
她对剑气的领悟不深、在剑道上的天赋不够,就是用不出剑气来。
这一次拼尽全力的失败,终于让赵雅情彻底抓狂了。她那引以为豪的心机城府早已因为嫉妒和羞耻消失殆尽。只见她一展身形,来到了那瘦削汉子身前,然后剑如雨下……
一瞬间,瘦削汉子变成了血人。
在这一刻,在这个无法做丝毫防抗的兵卒面前,赵雅情很有筑基后期修士的风采。
秦然就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幕。
他跟过来,本来是要想办法搞死这两个女人的,这两人四年前抢他们的本命,但现在,他忽然觉得没有必要,他还是专心想办法杀赵礼。
哦,不用怀疑,方才第一个站出来的那个巡逻队士卒就是秦然……有分身,就是这么为所欲为。
在瘦削汉子身上留下足够多的剑痕之后,赵雅情的气终于消了。而这时,瘦削汉子已经死去多时了。
她收剑入鞘,瘦削汉子倒在雪地里。
“你们走吧!”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心机深沉的赵家嫡女,语气平淡的与剩下三个士卒说道。
“多谢郡主不杀之恩!”这三人早已吓破了胆,连忙梆梆磕头。.
秦然便上前,给这三人松绑,又将他们一一扶起来,带着往幄帐外走去。
但他们刚走几步,赵雅情就突然出声:“站住!”
秦然清晰的感知到,边上六人,都被吓得齐齐抖了一下。
但他们还是依言站住了,甚至回过头来,与赵雅情低头行礼。
“你还不错,这段时间就跟着我吧!”赵雅情说道,她见这人有眼色(她下达命令后,第一时间执行)、有胆魄(在她发怒和杀人时都无惧色),是个能端茶倒水打杂的。
这边几人抬头,秦然看见赵雅情正看着他,顿时明白了。赵雅情谁也不选,偏偏选中了他,这个本来想杀了她的人。
嗯……也好。
秦然急忙低头,与赵雅情行礼道:“多谢郡主!”
于是八人来,六人回。
赵雅情杀了人,浑身沾血。她将剑收回乾坤袋,转身进幄帐洗澡去了,也没有与秦然吩咐什么。
秦然见状,不离去也不进幄帐,只站在幄帐门口。
他不进幄帐去,是很正常的,但是,为什么赵雅情的护道人也不进去?这却十分奇怪。
秦然隐隐发现,这护道人和赵雅情之间的关系不太像护道人和天骄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仆人和主人的关系。
从四年前,他们抢本命剑那次就可以看出来,因为那似乎是赵雅情主导的。
最最重要的是,赵雅情的天赋不像是一个天骄,她也不配有护道人。
要知道,李诗音和路君行这种天赋都没有护道人。
“古怪……”秦然心下暗道,但他也不敢去看护道人,只在心里思索。
良久,赵雅情洗干净身上的血,换上全新的衣服,变得与之前一样美丽,从幄帐里款款走出。
雪一直在下,瘦削汉子的尸首已经被人处理了,血迹被雪盖上了。天地间一片雪白,大雪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皇叔唤我过去议事……”她站在秦然身前,没有正眼看他,只淡淡说道,“到了大帐中,你不要乱说话。”
“是。”秦然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