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成砚摇了摇头，“你不会。”
苏曼挑眉，“王爷就如此笃定？”
“嗯。”
景成砚只回了一个字，他就那么看着苏曼，不说缘由，不讲其他。
苏曼错开了视线，“王爷，我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房间里，苏曼听着景成砚离开。
依稀还能听到，他吩咐下人，不要打扰她休息，又打发人去准备安神汤。接着告诉桂花晚上的饮食要准备可口些，免得她受了惊吓不思饮食。
听着景成砚不厌其烦的念叨，苏曼躺回床上，“啧啧”两声。
恋爱脑啊，恋爱脑，恋爱脑还真是好。
十王府
书桌后，景成渝手持一柄利剑在擦。
剑身花纹精致，剑锋尖利，一看就知是把好剑。
他擦得很仔细，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剑上，对面前人的汇报一点不在意。
“...九王府那传来消息，说，花月失手了，那包用来嫁祸的药粉，应该是被司曼姑娘发现处理掉了。不过，花月倒是机灵，总算是跟司曼姑娘扯上了关系。”
景成渝轻呵一口气在剑身上，复又细细擦掉雾气，“六王妃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殿下说的是，六王妃叫人封锁消息，带着司曼姑娘要去大理寺。要不是我们的人去跟九王身边的恩生通风报信，恐怕六王妃就得手了。”
手下看了景成渝一眼，见他没反应便继续汇报，“九王赶到后，闹了大大一场，然后把司曼姑娘带回去了，六王妃跟九王妃都被他打发走了。”
“呵。”
景成渝轻笑一声，“还真是个情种，既然他如此在意司曼，那我们的计划可以说万无一失了。”
“殿下英明。”
手下顿了顿道，“只是，后日就要收司曼这根线了，殿下为何非要花月谋害王妃，还不下死手呢？”
景成渝看着手里泛着冷光的剑，漫不经心道，“如果不这么做，我又怎么会知道，司曼，已经有了外心呢。”
“外心？属下愚钝。”
景成渝收了剑，他的眼光比剑更冷，“她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怎会甘心乖乖做一枚棋子。更何况，在收线之前，需得把六王跟九王的矛盾激发到最大，这样一来，只要司曼出事，那九王想到的，必定是六王。”
“殿下英明，那，后日我们是否要真的要对司曼斩草除根？”
“……”
空气安静了几秒，景成渝没有马上回答，指间滑过自己的脖颈。
他忽然想起，那日，司曼靠在他肩头时，落的那滴泪。
潮湿，而冰凉。
手下迟迟没得到答案，以为景成渝还不想杀司曼，便道，“那我就，带她回十王府？”
“不必。”
只一瞬，景成渝便又冷下了脸，“只有她死了，九王跟六王才会真正闹翻。况且，她既已有了外心，就留不得了。”
“是，属下明白。”
“六王府的人有消息了吗？”
“嗯，有了，跟您猜测一样，六王妃回去后，六王就招了心腹过去。”
景成渝眯了眯眼，“嗯，他必定发觉司曼留不得，但有九弟在，他是带不走人的。最好的机会么，就是他儿子百日宴那日。九王跟九王妃都要去参加，只剩司曼一人，他完全可以让心腹抓走司曼回去拷问。”
景成渝露出一丝微笑，“六王顾惜跟九王的兄弟情分，肯定不会真的杀了司曼，所以，需要我们帮他一把。”
手下也跟着陪笑，“是，到时属下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席面上的九王，让他亲自跟六王对质。”
“嗯。”
景成渝发出个漫不经心的鼻音，“既然他心里有司曼，想必是想见到她的，你去的时候，带条手臂什么的，也好解一解他相思之苦。”
手下一愣，显然是被景成渝的话震惊到了。
到底司曼是他们的人，为了殿下的大业牺牲也就罢了，居然死后连个全尸都不能留下，当真是...
不过他一个下人，也不敢多说，只能垂下头答“是”。
“后日，一定把那个司曼给我带回来！”
“是！”
六王的心腹领命后，“咻”的退下了，生怕被六王的怒火波及。
心腹走后，六王气得像是个陀螺，在屋里一个劲儿的转。
六王妃忍不住劝道，“王爷，你坐一会儿吧。”
“我不累。”
“可是我晕。”
“哦。”
六王一屁股坐了回去。
六王妃把茶水递给他，“王爷，您别气了。后日百日宴，尚书大人过来，您还是把心思放在尚书大人身上吧。”
六王吸溜了一口茶水，“我知道，但是老九这个孽障，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说起景成砚，六王妃也有些动气，不过她不能在六王面前表现出来，若是知道她被景成砚气到，六王肯定现在就杀过去。
眼下圣上因为六王跟九王兄友弟恭夸赞他，如果这个时候闹龃龉，就是在打圣上的脸。
六王妃少不得耐着性子劝，“九弟这次，确实有些欠妥当。不过，王爷你是当哥哥的，还是包容些吧。”
六王也知道现在不是兄弟内讧的时候，他烦躁的跺脚，“你说，老九是不是中邪了？要不要请大师去给他看看？”
“噗”
六王妃被逗笑，“王爷，您可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啊。”
六王一脸认真，“你说九弟原来虽没有什么志气，但好歹也是明事理的，怎么现在，忽然就成了这么个样子。”
“王爷，别再说了，九弟不是中邪了，只是，他太过在意司曼。在意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六王妃看向六王，目光平静，却涌动着深情，“就算是再冷静的人，一旦被碰到软肋，往日的冷静自持，就都做不得数了。”
六王似懂非懂，他握住了六王妃的手，“夫人就是我在意的人。”
六王妃脸上一红，赶紧把手抽出来。
“下人都在，王爷别这样。”
“哦。”六王乖乖把手收回去。
六王妃缓了缓道，“九弟把司曼看的跟命根子一样，王爷把她带回来，可万万不能取她性命。”
“我知道。”
六王搓了搓手，道，“夫人今日操劳，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