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没想到奶奶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二楼阳台上,时言对刚刚的事情深表歉意。
老太太在家里说一不二惯了,一旦决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宋知鸢也清楚这一点,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为难。
她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接受时言的告白。
现在直接跳到订婚这一步,也太突然了。
时言明白她的想法,略微思索道,「知鸢,要不我直接向奶奶坦白吧。」
总这么骗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奶奶前几天的体检报告,血压方面不是太好,现在恐怕不是说实话的好时机。」
老太太那脾气,宋知鸢真害怕到时候万一说了实话,再把她老人家气出好歹来。
时言沉默了一会儿,问,「知鸢,我之前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是指告白的事情。
当时,宋知鸢说她可能暂时没办法回应他的心意。
那现在呢?
对上他炙热的双眸,宋知鸢心头突地一跳,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是准备拒绝的。
「知鸢,我是不是和你的理想型差得很远?」没得到回应,时言心中难免忐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确定,宋知鸢就是他这么多年遇到的女生中最合适他的。
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觉得两人相敬如宾婚后可以互不打扰。
而是,他觉得,往后余生,这个人只能是她。
如果结婚的对象换成另一个人,他想,或许不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宋知鸢轻笑,「怎么会,你很优秀,又温柔体贴,只要你愿意,肯定多得是女生愿意和你拥有一段恋情。」
如果他们早一点遇见,面对时言的告白,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只可惜……
「那你呢?」时言顺着她的话问。
没想到问题又转了回来,宋知鸢勾勾唇,垂眸看着指尖,「我们不合适。」
这些天,她想了很久,也一直在关注时老太太的身体情况。
为的,就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老太太她和时言演戏到此为止的事情。
因为越相处下去,她越清楚,时言是个既优秀又品德高尚的人。
不和她在一起,他还可以有其他更多更好的选择,老太太也会更满意。
「哪儿不合适?」时言拧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宋知鸢没料到一向体贴的人居然会一直追问,一时间竟没答上来。
像是洞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时言面色严肃道,「知鸢,我知道你有顾虑,但人总是要向前看,不是吗?」
——向前看。
时言指的是让宋知鸢放下周祈川。
如果一直沉浸在过去走不出来,那曾经留下的伤痕,就永远没有愈合的可能。
甚至,会痛苦一生。
他把话都摊到明面上来,宋知鸢反而不知道怎么解释,甚至都没敢抬头看他一眼。
时言精通心理学,能从一个人的动作,和细微的表情变化,当初对方此时此刻的真正想法。
宋知鸢自然也不例外。
清楚她在刻意逃避,时言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很开心。
因为逃避就证明宋知鸢对这件事情比较看重,所以没有选择随意敷衍。
也就是说,她对他未必是喜欢,但至少好感是有的。
意识到这一点,时言忍不住勾了唇角,「知鸢,我不着急要你给出答案,奶奶那边
,我去说。」
「奶奶的脾气……」宋知鸢抬起头,有些放心不下。
时老太太的那难缠的架势,她想想都头疼,更何况是直接忤逆她的心意。
怕是不会轻易松口。
时言轻笑,满眼无奈道,「奶奶其实就是孩子心性,如果让她知道我们感情稳定,或许就不着急催订婚的事情了。」
这话,勉强有几分道理。
怕宋知鸢不信,时言又道,「我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她还是很好哄的。」
「真的?」宋知鸢表示怀疑。
她在时家吃过几次饭,十分确定,老太太一点都不好相处。
不过时言从小就在老太太和已故的老爷子身边长大,对于这个唯一的孙子,她确实是很疼爱的。
「我的话你都不信?」时言无奈,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
他都这么说了,宋知鸢当然不好再问,只是对于他刚刚的话,她持保留意见。
毕竟,时老太太的脾气她是见识过的。
……
因为一直记着这件事,第二天宋知鸢上课几次走神,都在担心时言那边的情况。
她怕时言万一冲动之下说了实话,让老太太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情侣,气坏身体。
一直到最后一节下课,宋知鸢都没接到时家人的电话。
就在她以为时言搞定了时老太太时,梁玉书打了电话来。
她说,「知鸢,你这会儿方便吗,我想请你来家里一趟。」
「司机就在学校门口。」
意识到不对,宋知鸢应了一声,顾不上和爱丽丝解释,匆忙离开教室。
去的路上,她从司机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时言回去之后,应该是和老太太商量先不订婚的事情,被老太太认为是胡闹,呵斥了一顿。
本以为他会听话,改变主意。
但时言却罕见的执拗了一次,连一句软话都不愿意说,也不同意老太太先自家摆酒不宴请客人的建议。
要知道,对于时家而言,不宴请客人就已经是落人诟病的做法了。
偏偏,时言还不同意。
老太太一气之下,罚他去时家的祠堂里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梁玉书一直不在家,还是结束完会议之后,接到家里佣人的电话,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司机虽然没具体说什么,但宋知鸢隐约能猜到,梁玉书应该已经在老太太面前说过话了。
只是效果,估计不太好。
「继续纵着他下去,公司他不会管,婚也不可能结,这就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想要看到的?」
宋知鸢刚走到时老太太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她老人家愤怒无比的声音。
随即,响起梁玉书劝说的话,「妈,我不是这个意思,阿言是什么性子,您是最清楚的。」
「我就是清楚,才不能由着他胡来!我都已经退一步答应他和知鸢交往了,他还想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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