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的家就在世纪锦绣小区里。盛春成他们到的时候,张总已经一个人,在老万他们搬空了的房子里,他手里拿着卷尺和速写本,耳朵上夹着一支铅笔,一个人在那里东量西量的。
量好一个尺寸,就拿下耳朵上夹着的铅笔,在速写本上已经画好的透视图上,把尺寸标上。
盛春成他们到的时候,他一个人已经把该要的尺寸,都量好了。双手背在后面,手里拿着速写本,在现场走来走去,不时地就拿速写本,拍一下自己的屁股,好像是自己赶着自己,在不停地走。
刘立杆领着他们几个上楼,看到张晨就叫道:“坐牢的感觉怎么样?”张晨笑着说:“很好啊,每天在房间里,早饭吃了等中餐,中餐吃了等晚餐,我都已经是‘饮食男女’最忠实的客户了。”刘立杆大笑。
张总他们
“饮食男女”在上海有分公司,土香园大酒店在上海有好几家分店,在松江也有他们的物流基地,这次因为上海封城,所有的公司都停摆,但每月几千名员工的工资要发,还要保证他们的食宿,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解封之后,都开始缓慢恢复,他和小芳被隔离在上海,自然是他们
“饮食男女”上海分公司,每天在给他们送餐。包括刘立杆
“人家旅业”在上海的几家民宿,这次也亏得很惨,幸好他们的房子都是自己的,才没有更惨,也幸好他们家大业大,有底子,这点亏损,还不至于让他们趴下。
“小芳呢?”刘立杆问。
“去公司了。”张晨说。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等小芳这边公司事情处理完了。”张晨说,
“不过这里的效果图,我今天就可以给你,关了这么些日子,手痒了。”几个人大笑,刘立杆问:“有想法了?”
“有了。”张晨说,
“这里和古墩路不一样,面积总共就这么大,专门的休息区就免了,只能搞精致一点,当个小品。”
“可以的,就像马市街那样。”米总说,
“先有一个店在上海立足,效果不错的话,再开更大的。”盛春成和小安燕子也都赞同,他们在上海的第一家店,要是就开到像古墩路那么大,对他们来说,压力太大,一旦生意不如他们想象,压力就会更大。
上海的市场现在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个空白,根本就不熟悉,这次解封之后,就更不熟悉。
他们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张晨没有和他们说更多的细节,这也是他的工作习惯,有一些点子,一旦说出来,新鲜感就没有了,设计的时候,就刺激不到他。
大家一起下楼,朝小区里面走,张晨和刘立杆,回去张晨家里,米总领着盛春成和小安、燕子,去锦绣服务的物业公司办公室。
筹建的时候,那边在装修,还不能用,燕子他们就只能借用物业公司的场地,米总带他们去认认人,燕子她们,还要借用物业公司的场地招人。
今天回去,燕子后天就要带着几个人过来,他们上海分店的开业准备工作,就正式开始。
米总带着盛春成他们从物业公司出来,已经快一点钟,她打电话给刘立杆,刘立杆和张晨两个人下楼来,他们一起去浦东的土香园大酒店吃中饭。
傍晚的时候,盛春成开着那辆雷克萨斯L回到杭城,回到了半亩田大厦。
他把车停在大门口,大家下车,盛春成把车钥匙交给了门口的保安,米总和保安说了谁,让保安叫他来把车开走停好。
接着,刘立杆和米总上楼去,盛春成他们三个走去边上的停车场。他开着自己的奔驰,先把燕子送去领英,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三个人就在领英学校边上的沙县小吃,吃了晚饭。
盛春成和小安回到古墩路的时候,正好是他们店里最忙的时候,小安连办公室都没有进,刚进大厅,就被一个熟悉的客人叫走了,她要小安帮她按摩。
盛春成回到了办公室里,坐下来,马上微信给春妮,问她志愿有没有填好,春妮马上轻描澹写地回他:“那个一下下就填好了,小马姐姐都已经帮我事先准备好,我照抄就可以了。”盛春成问:“怎么变小马姐姐了?”春妮说:“小马姐姐让我这样叫她的啊。我不是还填了工商大学吗,她还带我去工商大学看了,说万一进不了他们学校,还可以进工商大学,工商大学也很不错。对了,她还带我去学校的食堂,吃中饭了。”盛春成笑道:“好好,这是在带你先熟悉环境了。”盛春成的手机铃响了,是宝宝,盛春成和春妮说:“我不和你说了,有事情。”春妮回了一个
“好滴”,加一个oK的手势。盛春成把宝宝的电话接了起来,宝宝的声音很虚弱,在电话里问:“盛先生,你们是不是已经回来了?”盛春成说是,我现在已经到办公室了,你在哪里?
“我……我就在你们店这里,我看到你们的车子回来了。”宝宝说。盛春成从电话里听出了异样,宝宝这个时候,到了他们店门口,又没有进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盛春成问:“有什么事吗?宝宝。”宝宝
“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会,问:“盛春成,你能不能出来,我在车上,就在你们店
盛春成站起来,想了想,还是背上自己的包,他不知道宝宝叫他出去,而不是上来,是不是还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盛春成走出店门,走到了那道台阶店门口,迎宾和她说盛春成和小安今天去上海了,她就没有进去,重新回到自己的车上。
一整个下午,她都坐在车上,直到刚刚前面,看到盛春成的车从她面前经过,开去地下停车场。
盛春成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座,他见到宝宝时怔了怔。他看到今天的宝宝,和昨天不一样,很安静,脸上也没有泪痕,不像是哭过的样子,但这种安静,是把什么强压在
“你晚饭吃了吗?”盛春成问。
“吃了,吃了很多。”宝宝说,
“我在肯德基吃的,吃了三块吮指原味鸡。”
“这就算多了啊?”盛春成笑道,有意想活跃气氛。
“对呀。”宝宝说,
“我以前去肯德基,最多就是吃一个蛋挞,和一份土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