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也不勉强,本来她就是为了和傅言多说上几句。
这个本是高门的傅家小姐看起来客气,实际上却是一个十分有想法和见地的人,这身上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不方便那就算了,我也只是问一问。」柳氏又唠嗑道:「慕将军已经出去一个月了,战场上本来就危险,只希望他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好陪伴你们母女俩,你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过些月份就要临盆,可耽搁不得。」
就算慕定安不在这里,傅言也有把握把孩子好好生下来。
她道:「家国大事要紧,保护百姓安危更是重中之重,把该做的事情做了,自然会回来。」
她不想和这样的人浪费时间,正要寻一个借口起身离开,脑子里的东西就起了警报。
「滑胎药,往正东方向零米,滑胎药,往正东方向零米!」
正东方向,靠近自己身边的,就只有柳氏。
傅言心头一悬,起身离开:「我还有事,不说了。」
她脚步加快,柳氏皱起了眉头,难道傅言发现了什么吗?可是她身上的滑胎药,是绝对没有一点味道的,就连再高明的大夫也察觉不出来,因为进到孕妇的体内要过一两天才会有不适的感觉。
所以柳氏断定,傅言真的只是事情忙碌。
可惜了,接近的时间就那么短暂一会儿,怕是药效进不去多少。
柳氏开始在想下次。
傅言沉着脸回到院子,柳氏身上带了滑胎药,一开始的时候系统竟然没有察觉,说明那滑胎药十分的隐秘,她自己作为大夫,也是半点轻微的异味都没有闻出来。
在人多的,开阔的院子,害人总是无声无息的。
要不是她脑袋里有这个东西,哪一天这个孩子保不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傅言用系统给她诊断了一下情况,系统能够感应到,说明那药多少是进来了。
系统的诊断是,胎气稳固,药在腠理,两天之后就会进入胎盘,并给出了治疗配方。
好阴险的人,好恶毒的心肠。
幼儿无辜,却要这样残害!
傅言眼里冷光涌动。
她开始怀疑,一开始的打算是不是错了,柳氏夫妻本来就不该留着。
可是她又摇头,这两个人是二皇子的狗腿子,总是有用的,这一次有危险,她也及时预防过来了。
「傅大夫,发生什么事了吗?」
容妈看到傅言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
「容妈,你去配一副药。」傅言其实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会支使人,只是她现在肚子大了,不好弯腰取东西。
「是不是胎儿有问题了?」
容妈跟在她身边差不多快两年了,对药理稍微有些了解,这药的配方,好像有一部分是用来安抚胎气的。
「嗯,是有一点,不舒服快去吧。」.
容妈一边去配药一边自责,肯定是她没有照顾好傅小姐。
傅言喝了药,看到容妈一脸的担心愧疚。
她说:「你做得很好,只是自己的身体,有时候会稍微出现一点小问题,这很正常。」
容妈松了一口气,刚才她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傅大夫的脸色太难看了,好像要随时下一场倾盆大雨似的,这样恼的情绪,她第一次在一个女子的身上看到。
而现在傅大夫身怀有孕,她自然是害怕胎儿有闪失。
看来,傅大夫是真的特别在意她的孩子,比一般的母亲还要在意,容妈也只能这样想了。
「容妈,我有别的事情让你去做。」傅言喝了药,也心安了,脸上缓和了许多,只是
她的眼底,仍然有凛冽的冷意。
「傅大夫只管吩咐。」容妈道。
傅言交代过了就在自家院子养着,平时她能避开柳氏,可是今天人家随便往她身边来,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所以,她今天少出面最好。
容妈过去兰英家那边。
果然,柳氏看到她,就来找她拉家常。
「傅大夫可真是忙,这样的日子,都不能好好坐在这里吃酒。」
柳氏感慨了一句,边暗自观察着容妈的脸色。
傅言是个很小心的人,从她那里很难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是像容妈这样给人做事的仆妇,平时有事没事喜欢唠嗑聊天,一不小心就会说漏嘴。
容妈叹了一口气:「傅大夫也不是忙,比起来,她更愿意忙。」
「怎么说?」
容妈一脸的忧愁,却好像在顾及着什么,没有言语。
「老嫂子,我也不是故意探听人的隐私,就是想作为邻居,如果能帮上付大夫的忙,我会很乐意。」柳氏说。
容妈好好看了一眼柳氏,她是从县城来的,柳氏虽然表现得小心谨慎的样子,又好像是在关心人,可是她的眼角眉梢,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难怪傅大夫防备着她。
容妈心里面顿时就看不起了,不过她并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
「傅大夫是在忙着给慕将军配药呢。」
「配药?慕将军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难道是在打仗中受了伤?」柳氏顿时来了兴趣,这怕是一个不小的信息啊。
「倒不是因为打仗,你也知道,慕将军本来是出自高门,因为党争被流放到这个地方,可是那些人还不肯放过,多次来追杀围剿,慕将军虽然挺了过来,但身体里也落下了旧伤,这样长年累月的,治也治不好。」
「再加上现在去打仗,难免会牵动到伤口,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身体却是越来越不好了。」
容妈说着按了按眼角:「就算傅大夫用最好的药养着,但能撑到什么时候谁又说得定呢?可怜傅大夫膝下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儿,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柳氏默默地听着。
「袁家小嫂子,你可不要把这种事情说出去,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不然我心里憋得慌。」容妈抓着柳氏的手。
「放心,我不会乱说,你只管好好伺候着傅大夫,至于慕将军的病,我相信傅大夫是有法子的。」柳氏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