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0章 白月光妾室(34)

想到这幅画很可能就是自己今后唯一能看到曼儿的地方,景成砚画的无比细致。

每一处落笔,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尽管曼儿的脸在他的记忆中已是深入骨髓,可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去看她。

不为作画,只为,把她记得更牢。

这样才可以在以后看不到她的岁月里,抱着这零星的点滴,走过他贫瘠的一生。

景成砚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又顺流回来把他一颗少男心淹死。

这导致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大狗,头上飘着一朵乌云,不停的下大暴雨。

苏曼越看景成砚这副样子越觉得莫名其妙。

拜托,能不能不用这种沉重的表情给她画画,搞得跟画遗像似的。

哎,等等。

苏曼福至心灵,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在给她画遗像吧。

怎么有那么一点点可疑呢。

明明要摊牌了,他非要画画,还用那种绝望的目光看着她。

该不会,窗户纸捅破,他受不了了,决定弄死她吧。

不会吧?

他有那个魄力么。

虽然苏曼觉得他不大可能杀她,但殉情就说不准了。

景成砚的情绪太过反常,苏曼愈发警惕。

好在景成砚除了用绝望的目光盯着她,再没有什么其他举动。

...

景成砚画的仔细,等完成,已是夕阳西下。

“画完了?”

苏曼在夕阳的余晖中打了个哈欠。

景成砚不情不愿的点头,“嗯。”

苏曼有心继续摊牌,可人家耗费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好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于是她还是先走过去看画。

本想敷衍着看两眼就完,结果这一看,她眼前一亮。

虽然是一副水墨画,但景成砚却画的极其传神。

纸张上,女子正对着铜镜描眉画眼,即便是侧脸,还是能看出女子的娇媚之态。

最妙的是,整幅画都是墨色,只有女子的唇上一抹红。

也正是这一抹红,让整幅画像是要活过来似的。

苏曼由衷赞了几句,“王爷当真是画技超群,妾身很喜欢。”

景成砚被夸了,瞬间高兴,只是刚高兴两秒,就又想起苏曼要离开他的事情,他的肩膀瞬间塌下,“曼儿喜欢就好。”

眼看苏曼要收起来,景成砚一愣,“你要做什么?”

苏曼莫名,“王爷这画不是给我的吗?”

“啊?是,但是...”

景成砚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平日,别说是一幅画,十幅画他也会给。

可曼儿摊牌后八成就走了,那这幅画对他来说就尤其重要了。

给了,他连幅画像都莫得了。不给,恐怕最后他留给她的印象,就是个小气的王爷。

不可不可。

景成砚想了想,还是忍痛把画递给了她,“是给你画的,给你。”

苏曼不知道景成砚的内心经历了何等挣扎才忍痛割爱,十分自然的接过。

“多谢王爷。”

她顿了顿道,“既然画已经画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景成砚差点哭出来。

来了来了,到了分手的时候了。

心里默默哼唱那些悲情的戏文,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哎不对,他这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

哎,怎一个惨字了得。

见景成砚又开始走神,苏曼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咬牙切齿。

“王爷!”

“在!”

景成砚瞬间规矩,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你说。”

你说吧,我不会难过的,只会想死而已。

苏曼长舒一口气,“王爷,我其实是...”

“咳咳咳...”

正在喝茶水的景成砚忽然开始猛烈的咳嗽,只是他咳嗽的太假,苏曼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为了打断她的话。

于是不管他,干脆道,“我是十王派来的细作。”

话音刚落,世界瞬间安静。

景成砚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咳也不咳了,动也不动了,就连眼睛都不眨了,好似石化了一般。

苏曼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景成砚动,她张开五指在景成砚面前晃了晃。

“卡bug了?死机了?”

景成砚根本没听清苏曼在说什么,他现在脑瓜子嗡嗡的。

他脚下的那层冰面终于碎了,他整个人坠入了冰河之中,浑身的衣服被水浸透,扯着他不断下坠下坠,一直到漆黑不见五指的河底。

...

一旁,苏曼看景成砚的瞳孔开始涣散,嘴唇泛白,好似承受不住打击昏死过去。

她愣了下,开始晃动他肩膀。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眼看景成砚的呼吸开始困难,苏曼怕他受刺激太过一口气上不来一下嘎过去,干脆抡起手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啪”

一声脆响,直接把景成砚打回了魂。

苏曼这一巴掌用了力气,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可他没去管自己的脸,反而替苏曼搓着掌心。

“疼不疼?”

苏曼彻底被他打败了,她无奈,“傻不傻?被我打了还要问我疼不疼?”

景成砚一边搓着她的掌心一边道,“你也是怕我缓不过来,是为了我好。”

他看着苏曼红彤彤的掌心,满眼心疼,“你也是,随便找个棍子给我一下不就得了,还犯得上亲自动手。”

苏曼目瞪口呆,你听听,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恋爱脑晚期了,没救了。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王爷,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其实我是十王派来的。我救你那件事,也是十王设计的,就是为了接近你,还有...”

“等等。”

景成砚虚弱的摆了摆手,“你先让我缓缓,我心脏疼。”

苏曼摊牌之前想了很多,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瞬间哭笑不得,“您不应该骂我么?”

景成砚摇头,捧着心口缓了半天,“差不多了,你接着说吧。”

苏曼继续道,“我进府的第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离间你跟王妃,所以这大半年来,我一直周旋在你们之间,破坏你们的关系。”

景成砚又开始大喘气,一看就是刺激受大了。

苏曼试探,“要不你再缓缓?”

景成砚气若游丝,点了点头。

心里有了一丝甜蜜,你看,她还是很关心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