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握住慕定安的手。
“会好起来的。”
至少现在比起以前来,已经是有了希望。
“嗯。”慕定安抱了抱她。
尹大夫那儿消息需要等。
邵羽消沉了一阵子,天天都在睡大觉,要么就喝得一身醉。
慕定安忍不住想要把他揪起来,暴打一顿。
“不必这样。”傅言制止了他。
“就算打死人,也不能解决问题,邵羽需要时间。”
慕定安想想也是,反正这里有一口饭,也饿不死这个家伙。
人总是要活下去,这种了无生趣的状态,从来都不是邵羽喜欢的,他从前也很讨厌这样的人。
他开始打足精神。
渐渐的,又像以前那样过日子。
不过,邵羽的眼神却跟曾经不一样了,似乎沉淀了一层凝重和复杂,整个人的气息隐隐透着压抑。
他失去了心爱的人,又看到自己的家人那样狼狈不堪,换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风淡云轻。
“总想麻痹一下自己,可逃避是可耻的,都恨不得回到过去打自己一巴掌。”邵羽和慕定安下棋,摇头苦笑。
他很久没有和老大下棋了,不过下棋可以静心,对平复心绪有好处。
傅言在一旁看着,说:“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人在承受不住的时候,混混沌沌的反而好一些,不然你还不吐出血来,损伤心肺啊。”
“你的家人这个境遇,你慕大哥的家人,我的家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还不是时刻担心记挂,我们大家有共同的目标,我们齐心协力,一起面对,总会好起来的。”
邵羽看她神色的坚决和信念,只觉得心头没有那么郁积了。
“至少都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慕定安道。
邵羽:“对,活着,就有希望。”
如果他扛不起来,还有老大,老大,就是主心骨啊。
老大在,就是一切希望所在。
步入了夏季,时常会下小雨,山上的药材疯一样的长。
邵羽在家里照顾阿霓,傅言夫妻上山采药材。
“邵羽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他爱吃野味,能够打一只野兔子回去就好了。”傅言说。
这些山比较贫瘠,不过夏天还是能打到野味的。
慕定安应了一声,既然娘子开口了,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打到兔子的。
夏天野菜也多,除了慕定安背上的背篓用来背药草,傅言还挎了一个篮子,用来装野菜。
现在,篮子里装着马兰头,构穗和野笋,薇菜,还有一把折耳根。
这些都是大伙儿喜欢吃的野菜。
再配上一道山鸡肉或者野兔子肉,不要太完美。
为了方便打猎,慕定安带了一副弓箭。
现在药材也找得差不多了,夫妻二人把心思都花在找野兔上。
野兔窝一般在草坡的高处,附近会有活动的爪印和留下的粪便。
傅言找着找着,突然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袭上喉咙。
“呕——”傅言按住心口,连着干呕了几声。
“怎么了?”慕定安赶紧过来,扶着她,一脸的担忧紧张。
“又怀了。”傅言轻描淡写一句,却让慕定安的心绪在一瞬间欣喜激动。
他一下子抓紧了她的手臂:“我们——要再添一个孩子了。”
“嗯。”傅言点头:“我十天前就知道了,不过邵羽那个样子,你的情绪也不佳,我打算过后再说。”
可是她一个孕吐,就暴露了实情。
“太好了阿言。”慕定安将她拥入怀中,手臂都有些颤抖,可是很快,他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愧疚。
“可是这样的话,又要辛苦你了。”
而且他们还没有回去,又要在这里生下第二个孩子,他心疼她,也心疼他们的孩子。
傅言说:“这个地方虽然比不得京城的繁华,但我们衣食不缺,又相对安全,就算有什么,我也相信你能够保护得了我们的孩子。”
“嗯,我用命来保护你们。”慕定安沉声。
傅言察觉到了动静,眼角的余光一瞥,看到一只灰色的兔子从草丛里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