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一边跟李凯旋说话一边瞄着窗外的街道，最多三分钟，李凯旋就要被送到局里了。
苏曼眼底染上焦急，她极力克制自己用冷静的语调道，“是不是江韵言雇佣的你，舒雨南在哪。”
李凯旋瘫软的身体一动不动，只有眼睛转了转。
虽然苏曼方才的话让他无比愧疚，险些招认，可关键时刻他又恢复了理智。
“我不知道。”
苏曼的拳头硬了，如果从李凯旋这得不到消息，王翔的分尸案就算是结案了。
正当苏曼想要试试暴力执法时，目的地到了。
局里的同事准备过来接人，在李凯旋要下车前，苏曼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舒雨南在哪。”
李凯旋被苏曼眼中的寒光冰了个哆嗦，他有些犹豫。
最终，他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
“墓地里。”
“什么？哪个墓地？”
话音刚落，车门被拉开。
苏曼追出去还想问话，“李凯旋，你刚才说是哪里？”
见状，局里来接人的警长皱起了眉，“所里的同志，人跟案件都已经转交到局里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凯旋他这个案子还有疑点，我刚刚...”
“同志。”
苏曼的话被警长打断，“犯人被送到局里后我们都会调查的。”
“带走。”
一声令下，两人一左一右押着李凯旋离开。
苏曼无可奈何，只能看着李凯旋越走越远。
李凯旋回头看了苏曼一眼，不知为何，他忽然笑了起来。
“疯子，一群疯子。”
-
押送完李凯旋，苏曼没跟回所里的警车一起走。
她先给局里之前认识的同事打了个电话，想拜托他再查一查李凯旋。
奈何人家被苏曼烦了这么两回，也不耐烦了，直接说这案子会由刑侦科处理就要挂电话。
“等等！”
苏曼只能赔笑脸道，“我之前拜托您查的线索，能不能麻烦您跟刑侦科那边说一声。”
听到对方答应了，苏曼才松了口气。
看着局里气派的大楼，苏曼思考着李凯旋的话。
他说，墓地。
这墓地可多了去了，难道她要一个个找过去？
不对，他总不能随便找个墓地就把人藏进去。
万一被人家家人发现了，那不是暴露了么。
除非，是他自己家的墓地！
想到这，苏曼再次去了李凯旋爷爷家。
凯旋爷爷是个很好的老人，没几句话她就套出了他家祖坟的位置。
不是公墓，而是郊区的一座荒山，也可以叫坟山。
苏曼马不停蹄的去了，她还叫上了串休的乔白当苦力。
乔白扛着铁锹气喘吁吁的赶来，“姐，你刚刚说的大事儿是什么啊？”
苏曼咧嘴一笑，“挖坟。”
“啥？”
...
根据凯旋爷爷的信息，苏曼跟乔白俩吭哧吭哧的上了山。
俩人在山上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了李凯旋家的祖坟。
许是少有人祭拜，墓碑旁杂草丛生，连带着墓碑都被掩盖了大半。
苏曼先拜了拜，然后开始在附近探查。
很快，被苏曼看到了一处明显跟别处土质不同的地界。
苏曼翻开上面的杂草，这才发现，别处的杂草根都是长在地里，只有这一处是堆在上面的，一看就是人为的。
这里跟李凯旋家祖坟隔了点距离，也算李凯旋像个人，没直接掘他太爷爷的坟。..
“乔白，过来挖这里。”
“哎。”
乔白被曾曼带了些日子，对曾曼是言听计从。
苏曼也占了曾曼的光，收获了苦力一枚。
挖着挖着，乔白突然停了下。
他用恐惧的声音道，“姐，里面好像有东西。”
“我看看！”
此刻挖的已经有约莫一人深了。
苏曼朝里面一看，果然有个露头的麻袋。
是舒雨南吗！
苏曼直接跳了进去，并叫乔白把铁锹递给她。
她本以为要挖很大一个洞，结果刚扒拉一下，麻袋就被带出来了。
莫非，李凯旋在骗她？
苏曼拎起麻袋，里面有个圆咕隆咚的东西。
这是...
打开一看，烂了大半张的脸在麻袋里用空洞的眼眶盯着她。
苏曼心脏一紧，差点丢了。
是王翔。
王翔的头较比身体保存的好了很多，本就是冬天，再加上山上通风好，也没什么虫子，并没有完全腐烂。
尤其是那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混合着烂肉，苏曼几乎是一瞬间合上了麻袋口。
等苏曼拿上去后，乔白有些好奇，“姐你拿的是啥啊。”
苏曼把麻袋递给他。
乔白没防备，看了一眼，“妈呀”一声。
吓到了别人，苏曼的心脏居然好受点了。
乔白还在那哭唧唧，“姐你怎么能这样，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苏曼正色，“身为一个警察，必须要有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镇定。如果警察都害怕了，你让老百姓怎么办？”
乔白的眼神从委屈到似懂非懂到肃然起敬，“姐你说得对！”
“是我自己太弱了，我的精神修炼还不够，我今晚就写检讨！”
苏曼：“哈？”
-
虽然没找到舒雨南的尸体，但好歹找到王翔的头了。
如果能证明他不是死于所谓的钉子刺穿后脑，那也就能证明李凯旋是在说谎。
这样一来，李凯旋这个案子就不能结。
郊外不好打车，两人只能一边走一边拦车。
乔白话多，一直絮絮叨叨的。
苏曼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直到听到乔白不经意的一句，“你说唐哥为啥要把李凯旋送局里？”
“送局里？”
苏曼莫名，“不是局里派人来接的人吗？”
“啊！”
乔白惊呼一声，他捂住了嘴巴。
“我忘了，唐哥不让我说出去的。”
苏曼一看这可不行啊，又开始给乔白上思想课。
“乔白，你看啊，当初你来所里，所长是不是把你交给我了。”
乔白捂着嘴点头。
“当时所长咋说的，让我带你。那这带，可不只是办案上，还有思想上。身为一个人民警察，能力差了能培养，思想差了那可就跑偏了。”
苏曼语重心长，“姐比你大了几岁，又带了你这么久，生怕你刚步入工作，处理不好人际关系。如果你连姐都瞒着，那就姐可就要伤心了。”
“姐你别伤心！都是我的错。”
乔白满脸愧疚，清澈的目光让苏曼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只是为了查案不得不坑骗自家傻孩子。
在苏曼的忽悠大法，哦不是，在她的良性劝导下，乔白如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