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从来不养叛徒

靳翊谦吩咐武铮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长廊内只剩下林念初和靳翊谦两人。

靳翊谦坐在轮椅上,茭白的月光透过长廊尽头的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使得他的脸看上去笼上了一层白色。

他安静地坐在林念初对面,纹丝不动,面无波澜,仿佛黑暗中的一尊雕像一般。

林念初穿着单薄的睡衣,外面只披了一件薄纱外衣。

她垂着脑袋,站在门边,双手背在身后,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

两人沉默良久,靳翊谦终于冷声对林念初道:“时间不早了,早点进去休息吧。”

说着,靳翊谦转身便想离开。

“靳翊谦!”林念初忽然唤住靳翊谦。

她小跑两步上前,挡在靳翊谦面前,双手张开。

如此一来,薄纱下曼妙的身材尽数全部都出现在靳翊谦眼前。

微微隆起的胸部因为呼吸急促而在剧烈起伏。

靳翊谦的视线恰好落在她起起伏伏的凸起上。

他心中一顿,喉咙滑动,别过头,躲开林念初的视线,佯装冷漠地看向一边:“怎么了?”

林念初盯着靳翊谦的侧脸。

他的情绪掩盖得很快,林念初甚至没能看出靳翊谦情绪的波动。

她咬着下唇,盯着靳翊谦,看了许久,才小心地凑上前几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手试探着握住靳翊谦的手腕。

后者原本已经逐渐平静的心绪在看到那只小手后顿时再度混乱起来。

靳翊谦微微抬起头,拧着眉心望向林念初。

二人的视线撞在一处,许久之后,靳翊谦才沉声问道:“今天那个人你认识吗?”

闻言,林念初抓着靳翊谦的手缓缓松开。

她半垂下脑袋,刚想退后,不想却被靳翊谦一把扯住手腕。

随即,不见靳翊谦如何用力,已经轻而易举地将林念初拉到他身边。

大手落在林念初的腰肢上,掌心里的温度顺着林念初的腰肢一点点蔓延开。

靳翊谦半拧眉心,带着怒色盯着林念初:“认识吗?”

林念初不想再欺骗靳翊谦,她却也无法说出自己与聿绍白的关系。

林念初更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同靳翊谦解释,聿绍白为何要易容成徐赫的样子来接近靳翊谦。

她正思索着,腰间的温度一点点离开。

靳翊谦像是个委屈的孩子。

他摇着轮椅后退些许,低垂着脑袋,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顿了片刻,靳翊谦微微摇头,冷笑着抬眼看向林念初,沉声道:“我知道今天那个人是易容。”

林念初霍然瞪大眼睛,惊愕地盯着靳翊谦。

后者并不将她的惊讶放在心上,不紧不慢接着道:“你不想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就算了。”

“初儿,京都最近不安稳,靳家也前前后后出了不少事情,在我彻底解决所有事情之前,你还是好好留在里面,不要轻易出来走动。”

说完,靳翊谦摇着轮椅,绕过林念初,径直往楼下走去。

“靳翊谦……靳翊谦……”

不管林念初在靳翊谦背后如何呼唤,后者却都充耳不闻,头都不回,冷漠得仿佛从来都不认识林念初一般。

眼看着靳翊谦的轮椅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林念初本想追上去,可刚才还安静的长廊忽然多出了两个黑衣人,拦在长廊尽头。

他们虽然不发一言,林念初也瞧得出来,只要自己试图追上去,他们一定会阻拦自己。

靳翊谦才刚下了一楼,武铮从一边的角落中闪身而出。

他担忧地望着靳翊谦,低声道:“少爷,您没事吧?”

靳翊谦神色淡漠,眉心紧蹙,搭在膝盖上的右手手指轻轻摩挲着。

武铮见他不回话,小心地用余光望向靳翊谦。

两人沉默许久,靳翊谦才缓缓抬起眼看向武铮。

他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冷声道:“陈广人呢?”

“已经带来了,就在外面。”

靳翊谦原本冷漠的脸上顿时扬起了杀气。

武铮没有再说话,只推着轮椅往外走去。

院中,陈广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撕成了碎片,嘴角满是鲜血。

他双手被束缚在身后,跪在地上,身边还站着三四个面色阴沉的大汉。M..

看到武铮和靳翊谦,大汉们的神色却都恭恭敬敬。

“少爷。”众人望着靳翊谦,异口同声道。

后者没有回话,冷色上前。

轮椅停在陈广面前。

陈广仰起头,眼下满是乌青。

他的嘴角微微打着哆嗦,小心翼翼地望向靳翊谦,嘴唇颤抖着:“少……少爷……”

话音才落,陈广的头发被一把揪住。

不等陈广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已经挨了结结实实的两巴掌。

陈广被打得有些发懵,别过头,嘴角已经满是鲜血。

“我靳家从来不养叛徒。”

靳翊谦扯住陈广的头发,强迫他看向自己,眼神如刀:“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陈广满嘴是血,声音含混不清:“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

不带陈广说完,靳翊谦已经扯住他的衣袖,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陈广脸上。

武铮和其他保镖都愣住了。

靳翊谦从来不是个苛待手下的人。

就算陈广出卖了靳家,还偷偷地放走了林以柔,可以靳翊谦的性子绝对不至于对他下这样的手。

可瞧靳翊谦的样子,恨不得将陈广杀之后快。

一个保镖凑到武铮身边,低声问道:“武铮,少爷这是怎么了?陈广就算罪大恶极,也不用少爷动手。”

只有武铮知道。

今天林念初险些葬身林家那场火灾之中。

如果不是为了让查到靳家的奸细到底是谁,靳翊谦也不会让林念初以身犯险。

后来又出了徐赫拦车的事情,难怪靳翊谦心情不好。

要怪只能怪陈广时运不济,偏偏遇到了靳翊谦心情极度暴躁的时候。

就在武铮思索的时候,陈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脸是血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一边对靳翊谦叩首,一边高声道:“少爷,我知道错了,求你饶我一命。”

“是您的小姑父,一切都是您的小姑父让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