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许大茂的妈没听太准,听到许大茂缺血,就吓得脸色苍白。
“怎么回事啊?不能是大出血吧?”
“也不是大出血,就是失血多了点,为了以防出现不好的情况,需要输血一下。”护士耐心解释着:“医院这边,没有合适的。”
“阿姨,您年纪也大了,也不适合这个血液。”
“病人有没有兄弟姐妹,或者十八岁以上的儿女?都可以看看血型,如果合适,就可以输血。”
“哦哦,他儿子也不多大,才十来岁,还不到十八岁……”许大茂的妈拍了拍许继宗,对护士问道,“这能行吗?”
“其实也没多大问题,这个时期的孩子换血快,抽一下也行。”
护士打量许继宗,见他不是面黄肌瘦缺乏营养的情况,说道:“先验一下血型再说,要是血型可以,没多大问题,那就抽点血给他爸。”
“毕竟他爸要是撑不住失血,昏过去,那就情况不太好了。”
“回家给孩子炒猪肝补补,也就行了。”
“行,好嘞,我都听您的。”许大茂的妈推着许继宗,去验血型。
许继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见到护士拿着针要扎他,嗷的一声跳起来,就要跑。
“我不打针,我不打针!”
许大茂的妈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按住他,连忙安抚着:“乖孩子,乖孩子,回家给你炒猪肝吃,你想吃多少吃多少,行不行?”
“这不是打针,这是抽血给你爸爸,抽了血,让你爸能尽快恢复,给你赚钱买好吃的啊。”
“我不抽血!我不抽血!”
许继宗嗷嗷直叫,叫的来来往往的病人、护士、大夫都看。
“哎,你这孩子,这是为了救你爸;你想想你爸对你多好?你想吃什么喝什么,你爸只要手里有钱,肯定给你买,你说是不是?”
“我不抽血,你这个大傻逼!”许继宗张着嘴,嗷嗷叫,拼了命挣扎。
许大茂的妈累的心口疼,不断剧烈喘气。
还是验血的护士出来,帮忙按住许继宗,跟杀年猪一样弄了一点血,拿去化验了。
眼看血暂时抽了,许大茂的妈也是浑身一松劲。
一松开手,许继宗顿时狂奔出去,嘴里骂着大傻逼,消失在医院走廊里面。
许大茂的妈心里塞得难受,掏出随身携带的救心丸吃了之后,这才好一点儿。
就在这时候,护士过来说道:“您孙子可真不听话。”
许大茂的妈勉强笑了一下:“以前在家还好,就是没打过针,兴许是打针给吓得。”
“行了,您找您孙子去吧,您儿子许大茂的血型是A型,您孙子的血型是B型,父子两个血液本来也不能通用,没办法用您孙子的血了。”护士说道。
“哦,那我儿子……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大夫说,接下来别昏迷休克了,应该就没有多大问题。”护士微笑着宽慰许大茂的妈,“阿姨您别着急,刚才我过去的时候,看他情况还是挺好的。”
“输血也是担心出现什么意外,不说是没有血就一定不行。”
许大茂的妈点点头,似懂非懂。
不过她注意力又被另一件事给吸引过去。
“那也不太对吧?我儿子跟我孙子可是亲爷俩,古话说得好,血浓于水。”
“按照戏文里面唱的,以前两滴血滴在一个碗里,都能合在一起,这血型还能不一样?”
护士笑道:“阿姨,您不知道,现在的科学进步啦,以前唱戏说的都不准,父子两个血型不一样的情况很正常。”
“您看,他爸是A型血,他是B型血,那他妈就得是B型血。”
“这孩子是随他妈的血型。”
许大茂的妈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他妈,我记得也是A型血啊,有一回我听她说过。”
父亲、母亲都是A型血,孩子是B型血?
护士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干笑了一下:“那,阿姨,您找找孩子去吧,我有事儿先忙!”
说完话,匆匆离去。
许大茂的妈奇怪的看看这个护士:“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刚才还一口一个阿姨,说话满脸带笑的……”
嘀咕一下,见到何雨柱、保卫科同事、司机等轧钢厂的人还在,许大茂的妈又连忙上前说了两句话,感谢领导关心,同事们照顾之类的。
担心许继宗跑丢了,她又连忙出去找。
虽然被许继宗又骂了大傻逼,但是许大茂的妈终究是心里挂念着这宝贝疙瘩。
到医院门口转了一圈,恰好有吹糖人的在不远处,许继宗跟一群孩子围着看吹糖人。
许大茂的妈心里面松一口气,又莫名地心酸。
这孩子的亲爹在医院躺着呢,都是为了谁啊,就是不想让宝贝儿子许继宗被羊大红那个杀千刀的贱货抢走,这才挨了刀子!
再看看许继宗,跟没事儿人一样,还看吹糖人的。
又不肯懂事配合抽血,还不止一次骂自己这个奶奶是傻逼,现在的孩子,真的是……叹着气,摸出一毛钱买了两糖人儿,哄着许继宗又回了医院。
许大茂也是有惊无险,没过多久就躺在普通病房开始静养,呼呼大睡。
何雨柱等轧钢厂众人也就探望一下,确定无事后离去。
许大茂属于工伤,住院费轧钢厂肯定是报销的。
这对许大茂家来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等好一通忙活之后,已经到了夜里。
许大茂的妈给许继宗买了好吃的,让他趴在一边床上睡着了,她自己睡不着,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总感觉没有答案,有点闹心的感觉。
走出病房,见到两个护士正在闲聊,许大茂的妈就凑过去。
“那个,你们好,我问你们一件事啊。”
两个护士都挺好说话:“行啊,阿姨,您问吧。”
“我有个亲戚,他儿子是A型血,他儿媳妇是A型血,他孙子是B型血,这样没事吧?”许大茂的妈问道。
“这……”两个护士都莫名地笑了笑,“您说的这个血型不对啊!”
“怎么不对?”许大茂的妈追问。
一个护士说:“阿姨,这件事怎么跟您解释呢……”
“咱们比如说,这么两口子种一块地,丈夫种的是红萝卜,妻子种的是白萝卜,秋天收获的时候,可能都是白萝卜,也可能都是红萝卜,也可能红白萝卜掺杂着。”
“但是您说的这个,丈夫种的是红萝卜,妻子种的也是红萝卜……”
许大茂的妈,心提了起来:“然后那块地,收了白萝卜?”
“诶,就是阿姨您这个意思。”那护士笑着说道,“您寻思白萝卜是哪儿来的?”
许大茂的妈扯了扯嘴角:“别人种的?”
两个护士一起点头。
许大茂的妈感觉天旋地转,跌跌撞撞后退两步,摸出救心丸来又塞嘴里面一颗。
“阿姨,您没事吧?怎么了这是?”
“没事,老毛病,头晕。”许大茂的妈说道,“我休息一下就行了,你们忙你们的。”
耳朵里面,像是藏着一条狗在打鼓,咕咚咕咚响个不停。
心口处的皮肤都在剧烈颤抖着,似乎心脏已经不堪重负,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
好不容易,回到了病房,许大茂的妈看着熟睡的许大茂和许继宗,真是悲从中来。
早知道,羊大红是个烂裤裆,怎么就没想过,她是怀着孕跟许大茂来的?
都是许大茂,一再强调自己对付女人有一手,深信羊大红对他讨好,一定是死心塌地。
因此从没有怀疑过其他可能!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许家的萝卜地,长出了别人家的种!
小声啜泣了半夜,又服了一颗救心丸,许大茂的妈终于是稳住了自己的心思。
许大茂这还在病床上躺着,身上伤口不能裂开。
自己如果告诉他,许大茂不是他儿子,他非得当场就昏死过去。
还得遮掩住……
许大茂的妈强颜欢笑,伺候着许大茂,照顾着许继宗,尽可能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等到改天,何雨柱来的时候,许大茂的妈私下里把他叫到一边。
“何厂长,我想跟您打听一下。”
“那个羊大红,她是什么血型,您知道吗?”
“这个,我哪儿知道……”何雨柱笑道,“羊大红现在虽然是犯罪分子,我也不至于关心她血型吧?”
“您能给我打听打听吗?”许大茂的妈见到何雨柱没答应,又改口了,“您能让我见一次羊大红吗?”
何雨柱点点头:“也就今天了,过明天就得移交其他部门,然后等着公诉和宣判。”
“公诉和宣判?羊大红能判个什么罪?”许大茂的妈问道。
“她这个不悔改的情况很严重,而且是地痞团伙的主要成员,伤害到干部、群众。”何雨柱说道,“我估计应该是死刑。”
许大茂的妈闻言,咬牙说道:“好!要能死刑,我当天要去看她枪毙!”
“对了,真得麻烦您,带我去见见羊大红。”
“我有一件事,要是羊大红死之前我弄不明白,以后也没有这个机会,我到死都不能合眼!”
何雨柱点点头,也没多说,带上许大茂的妈坐汽车回到轧钢厂,让阎解放把羊大红给提出来。
一见到许大茂的妈,羊大红就有点惊讶。
“死老婆子,你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想要给我做保,保我出去?”
说是这么说,羊大红还真有点期待;万一许大茂的妈脑袋让驴给踢了,真的这样做呢?
许大茂的妈不动声色:“你给我儿子肚子上来一个洞,我还保你出去?你认为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吗?”
羊大红听她这么说,顿时哼了一声:“妈了个臭逼,没劲!”
“说吧,什么事?”
“许继宗好歹是你儿子吧?他血型随你,也是A型……”许大茂的妈说着话,看见羊大红没反对,心里面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但是他的血型不随我儿子许大茂。”
“羊大红,许继宗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跟许大茂生的?”
羊大红嗤笑一声:“傻逼吧你?我跟这么多男人操,又不是你儿子一个,怎么可能是你儿子的?”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跟心里面预料的一样残酷。
许大茂的妈气的脸色通红,拍桌子站起来,指着羊大红:“你害苦我们一家啦!”
“草你妈!”羊大红回复一句,“老娘现在叫羊美丽。”
“老娘就是生出个小杂种,让你们许家养着,养大,怎么样?”
“老娘就是让你家养杂种!许大茂连几巴都没用了,以后也只能指望这个杂种了!”
许大茂的妈身躯剧烈震颤一下,往后摔倒,不省人事了。
保卫科的人连忙上前,又把羊大红给押送回去。
何雨柱微微一叹,吩咐阎解放:“撬开她的嘴,喂一颗救心丸吧,要不然,八成就得死这儿。”
阎解放照做了之后,许大茂的妈果然脸色渐渐好转。
醒过来之后,一场憋不住的嚎啕大哭,许大茂的妈坐在地上就哭,哭累了收拾收拾,继续伺候自己的儿子许大茂。
从一开始,恨不能掐死许继宗这个孽种。
后来到了医院,再三想了想,许大茂的妈也是稳住了。
羊大红满嘴里面喷粪,没几句话能听,其中一句话,还真是说对了。
许大茂已经没有生育能力的情况下,以后怎么养老?
别说传承许家血脉,已经是不可能了,许家肯定是断子绝孙了。
关键是许大茂和许大茂的妈,养了许继宗这么久,他们还能再去养谁,才能不亏本?
好像,也只有继续把许继宗养下去,让许继宗长大成.人,以后尽孝,才是最好的办法。
怀着这样的念头,又过了一个月。
许大茂和许大茂的妈,都知道了一个让他们高兴的好消息。
羊大红和三眼哥宣判了,两人作为主要的犯人,实打实进行流氓活动,犯罪活动,伤害干部群众,危及生命。
死刑。
许大茂的妈嘴里说的硬,实际上也没有观看羊大红的死刑。
世界上终于没有羊大红这个人了!
许家,从过去的泥潭里面,解脱出来了——大概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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