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盛春成出了地铁站,直接去直播基地,他到了雪儿公司,看到门口的公司名称和logo都已经换了,换成了“雪妍科技”,进去里面,办公区域现在没有那么多人上班,减少了不少工位,而备货区的空间变得更大。
刚刚装修好的两间直播间,重新做了装修,一间是“八月的直播间”,还有一间是“斩男妖妖”的直播间。两间直播间的风格完全迥异,“八月的直播间”走的是清新风,而“斩男妖妖”,走的是炫酷风。
因为还没开始直播,晚上的时候,其他的员工没有加班,雪儿和妍妍还有八月在。三个人挽着袖子,拿着抹布,正在刚装修好的直播间里搞卫生,她们把所有的道具和背景墙,还有地面都擦洗得一尘不染。
看到盛春成到了,三个人都欢呼起来。
盛春成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妍妍说:“你来得正好,我们缺一个提水倒水的,手都提肿了。”
雪儿指着一桶脏水说:“快快,快去换一桶水来。”
盛春成提着水,到了卫生间,把脏水倒了,接了一桶新水过去。盛春成刚把桶放下,对面八月叫道,她那里需要换水了。
盛春成给她也换了一桶水过来,刚把桶放下,妍妍把手里的脏抹布递过来,说:“快怜香惜玉一下,这么冷的水,帮我绞绞。”
盛春成帮她绞了抹布,八月和雪儿的也来了,盛春成说:“你们这是存心的吧?”
妍妍说:“那当然,我们都劳动半天了,你新鲜出场,不用你怎么说得过去。”
八月和雪儿,也笑着点头。
给她们绞了两轮抹布,盛春成这才有机会说上话:“动作这么快,这里又变样了?”
雪儿得意地说:“那当然,你以为我们是吃素的。”
妍妍说:“还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你懂不懂?早一天准备好,早一天开播,我们就可以改变现在失业的状况,就可以黄金万两了。”
雪儿和八月大笑,盛春成说:“就可以不用我请客了?”
“去!”妍妍和雪儿几乎同声骂道。
卫生搞完,大家去办公室,盛春成发现办公室里增加了一张办公桌,不用问也知道,是妍妍的。盛春成叫道:
“不错哦,联合办公了。”
妍妍问:“你要不要来联合?”
盛春成赶紧摇头说不要,“到了这里,我哪里是联合,完全是被虐待,只有提水的份。”
妍妍说:“可以的,水不用你提,可以改成倒水。”
雪儿打开桌上笔记本电脑里的视频文件给盛春成看,这就是她们刚刚的试镜的画面。
盛春成看到在“八月的直播间”里,妍妍就是一个捣蛋鬼和湖涂蛋的人设。她在直播间插科打诨,又不断地迷湖,把产品介绍张冠李戴,八月被气坏了,又无可奈何,只能脾气很好地一一纠正她,在迷湖和纠正之间,让人对这产品的印象更深,购买欲更强。
“不错啊。”盛春成说,“这和其他直播间都不一样,你们两个,完全是在演小品。”
三个女人都笑了起来,雪儿说:“印象深刻吧?”
“深刻。”盛春成点点头。
雪儿说:“我们这次,还就是要推出不一样的东西,让人耳目一新,现在的这种直播模式,大家已经有点厌倦了。”
到了“斩男妖妖”的直播间,八月是配角,她又是一个乖乖女和受气包的人设,让人看着同情和心疼。而妍妍延续她在小红书里的人设,很酷但不恶劣,不会让人讨厌,包括卖东西,她都是手指着镜头外的人说:
“你买不买,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错过就错过了,我数一二三,能抢到的就抢,没抢到的也没机会了。一,二,三,走,上下一件。”
妍妍说:“我和粉丝也说了,我要开直播了,你们要是敢不进去捧场,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过去一个个揍你们。”
盛春成大笑,他说:“
妍妍嘻嘻笑着:“还真是。”
雪儿眼睛一亮,她说:“对了,提醒我了,我们的产品也要做区隔,妍妍你那里不能什么都卖,而且,你男粉丝多,你的直播间,我们要增加男性用品的比重。”
该干的事都干完了,四个人下楼,去吃“猫公子”烤鱼,吃完盛春成叫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又说已经买了。
盛春成问:“谁干的?”
八月说:“反正不是我,轮不到我。”
盛春成看着雪儿,雪儿笑道:“这里我可没有卡。”
妍妍用手里的快子,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说:“我干的,你说,你想怎么样吧,要杀还是要剐?”
雪儿和八月大笑。
四个人出去,八月上了妍妍的车走了,妍妍顺路送她回去。雪儿上去楼上,说太累了,今晚就睡在这里。盛春成一个人双手插在口袋,夹紧身子走路回去。
凌晨两点多钟,手机铃声把盛春成吵醒,他迷迷湖湖看了一眼,人顿时清醒,在床上坐了起来。电话是小雅打来的,这个时间?
盛春成接了起来,电话里小雅抽抽搭搭:“万总,万总他已经走了。”
盛春成浑身一震,叫道:“怎么可能?!”
“是啊,是不可能……可他就是已经走了……”小雅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盛春成问:“怎么回事?”
“前面一点多钟的时候,方姐起来上洗手间,上完回床上,听到本来打呼的万总,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觉得奇怪,想叫醒他,发现人已经冰凉,救护车都来过了,确定人已经死亡,说是什么心脏骤停。”小雅说。
盛春成人已经下床了,他说:“我现在就赶过来,方便吗?”
“嗯嗯。”小雅说:“很多人都已经到了,在搭灵堂。”
盛春成打开手机,下了单好久都没人接单,冬天的凌晨,又在城郊,网约车司机们大概都回家睡觉去了。
盛春成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跑下了楼,跑到小区大门口,没看到有出租车停在这里,跑到外面九华路,等了七八分钟,连个出租车的影子也没看到。
盛春成想到了雪儿,他给雪儿打了电话。
“怎么了?”雪儿问。
盛春成结结巴巴地说:“我一个朋友突然去世了,我,我想过去,没打到车,我……”
“你过来吧,我马上起床,等你走到我楼下正好,我送你过去。”雪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