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那根本就不是小神通练炁士!”
枯瘦女子一边快速地在天水镇胡同中穿梭,一边暗骂着。
她只是好奇地朝那个女人看了一眼,居然就被发现了。
“不行,这天水镇也没办法待了,该叫上阿全跑……”
就以刚刚那个女练炁士的反应来看,恐怕还不止是普通的中神通。
若是半年前,她和阿全联手倒也不怕,可如今……
恐怕又得继续逃了。
……
林言言也不敢再像先前那般轻松,原本还想着就当带着游人出来度假,谁知道会发生这档子事?
在前往警署的路上,她便拨通了祓恙司的电话,将这件事报告了上去。
祓恙司的人表示,原本负责处理这片区域的练炁士队伍,正是陈风小队。
可他们前些天殉职之后,祓恙司一时间也没能找到顶替的队伍。
临时调别的区域的练炁士队伍过来,最快也得明天早晨才能赶到天水镇。
林言言沉默。
祓恙司今晚调不过来人,那么天水镇里的高战力练炁士,恐怕只有她自己一个了。
几人火急火燎地赶到警署,找到了还没下班的陈警官。
陈警官招呼几人坐下:
“你们咋了这是?跟有鬼在身后追似的?”
顾游倾喘着气,应道:
“跟鬼差不多,我们发现恙的踪迹了!”
“不是堕化者吗?”
“不是……”
陈警官本喜形于色,刚想着将这群城里来的练炁士们好好夸赞一顿,可顾游倾接下来的一番话,却直接给他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发现了更难处理的恙?
得知这个消息后,陈警官那因为长年累月被各种案件凿出沟壑的眉头再次紧锁。
原以为等来了好消息,没想到情况反而更加严峻了。
“必须上报给祓恙司!”
林言言将其拦住,解释道:
“我已经通知祓恙司了,明天会有一支小队过来帮我们。”
“好……那就好!”
顾游倾没多废话,开门见山地向陈警官打听起消息来。
刚刚师姐说……那恙刚进过食,让他非常在意。
根据顾游倾的推测,那只恙恐怕也才刚到天水镇不久!
大家都知道顾游倾在担心什么,可陈警官在调出了这些天的报警记录后,并未发现有失踪案。
叶凡和陈警官这才松了口气,只有师姐那仍然不曾舒展开的眉头,让顾游倾心生警惕。
林言言见游人投来疑问的目光,犹豫了片刻,没有选择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众人。
她的感知几乎是不会出错的,刚刚那恙身上残留的,分明是人血的腥味。
既然无人报失踪,那恐怕进食时间就在不久前!
“要不要告诉游人呢,会不会太快了……”
林言言也很纠结。
在个人情感上,她不想让游人这么快就接触如此残酷的事实。
但一方面,游人想要成为一个能够辅助自己的协务员,那必然会经历这种事。
看着师弟那凝重之中带着些许坚定的神色,林言言有些心疼。
想要伸手揉一揉他的脑袋,告诉他不用担心。
刚抬手,又想起还有叶凡在,只能生生地缩回。
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先前在小鹿咖啡店也是,现在来天水镇也是。
普通人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碰见的恙,短短的半月内,游人居然已经遇到两次了。
难道他是一个容易招惹恙的倒霉体质?
上一次还好,只是一只中立的恙,而且脑子也不太聪明。
可这次,那是几乎已可以确认食过人的恙。
按照这样子的速度下去,自己这个小小的中神通,恐怕还真不一定能够将游人护住。
“到时候游人要是喊上大号咋办啊?”
当时编了个大神通的身份忽悠他,这下可好……
“看来只能尽快突破至大神通才行……”
林言言也没想到,和师弟见了一面之后,反而让自己越发想要练功突破了。
不该是这样子的,她应该是天天过着调戏师弟的愉快生活才对。
确认没有失踪案之后,顾游倾和师姐以及叶凡三人便打算先回到民宿。
原本三人开开心心的出门,如今各自脸上带着阴翳回民宿,连店员小姐姐都对三人前后的变化感到惊讶。
再联想到三人的身份,店员小姐姐的内心也不禁开始惶恐起来。
难道是他们的任务失败了吗?
还是说,他们也没办法解决那作怪的玩意儿?
她悄悄找到了民宿的老板,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林言言的眼睛。
他们来之前,祓恙司的人应该和老板打过招呼,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泄露消息。
但这个细节也提醒了林言言,虽然此时还没有报失踪案,但当民众真的发现有人失踪的时候,舆论很快就会化为恐惧,将所有的事情推向最差的地步。
毕竟民众并不知道,家畜消失以及有人失踪根本就是两个案件。
他们只会认为先前那个东西虽然只是吃家畜,但现在已经开始吃人。
因此,为了防止舆论发酵,率先解决家畜消失案件,便变得迫在眉睫。
顾游倾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眼下他能做的,便是尽快将家畜消失案解决,让师姐他们专心对付那只逃走的恙。
……
烂尾楼内。
当枯瘦女子赶回去时,却发现阿全已经醒了,一个人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抽着烟。
“阿全,走,我们又该逃了。”
“刚刚姐被一位中神通练炁士发现了,她肯定很快就会上报给祓恙司,到时候又要面对练炁士的围剿!”
名叫阿全的精壮男子,只是默默地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许久,才开口道:
“姐,你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去做什么了?”
“阿全……”女子语塞,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有些陌生的弟弟。
精壮男子似在咆哮,却仍然压着声音,力竭地咬着牙。
“姐,你答应过我的,不会自己出去找食物!我会定期给你带过来!“
“我们是人,是练炁士!不是饿了就会出去捕猎的野兽!”
“野兽吗……”枯瘦女子自嘲地苦笑一声,神色似笑非笑,云淡风轻地问道:
“阿全,当你第一次给姐找来食物的时候,你觉得自己还是个练炁士吗?”
质问,让阿全僵在了原地。
良久,他才缓缓坐下,看向远方,自欺欺人道:
“我抓的那家伙是个潜逃的杀人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