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苏曼极其好说话,“既然你不想指认季晨,指认季如海就好。”
陈雅蓉一脸戒备,“季予川会肯放过季晨?”
“怎么可能。”
苏曼回答的理所当然,“不过,你要是指认季如海,那不放过季晨的,就只有季予川。要是你不肯,季如海也不会放过他。”
“不,不可以。”
陈雅蓉被吓到。
这是她身为母亲的软肋,也是她的悲哀。
季晨可以自私自利,可她却做不到。
她咬了咬牙,“只要季予川答应放过季晨,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并亲自指认季如海!”
苏曼笑了,她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陈雅蓉,你觉得,你有什么筹码提要求?”
“季晨做出这样的事情,季予川没让他死于意外,已经算是仁慈了。”
陈雅蓉不吭声了。
豪门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她不是没听说过,就是因为这样,这段时间她在精神病院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季予川会对季晨下手。
良久,她艰难道,“你们,想怎么对付季晨?”
苏曼微笑,“当然是让他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不过你放心,季晨那样的,季予川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该负的法律责任,他一样都不会少。”
陈雅蓉张了几回嘴,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
她虽然舍不得季晨坐牢,但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
往好的方向想,季晨坐个几年牢,消了季予川的气,总好过丢掉小命。
经过一番挣扎,陈雅蓉终于松了口。
“那个司机,是季晨帮如海找的...”
-
从精神病院出来,苏曼给季予川去了电话。
是李进接的,“少奶奶,总裁正在开董事会。这是总裁重新回到季氏的第一个会议,估计还要两个多小时才能结束。”
“这样啊,那等他会议结束,你告诉他,陈雅蓉那边松口了,让他回给我。”
“松口了?”
李进看向会议室里讨人厌的季如海,他正联合了几个老股东反对季予川接下来的并购计划。
那嘴脸,真是,看见他都不烦别人了。
李进想了想道,“如果是陈雅蓉那边的消息,还是您亲自跟总裁说比较好。如果您方便的话,我现在派车去接您。”
苏曼迟疑了下,倒不是因为她不方便,她个闲人,没什么不方便的。
但她去季氏,季予川会不会不方便?
听了她的疑问,李进笑吟吟道,“少奶奶您不用担心,您忘了,之前的宴会上,那些员工都见过你了呀。”
话音刚落,之前的尴尬场景瞬间被塞回了苏曼的脑袋瓜子。.
苏曼面无表情,“谢谢安慰,我现在过去。”
李进回到会议室之后,趁着董事讨论的间隙低声跟季予川说了下情况。
季予川眉宇之中闪过意外,没想到苏曼居然真的说服了陈雅蓉。
他想了想道,“让苏曼带着陈雅蓉一起过来。”
李进扫了一眼满屋子的股东,莫名有点激奋。
“我这就去办。”
李进刚退出去,季如海就又开口了。
“予川,我已经跟你几位伯伯都讨论过了。季氏百年基业,讲究的是稳扎稳打,你这样冒进,实在是鲁莽。尤其是你这几位伯伯,那都是元老,最是明白季氏该如何发展,你该多听取他们的意见。”
在季如海说话的时候,季予川下首的几个心腹表情都不太好看。
今天是董事会,讨论的该是未来发展前景。
可季如海却一直在倚老卖老,仗着辈分大,就想专政独权。
而跟他抱团的这几个元老,都是对季予川有些意见的。
在季予川接手季氏前,他们在董事会是说一不二。
可自打季予川当了总裁,不仅分了他们的权,连带着他们的话也不如从前有分量。
就连季予川身边的那些个后辈都敢对他们指手画脚了,要是再不跟季如海抱团,恐怕马上就要被季予川赶回家养老了。
会议到了此刻,并购只是个名头,重点的是公司老派跟新派的对立。
之前没撕破脸的时候,季如海虽然总是帮着老派说话,但却不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
此刻,季如海端着架子,“予川,你到底是年轻,考虑不周,我看这个方案还是先搁置吧。”
职场中这是最讨厌的一类人,明明可以就事论事,可一旦对方拿出老前辈的姿态,你再一反驳,就成了不尊重前辈,甚至还会被扣上,经验不足,鲁莽莽撞的帽子。
季如海之前经常用这种办法打压年轻一辈,可他今天算是碰到钉子了。
季予川睨了他一眼,语调淡淡,“如果年轻是检验能力与否的标准,那我季氏招人,就不用看能力经验,只看年龄就好了。”
“还有,如果年龄大就经验丰富,你们坐在这里的几位,也可以退让了,因为公司里还有年龄更大的。”
“你!”
季如海被噎的脸色发青,尤其看到对面那些乳臭未干的兔崽子低笑,他就恨不得把他们全都开除。
还有季予川,他再怎么说也是他爸爸,他当着全董事会的面下他的脸,真是不孝。
他把手里的笔往桌面上一丢,冷笑一声,“予川,你这样不听从元老意见,难道不怕外面说你独断专权,影响季氏的口碑么!”
这个帽子太大,会议室里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看向季予川。
季予川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点了两下,“您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季氏的口碑事关季氏的形象,万不能被个人毁了。”
季如海以为季予川怕了,流露出几分得意。
虽说季予川大权在握,但掌控一个集团,可容不得半点差池。
季如海也不想把季予川逼的太过,免得他动怒。
于是他又往回圆道,“行了,既然你了解了就行了。你这几个伯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多心。不过你以后可要多多听取他们的意见,长辈的话可是金玉良言,你要记住了。”
“金玉良言?”
季予川失笑,“只可惜,这些金玉良言几位伯伯忘记说给他们的家人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