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林桃安排周小荷教几个女娃做女红,小李乾则带着龚小九,在旁边的地上,拿烧黑的炭木写字。
又让许氏和朱氏,陪着二老一起在屋里打麻将。
毕竟就老爷子那个宠老太太的架势,都不用老太太费神,指定只赢不输。
对于老太太这样的病症来说,只动手,不动脑,压根没啥效果。越是这样的病人,越需要她能主动动脑,去琢磨事,去想去猜。
那边,已经有些经验的李四,开始有模有样的教李一哥仨。
而林桃也没闲着,开始鼓捣那背篓菽。
过筛挑选一次后,再把那些碎得不能用的,挑出来。
然后拿水清洗几次后,再装盆泡发。
泡发后,用石磨磨成浆。
那豆腐渣,林桃都又重磨了两回,才舍得滤出来。
然后,拿草木灰摏细,用水混合进行稀释,然后再过滤。
再把豆汁上火煮,然后把过滤后草木灰水,慢慢倒进烧热的豆汁里。
等到豆汁出脑了,就可以放凉,然后铺布滤水。
眼下也没有正二八经的模具,只能将就着,拿两块大石头,直接夹着包着豆汁的布包。
直到豆汁凝固后的清水,被完全分离出来。
虽然草木灰点的豆腐,灰布拉叽的,看上去脏脏的,没有卤水和石灰水点的豆腐好看。
但是口感真的差不到哪里去。
然后锅里烧了水,再兑些草木灰水进去,煮开以后,把切成小块的豆腐胚,放锅里煮。
煮到颜色变深,就都捞起来。
再拿簸箕装了,拿到堂屋里,她刚才燃起的地炉通道上方烘干。
这豆腐干炒起来,特别的好吃。
可惜这里没有辣椒,要是能泡上一桶糟辣椒个个,拿来炒上一般泡椒豆腐干,那味道,不摆了,是真的好。
光有豆腐干,当然不够。
趁着烘豆腐干的时候,林桃又把剩下那些没煮的豆腐,切成小块。
拿簸箕放好,每块要隔出些距离。
然后盖上些干草,再拿个簸箕盖在上面,还是拿回屋里地炉附近。
毕竟要发酵霉豆腐,需要温暖湿润的环境。
忙活大半日,也只用了四分之一背篓的菽。
灶棚里,还有过滤出来的豆渣。
正好晚上加道菜了!
拿簸箕把豆渣装好,放到通风的地方凉着。
刚收拾完灶棚,老四就跑了过来。
“娘,我们弄好了,您来看看,有哪不合适的,我们再改。”
李四跟她小时候帮爸妈做了家务时似的,扯着她的手,领着她进去。
仔细看过后,倒是把她惊艳到了。.
“这是我们一起想的主意,我们还实地试过,通道这么长,既不影响把烟雾引出去,还能按您说的,把更多的热量,留在屋子里。”
老二点头接话:“对,我们刚才在西屋试过,这通道过的地方,周围都特别暖和。”
“真是费了牛劲了!西屋这地,都被我们抛得可以种粮食了。”李一嘿嘿傻笑。
李三也在一旁点头附和他们说的。
这还是兄弟四个头一回,齐心协力的做一件事。
刚才他们四个人,就分工协作,挖坑的挖坑,和泥的和泥,砌石头的砌石头,糊泥的糊泥,一边忙活还一边小声嘀咕。
之前她没注意听,只以为,指定是谁又偷懒了,其他几个又看不下去了。
才在那围成一堆嘀咕个不停呢。
她是真没想到,几个人甚至还做了一回实验,来实地测量地下的通道多长的情况下,不会影响地炉的烟雾引不出去。
最后,再根据最好的效果,来定制每个屋子的实际情况。
如果地炉离墙壁太近的,他们会移远一些。远了的,又会移近些。
这工程量可不小啊!
要说,这还是她来这鬼地方以后,头一回这么满意这四个傻小子。
看样子,她晚上想加的鸡腿,是真没白加呢!
揉了揉老四的头:“不错!晚上娘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啥好吃的?娘!啥好吃的啊?”李一激动得两眼放光。
好嘛!经不起夸是不是?
这小子以前懒,现在倒是能动弹了,居然变馋了!
感受着屋里舒适的温度,林桃也气不起来,举起来的手,又放了回去。
“到时候就知道了。赶紧把院子里收拾收拾,把身上弄干净了,去陪你们阿爷阿奶玩会儿去。”
想来,许多子和朱东花,陪了二老那么久,也该受不了啦。
“好嘞!”李四第一个冲出去。
瞧瞧,这小子,贪玩的劲头,真是一点没变。
各屋看了一遍后,林桃就更满意了。
活做得细致干净不说,改良后的地炕,看起来顺眼多了。
以后啊,洗了衣裳,还能在地炉子上面弄个架子烘。
再也不用像原主记忆里那样,一个冬季不洗澡,不换衣了。
想到这,林桃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回头,可以让老三来量量高度,每个屋都做一个烘衣裳的架子。”
巡视完,就听到二老的屋子里,发出一阵哄笑来。
一堆子人,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出发西屋耳房,林桃去了二老的屋子。
老太太和老爷子坐了对家,老四和老二也坐在对家位置上。
“哈哈哈,哎呦,我今天这运气,也太好了!”老太太乐呵得直拍手。
她凑上去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整个脑子里,就是一道雷电劈下,然后地动山摇的场景。
她揉了揉眼睛,因该是自己看错了。
再睁眼,老太太手边倒下的牌,依旧和刚才一样。
“娘?您这是胡的啥啊?”林桃问。
“咳!桃子,你这是考我对不对?”老太太把自己面前的牌扒了扒。
“一简二万三条,这是一坎牌。二万二简二条,这二简还是你爹打给我碰的呢!”
林桃咽了咽唾沫,这……都自由发挥成这样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奇葩的!
她扒了扒最不能理解的一坎牌。
“娘,您胡的是一条?”
老太太直点头:“对啊!没错啊!”
林桃没吭声,又咽了口唾沫。
暂且不论花,你以为一条之外的两张牌是二和三?
不!你错了!
那两张牌,居然是八简和九万!!!
老天爷!她上一世那些麻将都白打了吗?
这么开眼界的?
“您这一条,怎么个胡法的?”林桃问。
老太太义正言辞的说:“对啊!每两张牌旁边不都有两个搭子嘛!八简和九万,前面搭七,后面又没有十,不就从头开始得搭一了吗?”
聪明啊!娘啊!您真是个大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