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乾忽然低下了头。
“奶!我也要承认错误。如果我阻止龚二虎,二瓜就不会受伤。”
刚才还笑得跟花似的悠悠,也收起了笑脸。
“不怪乾哥哥,都是悠悠的错!是悠悠提议比赛的。”
林桃一左一右的掐了把两个娃的脸颊。
“不怪你们!是阿婆教错了你们方法。不心记挂在心上,回头阿婆带些粮食,去探望二瓜。”
“嗯!我去给二瓜挖药!”小李乾转就往外跑。
“悠悠也去!乾哥哥等等悠悠。”
“我、我、阿哥。”
两个丫头,追着跑出去。
她从堂屋出来的时候,李三刚进院门。
“见着里正爷了?”
李三点头:“里正爷说,等她男人回来,让她男人过去协商。”
晚饭前,小李乾满脸泥一身土的回来,一左一右的牵着玲兰和悠悠。
玲兰还好,小脸干干净净,衣裳上沾了些土。
悠悠就夸张了,简直跟拿土洗了个澡出来似的。
朱氏一见就大叫起来:“天了!你们这是从土里玩回来吗?瞧瞧这一头的土,这一身泥,哎呦我的老天!”
“娘别生气,悠悠这就把衣裳洗干净。”
小妮子丢开小李乾的手,跑去堂屋,应该是去换衣裳。
比起头一回当娘的朱东花,许氏就淡定很多。
拍拍李乾身上土,吹吹兰兰头上的灰。
转而笑着对朱氏说:“大嫂,娃不都这样嘛!玩回来,只要没受伤,没嗑着绊着就好。”
周氏等在堂屋门口,小声问:“姑娘公子们的衣裳,换下来给我就行。”
“哎呦!大妹子这说的哪里话,三个小娃,哪里担得起称姑娘公子?你别管他们,他们都会自己做的。”
“二嫂子就让我做点儿事吧!林大娘救了我儿子的性命,我哪还有脸,在这白吃白喝的住着。能多做事些,我也能心安些。”
周氏说着说着,就又红了眼眶。
林桃一声不吭的,把三小只换下来的衣裳,都交到周氏手里。
周氏立马就有了笑脸,跑去洗衣裳去了。
别说,这一天,周小荷不仅把各房的脏衣裳洗了,还把所有屋子都收拾了一遍。
炕上的草席,也都抱出来得干干爽爽。
为数不多的几张朽木桌子,都被她擦得一尘不染的。
“娘,这样不好吧?”许氏小声问。
“有啥不好的?我觉着挺好!她把你们的事做了,你们就能更早把苦荞子面弄好。过冬天前,咱还得把房修修。赶紧的吧!”
灶棚里忙活着做饭的老太太,也探头出来说:“对!桃子说得对!这天下,哪有不花钱的白食!”
“行了!咋哪哪都有你说的。”老爷子把人拉进了灶棚。
老太太还直嘀咕:“我怎么了?我又没说错!”
“是是是,你都对,行了吧!赶紧做饭吧!都累了一天了,早该饿了。”老爷子连吼带哄的,让老太太忙活起来。
门口蹲着洗衣裳的周氏,嘴角一直高高的扬着。
家,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院子里,小李乾把整理好的草药,拿篮子提了过来。
“奶,您给看看,这药可有错?回头,我领着悠悠给二瓜送去,悠悠想给二瓜说对不起。”
因着这些日子,林桃上山,都带着李乾,没少教他识草药。
仔细翻看后,道:“你倒是都记住了。”
“阿奶的教导,乾儿都记在心里的。只是……”小李乾低着头,两个手指头搅来搅去。
“咋了?”
“奶,要是悠悠来问这药的事,你也表扬她几句成吗?她跟着上山挖药,我也不知道为啥,她那么卖力,却总挖错。”
提起悠悠那丫头,林桃也是一头黑线。
明明做事很认真,却总是能意外的,给你弄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出来。
“行,阿奶知道了。”林桃揉揉太阳穴。
想必在山上时,小李乾肯定格外辛苦,又补了句:“辛苦你了。”
话音刚落,悠悠拉着小玲兰就跑进来了。
“阿婆阿婆,药草挖得对吗?”
林桃和小李乾对视一眼,扬起近乎一模一样的笑脸。
一人一只手,在悠悠头上揉了揉,心有灵犀的说:“悠悠真棒。”
旁边,小玲兰昴着头。
感受着小玲兰满眼星星的期盼眼神,林桃也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就见这小妮子,一脸心满意足的闭着眼,摇晃脑袋。
这小模样像极了被摸头的小猫,可爱极了。
林桃看向小李乾,以前只有一个玲兰,她觉得小李乾已经够辛苦了。
没想到,如今再多个悠悠,小李乾好像更辛苦了些。
院子里响起开饭时,老太太标志性的喊声。
不出所料的,老大老二和老四,就跟听到敲食槽的猪一样,瞬眼间就冲到了石桌旁。
看到老二和老四,恢复了往日那二师兄进食的样子,林桃扬起了嘴角。
有些事,看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习惯了,也就不会在意了不是。
这不,昨儿两人还计较煮食的锅做了啥,今儿就完全不在意了。
一大家子人围着石桌,唯独周氏老老实实的站在最后头。
许氏端了两碗粥递给周氏,又转身去拿饼子。
然后追着周氏进了东提成屋。
要说她这两儿媳妇,朱氏粗糙不懂来往,却胜在听话。
而许多子虽胆小怕事,为人倒是和善。
怎么说呢?人无完人吧!
吃过饭。
林桃提着三小只费心费力挖来的草药,又装了一提篮苦荞子面,拿着去看龚二瓜。
事情多少有三小只的原因在里面。不能说别人不闹,她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刚到龚二瓜家门前不远处,就听到传来女人哭喊求救的声音。
其中还夹杂着小娃的哭声。
那一圈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林桃一上去,那些人就跟见了鬼似的,自动让开来。
上前几步,这才看清了,竟是苟氏在被她男人爆打。
“臭婆娘!家里重活累活不让你干,就想你把儿子们教好!你倒好,看看你教出来一个什么玩意儿?如今粮食多珍贵?因为你,害老子陪了这么多粮食,老子今天弄死你算了!人死债消,一了百了!”
男人揪着苟氏的头发,一脚一脚的往苟氏身上踹。
那只空着的手也没闲着,脚不踹的时候,拳头就往苟氏面门上揍。
啧啧啧,这怕是隔得近了,血得飚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