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向荣接到消息是在一小时之后，开始他看到曾总的电话还以为他是聊合同的事。
他清了清因为咳嗽略显沙哑的嗓子，客气道，“曾总，您...”
“蒋向荣！你他妈的教出来的好儿子！”
“啊？”
蒋向荣懵了。
一个是被骂的，另外一个是曾总居然骂脏话了？
等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蒋尧出事儿了，也着急起来，“曾总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尧尧闯祸了，您放心，等他回来我一定收拾他。”
“收拾你妈！我儿子的脸都被烫毁了，是不是你教的！”
从曾总的骂声中，蒋向荣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蒋尧不仅烫伤了曾启瑞，还把他的头一通猛砸。
又是烫又是伤，头破血流的曾启瑞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
蒋向荣一听，整个人都麻了，结巴着道，“曾总您消消气，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您...”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我告诉你，这件事儿没完，他敢这么伤我儿子，我要他死！”
“曾总，您听我说！曾总！”
“嘟嘟嘟...”
回答他的只有忙音。
原本在床上养病的蒋向荣坐不住了，随手抓了衣服就朝外面跑，正好撞上了拿药的姜莹。
“老公？你这么着急去哪啊？”
“别说废话了，蒋尧出事儿了！”
“什么？”
姜莹有些意外，“尧尧不是一直在曾家，能出什么事儿？”
“就是在曾家才出的事儿，蒋尧把曾启瑞弄伤了。”
蒋向荣匆忙穿上衣服，把睡衣往她手里一塞，“行了我没时间说了，我先去看看。”
“哎，老公。”
蒋向荣一阵风似的跑了，独留姜莹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容凝重。
...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苏曼耳朵里。
倒不是她多想听，主要楼下蒋奶奶的哭声太大，她想听不见都不行。
客厅，蒋奶奶一边拍大腿一边哭，“我的尧尧啊！肯定是受了大委屈才反抗的，当时就不该让他去啊！”
姜莹在旁劝道，“您注意身体，估计就是小孩子家的打闹，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得罪了曾总，怕是他要为难向荣呢。”
“哎呀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事儿，都怪那丧门星，死活不肯去曾家，要是她肯去，哪里还有这么多事儿！”
苏曼？？？
这都能赖上？
既然你们在这无中生有，就别怪我给你们展示展示什么叫幸灾乐祸了。
苏曼站直身体，施施然的下楼，“奶奶，你这话说的不对，要不是你们要拿儿女做礼物，又怎么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呢？”
“你！”
蒋奶奶指着她的手指都在哆嗦，“你说什么！”
“我说，当时蒋尧去的时候不见你拦着，现在在这猫哭耗子，你说你多余不多余。”
“反了反了，这死丫头翻天了。”
蒋奶奶怒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冲着苏曼打过去，“我非让你知道规矩不可！”
苏曼轻松避开，反手握住，不屑道，“您省省吧，这个家是我妈妈的，要守规矩也是你们收我的规矩，简而言之一句话，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说罢，她反手一推，蒋奶奶立刻被推了个踉跄，坐在了沙发上。
“你个兔崽子，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蒋奶奶正要发起第二轮进攻，姜莹的手机就响了。
“喂，老公，你跟尧尧怎么样了？”
一听有蒋尧的消息，蒋奶奶也顾不得苏曼，急忙夺过手机，“我大孙子怎么了，有没有吓到，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
听不到对面说了什么，但从蒋奶奶惊恐的表情可以看出，蒋尧的事儿应该是不小。
苏曼刚动了动这个念头，蒋奶奶就哭出了颤音，“怎么会这样啊！尧尧为什么这么糊涂啊！”
接下来客厅里极其的混乱，蒋奶奶晕了哭哭了晕，姜莹一边接电话一边安慰蒋奶奶。
刚刚还算是主角之一的苏曼立刻成了边缘人物，瞧着她们婆媳两个作闹。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苏曼已经听明白了。
曾启瑞伤的很重，他本身就患了小脑萎缩，遭此重击，对于他的病情很不利。
那盆开水让他严重烫伤，极容易引发炎症。如此数病齐发，很容易要了他一条小命。
曾总一怒之下直接报了警，蒋尧已经被带走了。
而且蒋尧今年已经14岁了，要是真的把曾启瑞害死了，怕是他以后的人生也不好过了。
闻此噩耗，别说是蒋奶奶，就连姜莹也是六神无主，攥着手机指尖都在发抖，“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曾总他不是想要人脉吗？我们可以不可以拿人脉换，或者是钱，或者是...”
苏曼第一次见姜莹词穷，她的这番话也是太过天真。
都这个节骨眼了，什么人脉都没用了。
别说是把书记介绍给他，就算是把玉皇大帝介绍给他他都不会放过蒋尧。
不过蒋尧这么猛，倒是让苏曼始料不及。
她本以为蒋尧最多也就是揍曾启瑞一顿，没想到他会做的如此之绝，看来是积压了太久，终于爆发了。
...
闹成这样，蒋奶奶跟姜莹也待不住了，一个去医院一个去警局，只剩下苏曼一个坐在客厅嗑瓜子。
等他们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随着他们进门的还有他们的吵闹声。
“...我就说不让我大孙儿去，你非吓唬我说公司要倒闭，现在弄成这样，我不活了啊！”蒋奶奶又哭起来。
蒋向荣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把手上的公文包摔倒了地上，“好了！您就别跟着添乱了，赶紧进去！”
“我不去，尧尧没出来之前，我哪都不去！”
蒋奶奶哭喊，“那看守所哪里是人住的，尧尧还是个孩子，在里面肯定要受苦，你快想想办法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而后面的姜莹则是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
蒋向荣被蒋奶奶闹得头疼，“莹莹，你先带妈去休息。”
没有反应。
蒋向荣回头又叫了一声，“莹莹？”
姜莹这才回神，“怎么了？”
蒋向荣注意到姜莹苍白的脸色，“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没事。”
姜莹的声音像是飘在云端，影影绰绰，听不真切。
二楼，苏曼居高临下看着姜莹失魂落魄的模样，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