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先回去商量。”陈氏见冯氏犹豫,拉着她回去。
冯氏脸上一片愁云惨雾,可是也没有拒绝,因为她自己也心疼钱。
傅言算是开了眼了,亲人痛得要死要活都可以不管,这真的是一家人吗?就算汪家人不是什么好的,但亲人之间也不至于如此冷清凉薄吧。
傅言摇头,把院子的门重新关上,她这个毒造成的症状,时间拖得越久,越是痛得死去活来。
今天还能承受,明天,后天可就说不一定了。
把脸洗了,傅言走进房间,往脸上擦了一点药霜,看一眼床上,慕定安闭着眼睛,似乎沉沉入睡,屋子里弥漫着酒气。
臭男人,傅言在心里说了一句,也不知怎么的,嘴角勾起一起笑容。
灭了灯,爬到床上,在男人的身边躺下。
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又像八爪鱼一样,手脚攀上了男人的身躯。
月色撒进房间,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醉意朦胧混沌,却带着一丝冷冽。
抓住傅言的手,一个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傅言感到身上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沉重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借着月光,正好对上慕定安的眸子,黑沉中带着两分迷乱,无法描述其中的意味。
两人四目相对,傅言的心也砰砰跳了起来。
看着那双小鹿一样清澈黑亮的眼睛,慕定安喉咙一阵燥热,想到明天可能再也看不到,心头一乱,低头,唇就要落下。
傅言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睁大了双目,慕定安醉了,意识不清,可能在做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伸手去推男人的胸膛,想到隔壁邵羽在睡觉,她压低了声音:“慕定安。”
慕定安顿了顿,嘴唇开启:“你要去哪里?”
傅言莫名其妙:“我要去哪里啊,不就是在这里好好的吗?”
男人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那弧度完美的唇,离她越来越近。
傅言心头更是慌乱,手上铆足了劲,眉头皱了起来:“慕定安,你冷静点。”
男人现在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哪里冷静得下来,他的面上,似乎蒙着一层霜华。
那唇就这样落到傅言的唇上,凉凉的,软软的,还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傅言闭了闭眼,作孽啊这个慕定安,就这样把她的初吻夺走了。
正当男人要有进一步的试探,傅言再也忍无可忍,抬起手来,手指在他后脑勺的一个穴位上一点。
慕定安定定地看着她,眼底仿佛有什么情绪在变化,他终于是无力地垂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傅言大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有点恼怒,要不是她当机立断,还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过,经过了刚才那一出,她一时也不敢睡过去,免得慕定安又发狂,睁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确定慕定安是完全睡了,她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这件事,等到了明天再跟男人算账,反正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二天醒来,傅言惊讶地发现,她离慕定安是那样的近,他俊美的五官近在咫尺,她连他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男人也看着她,嘴角似乎带着一抹讥讽:“谁占谁的便宜?”
傅言动了动身子,才发觉了不对劲,顿时一个激灵,仔细一看,她好好地抱在慕定安的身上,脚也盘在男人的腿上。
靠!
傅言脑袋晕乎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难道她整晚上都是这样睡的吗?八爪鱼一样抱着男人,贴得紧紧的——
本来打算起来跟男人算账昨晚上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且,昨晚上的是事情,男人大可以矢口否认,或者是忘了,而她现在却是实打实缠在男人的身上,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看到了。
傅言满头黑线,看来,她睡觉喜欢抱着抱枕的习惯,一直没有变,前面两次睡在同一张床上,她不会也这样做了吧。
越想越冒汗。
“抱歉啊,只是个意外,例外。”傅言讪讪一笑,把她的手脚放开。
“例外?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男人闷哼一声。
傅言一个头大,三个晚上,她都是这样无赖地抱着男人呼呼大睡。
可他们两个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啊,平时走路衣服都不碰着的。
傅言的脸更加烫热,赶紧下了床来,现在她已经无法直视那张床了,坐在镜子前梳理头发:“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不过是习惯了,又不是故意。”
“而且,你昨晚——”傅言转过头去,看着正在穿鞋的男人:“你还不是做出了出格的事情。”
“什么事?”
慕定安的确是没有印象了,不过模糊还有点感觉,傅言这一提醒,他的眸子浮起了些许异样的情绪,很微妙。
果然,慕定安根本就不记得。
自己的那档子事就跟没发生一样,反而是她的囧事,被他抓了个正着。
不过,比起昨晚慕定安意外的举动,她更惊讶这三个晚上自己的举动。
“没事,反正你记住了,你也不是什么好的,别逮着我说事,咱们扯平。”傅言有点不好面对男人,出去了。
毕竟,一个是一次,一个是三次——就这样抵了有点说不过去。
慕定安凝眉,他敢肯定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不然傅言不会是这种小事化了的态度,不过他还是很好奇,昨晚他做了什么。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可是昨晚醉得太深了,实在是想不起来。
不过,他却记得一件事,脸上微微一变,快步走出房间。
“咯咯咯,开饭咯,快来吃。”
傅言端着一碗米糠,三只鸡奔跑过来,她将米糠撒在地上,三只鸡争相抢食起来。
朝阳东升,晨曦笼罩着傅言的身影,她的脸上带着平静祥和的笑容,就跟往常的日子一样,哪里有即将奔走天涯的感觉。
慕定安将她看着,微微愣了一瞬。
原来,她昨天真的是在开玩笑,原来,不过是他多想了。
“把火生着。”傅言转头对男人说,又往地上撒了一把米糠。
慕定安进了厨房,将火生了起来,他想到自己昨日的荒唐,不由得摇头一笑。
这个女人。
有现成的省得辛苦,傅言把邵羽从大街上买的包子蒸了几个,给三人早餐。
慕定安一吃就吃出差别来了,因为没有傅言的厨艺好,不过,他还是大口大口吃着,毕竟心情不错。
“奶啊,我痛死了,快去那丫头那儿给我买药吧。”汪顺凄厉的嚎叫从汪家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