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景成砚顿了顿,“六哥已经上奏父皇,明日朝堂上,恐怕你凶多吉少。”
景成渝笑了,他慢条斯理的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
“九哥此番前来,不单单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的吧?”
景成砚呼吸一窒,他的脸上闪过挣扎,“我要救司曼。”
景成渝并不意外,经过这段时间,他自然知晓司曼对景成砚何等重要,景成砚是不会放任司曼去死的。
他微微一笑,“如今司曼被六哥关进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又跟六王交好,如果你舍不得司曼死,应该去找六哥啊,怎么会来找我?”
提到六王,景成砚眼底浮现阴霾,“为了皇位,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人证。”
听出他语调中不加掩饰的怨恨,景成渝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呵呵,九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景成砚咬了咬牙,“我要你跟我一起证明曼儿不是奸细。”
景成渝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下衣摆,“奸细的事情,是司曼自己认的,恐怕我否认是没有用的。”
景成砚以为他不愿意帮忙,冷硬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告辞。”
他这么一走,景成渝反倒是更信了几分,叫住了他。
“九哥。”
景成渝立在他对面,“你真的那么在意司曼么?”
景成砚冷笑一声,“这点你不早就知道了,要不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做扣。”
景成渝完全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笑了笑,“九哥说的是,今日在那种情形下,九哥都能否认司曼是奸细,如此痴情,实在是让我这个做弟弟的,自愧不如。”
怀着怒意,景成砚说话也不怎么好听,“知道就少废话,直接说你有没有法子。”
景成渝为人谨慎,即便知道景成砚是真的想要救出苏曼,他还是有所保留。
“办法么,我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九哥能做到哪一步了。”
景成砚也不说话,直接从袖口里掏出个东西丢给景成渝。
景成渝接过,看到掌心的玉佩,一脸错愕。
“这是?”
“没错,就是曼儿拿出来的那一枚玉佩。这是对你最不利的证据,也是对曼儿最大的威胁,够诚意了吧?”
看着景成砚那张蠢脸,景成渝差点被气得吐血。
他把宝都压在这枚玉佩身上了,这个蠢驴居然把它偷出来了?
景成渝咬牙切齿,“九哥,这件东西你拿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
景成砚一脸鄙夷,“被人发现我还能拿出来?你脑子没事儿吧你。”
景成渝:?
他还骄傲起来了?
景成渝差点没忍住骂人,心想六王怎么就心甘情愿护着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换了是他,早把他捏死了。
他压下了火气,“六哥,趁着没人发现,赶紧把玉佩送回去。”
景成砚不肯,“有这个东西在,曼儿就洗脱不了细作的罪名了,我绝对不还。”
他瞪着景成渝,“你怎么回事儿,明明把这个偷出来也是帮了你,为什么要叫我送回去。”
景成渝开始还不想说其中的缘由,奈何景成砚固执的很,无论如何都不肯把玉佩送回去。
如果他不送,那么他的计划就要全部落空了。
景成渝迫不得已,“六哥,这个玉佩,你如果不送回去,才是真的害了司曼。”
“什么意思?”
景成渝怕口说无凭,只能从怀里拿出另一枚玉佩,“你手里那一块是假的,这一块才是真的。”
景成砚接过,看着两块双胞胎玉佩,他一脸震惊。
“这,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不错,这两枚玉佩,从雕刻到材质都是一模一样的,不过还是有一点细微的差别。”
景成渝指了指上面的龙爪,“我的这枚是六个龙爪,而假的上面只有五个。”
景成砚依言看去,果然,景成渝说的不错。
雕刻的龙盘旋在梧桐木上,龙爪本来就有遮挡,再加上其他的纹路,不仔仔细细的看根本看不出来。
景成渝收回了玉佩,“所以,还请九哥把玉佩拿回去。”
景成砚蹙眉,“六哥以为你的玉佩是真的,已经上奏圣上了,一旦被发现玉佩是假的...”
景成渝微微一笑,“九王多虑了,这件事本身牵扯的就只有我一人,玉佩是假的,也只是少了个关键性证据,给我喘息的机会而已。”
他顿了顿,“况且,如果玉佩是假的,这件事不了了之,司曼这个人证自然也不用出现在父皇面前。这对我们,是双赢的事情。”
不得不说,景成渝说的的确很让景成砚心动。如果不是苏曼的那番话,他恐怕会忍不住答应。
景成砚的表情被景成渝捕捉到,他蛊惑道,“九哥,你知道的,如果你再不做点什么,司曼,必定命丧黄泉。”
景成砚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
再次回到书房,景成渝面露喜色,玉佩加上临阵倒戈的景成砚,他已经是胜券在握。
看来他司曼这一步棋真是走对了,开始他只是想借着司曼,让九王明白自己的处境,根本就是任由六王搓圆揉扁,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想不到,这景成砚竟然是个蠢材,明明知道对方是细作,还要救她。
想到司曼,景成渝的脸冷了下来。
他倒是小瞧了她,居然着了她的道。
一想到之前司曼那些情根深种的模样都是演出来的,景成渝就恨不能亲手掐死她。
她既然能反咬他一口,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打算。
这么说来,之前在他柔情蜜意,对她百般安抚的时候,她莫非都在看他的笑话?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景成渝就怒火中烧。
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算计他了。
居然把他当跳梁小丑取乐,简直是可恶至极。
窗边,景成渝面色阴沉。
他不能让司曼死的那么轻松,一定要狠狠的折磨她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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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之上,一股肃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山雨欲来。
六王跟景成渝各自立在一边,拉出了两个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