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虽然快,但是大家的膝盖都有或多或少的损伤。
尤其是老人,膝盖疼得都走不动,便想着休息一晚再上路。
翻过这座山,他们明显感觉到暖和了不少。
就连植被草植都多了不止一倍,也能看到野菜野果的影子了。
老人们就在原地休息,年轻人分散着去找吃的。
为了轻装上阵,大件的粮食都丢下了,看到吃的,大家都是干劲十足。
苏曼一家出来的时候只有四个人,现在多了一倍,再加上小兰跟杜源玉茹都是勤快能干的,不大一会儿就背回来不少的野菜。
小兰甚至还找到了一些番薯,用背篓背了回来。
周奶奶正敲着小腿,一看小兰拿回来这么大的番薯,笑呵呵的夸她,“小兰好厉害,这可是好东西啊。”
小兰从小就是在贬低声中长大的,到了婆家更是因为生不出儿子被损的一无是处,眼下这么一句简单的夸奖,竟让她喜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我...我也是瞎找的...”
正在扎野菜的苏曼也笑呵呵道,“小兰你就别谦虚了,我们打着灯笼找都找不到,你瞎找还找到了,那不是说明你更厉害。”
“哼,曼姐你是在说我嘛!”
赵玉茹因为找的野菜少气鼓鼓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苏曼戳了下她的脑门,“你是不行,架不住你家杜源能干啊。”
杜源不仅抱回了不少柴火,还打回来一只野兔,正在处理。
闻言他憨厚的笑了笑,“都是我不好,把娘子的东西都捡走了。”
“好啦!你这么说我更丢脸了!”
赵玉茹恨的怼了他一下,惹来大家更响亮的笑声。
周安安是回来最晚的,他抱着兜着的衣服下摆,凑到苏曼旁边神秘兮兮道,“婶子你猜我找到啥啦!”
看他那一脸献宝,苏曼配合猜道,“难道是你找到果子了?”
“不是啦,你再猜。”
“嗯...是野菜?”
周安安耐不住,他打开了下摆,“是鸟蛋!”
这可是稀罕东西,大家都凑过来瞧,周安安一脸的得意,小辫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当初上路时为了方便,他们只拿了一口小锅。
是王铁匠帮忙改的,烙饼炒菜还行,煮整只兔子就不够大了。
煮不了,苏曼几个就架火来烤。
油滋滋肥嫩嫩,把几个孩子馋的,就差钻火堆里了。
等烤好了,稍微晾晾,他们把大块的肉扒下来,把骨架敲一敲丢到锅里去煮,加上一些脆嫩的野菜心,又放上土豆,煮成一锅骨汤。
至于肉则是一人分上两小块,放在嘴里咂着味道,根本不舍得轻易吞下。
苏曼的本意是把自己的分给两个孩子,她有咪咪投喂,实在犯不上跟孩子们抢吃的。
可安安跟萍萍怎么都不肯,萍萍的小嘴撅的老高,“婶婶要是不吃,萍萍也不吃了。”
安安也是深以为然,“婶婶不吃的话,我们都不吃了。”
无法,苏曼只能自己吃了。
肉虽然不管饱,但他们还有肉汤可以喝。
有土豆,即便是没有勾芡,汤里也是黏黏糊糊的,有骨肉的味道,香的几个孩子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
喝完了汤又一人吃了半个番薯,几个孩子撑得够呛,仰着鼓鼓的肚皮躺在石头上,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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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苏曼这都是勤快人,粮食是吃不了的吃。
可秦墨生那边,病的病,疯的疯,懒的懒。
只剩下王五婶一个劳动力。
王五婶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找了好半天,才摘了一把野菜,还都是那种较老的。
这头都咽下去,那头还在嘴里没咬断。
秦墨生已经醒了,宋寡妇端着野菜汤送到他嘴边。
“来,婉如,吃饭了。”
自打秦墨生晕倒之后,宋寡妇受刺激后疯的更厉害了,完全把秦墨生当成了秦婉如。
秦墨生咳嗽的没有力气纠正,就着宋寡妇的手喝了半碗汤就又躺下了。
王五婶瞥了秦墨生一眼,咳嗽了一声道,“墨生啊,我看你娘这样,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你现在又倒下了。我一个老婆子,伺候你们三个,确实是有些吃力啊。”
她瞥了一眼秦墨生的包袱,“你若是还有什么吃的,就拿出来先应应急,免得咱们四个还没到南边就饿死了。”.
秦墨生下意识攥住了被他枕在头下的包袱。
他们确实还有些粮食,这些是当初秦婉如要走之前给他们拿来的。
他分成两份,跟宋寡妇一人一份藏在了包袱里,以备不时之需。
之前没有拿出来,一来是不想分给王五婶娘俩,另一方面便是这粮食的来历说不清楚。
都是一个村子的,朝夕相处,谁家有多少存粮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秦墨生娘俩,在村里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主,哪里会有什么粮食。
之前是靠着王秀秀接济,王秀秀不搭理他们家了,他们就东边借一点,西边借一点。
后来要不是把秦婉如嫁给了王老五家,恐怕是早就饿死了。
这个时候,如果他们能拿出粮食,那一定是秦婉如给的。
而秦婉如之前一直跟秦墨生不对付,只肯让宋寡妇自己吃喝,忽然给了这么一包粮食,很容易就牵扯出秦婉如告诉他们王老五家要走的事情。
秦墨生的心思九曲十八弯,警觉王五婶是在试探他。
他心里惊恐,面上却努力装的不漏,“五婶,瞧你说的,我们一家人结伴而行亲如一家,如果我这有粮食,怎么可能不拿出来,实在是我们孤儿寡母一穷二白,咳咳咳咳....”
说了这么多话,他又开始咳嗽起来,“让五婶劳累,是我们的不是,待我身子骨好了,必当报答五婶。”
王五婶定定的看着秦墨生,显然是在看他这话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墨生生怕王五婶看出端倪,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看他病成这样,王五婶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揣了个疑影。
与此同时,装作在一边玩儿实则是在偷听他们说话的周萍萍“颠颠”的回去找苏曼了。
她把她偷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曼。
苏曼听后眯了眯眼。
王五婶还不确定害他们的人是不是秦墨生,也不好翻脸,可她不怕啊。
望向远处的密林,苏曼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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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家简单吃过早饭后,便收拾收拾上路了。
眼看要到渡口,村民们都是干劲儿十足。
这里已经接近南方,气温也开始回暖,密林里也多了不少的蛇虫鼠蚁。
这条路没什么人走,树枝横生,村里的男人们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开路。
饶是这样,他们的衣服还是被划破了几个口子。
没有药,秦墨生的咳嗽越来越严重。
他的脸色蜡黄,跟从前的俊秀判若两人。
宋寡妇不停的对他嘘寒问暖,只是口里念叨的都是婉如的名字。
在转过一处灌木丛时,苏曼找准时机在秦墨生背着的包袱上划了长长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