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促成西席这笔大单子,蒋向荣第二天就联系了仁心医院,万能的钞票砸下去,有个做完手术一周的孩子家长把原本还要住一个月的病房挪出来了。
倒不是因为见钱眼开,而是为了给孩子治病,他们已然是捉襟见肘,而且孩子已经做完了手术,换个医院修养也是可以的,所以便给孩子转了院。
在病房倒出来的第三天,妹妹终于住进了仁心医院。
虽然身上的疹子还没有完全消下去,但好在她的精神好了不少,有苏曼跟护工阿姨陪着,换新环境也没哭闹的太厉害。
这边妹妹的事情解决了,蒋向荣立刻把苏曼去曾家提上了日程。
“我已经跟曾总打好招呼了,曾总晚上请我们一家去金碧辉煌吃晚餐。也是为了见见你,考察你有没有能力照顾曾启瑞,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听见了么?”
“听见了,我一定好好表现,应聘上保姆,好让您能够父凭子贵,拿下大单子哦。”
苏曼阴阳怪气,蒋向荣气血上涌,但碍于晚上还要用苏曼,他忍住了火气,“你在家没大没小就罢了,曾家可是有规矩的人家,你要是胡说八道,你清楚后果的!”
“哦,明白,就是装孙子呗,我会。”
“你!”
蒋向荣压不住火,可苏曼偏生补充了一句,“反正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我也习惯了。”
“杨曼!”
蒋向荣被气得眼珠子冒火,即便苏曼没有点名道姓,他也知道她说的是他之前对杨天娇卑躬屈膝的态度。
这可是蒋向荣的雷区,苏曼非但没有避开,反倒是仰着头看他,目光挑衅。
然而当蒋向荣看到苏曼鼻梁上的痣时,愤怒的脸骤然僵住。
杨曼原本就跟杨天娇长得像,再加上鼻头这一颗痣,让蒋向荣有片刻的恍神,等他反应过来更是恼火,直接冲着苏曼的脸伸手,“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我让你装神弄鬼!”
他大力在苏曼的鼻梁上抹了几下,想把那颗作假的痣擦掉,可无论他怎么揉搓,苏曼的鼻梁都红了那颗痣还是在那里,无声的嘲笑他的疯狂。
他当然擦不掉,这颗痣可是苏曼特意找了个有名的医生把色剂按照杨天娇痣的位置点进去的。
为了恢复的快一些,点的位置很浅,几天就恢复了,不过这样的后果是,用不了一年半年这颗痣就会掉色。
然而对于苏曼来说,半年足够了。
结痂的时候苏曼刚好为了妹妹的事情奔波早出晚归,再加上蒋向荣这几天日日往西席跑,在苏曼的刻意回避之下,根本没注意到这小小的变化。
直到今天恢复的差不多了,苏曼才在蒋向荣面前展示。
雷埋好了,苏曼推开了蒋向荣的手,“什么装神弄鬼,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是不是撞见鬼了。”
“胡说!”
蒋向荣虽然嘴上斥责,脑海中,他授意医生害死杨天娇的事情却像是放电影一般,一帧又一帧的在他眼前闪过。
明明是青天白日,他却没由来的生起一股子寒意。他不想在苏曼面前露出恐惧的一面,只是教训了苏曼几句就匆匆上楼了。
待蒋向荣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后,苏曼“嘶”的一声,揉了揉鼻梁。
这个糟老头子,下手还真狠,
呵呵,害怕是吧,看我不吓死你。
-
西席的老总请客吃饭,蒋向荣一家子都是如临大敌。
怕家世露怯,他并没有让蒋奶奶去。别说是蒋奶奶,就连蒋尧他都不太想带,生怕蒋尧年龄小说错话,会冲撞了曾总。
姜莹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吴侬软语几句话就叫蒋向荣改变了主意。
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但还不到六点半四人就坐进了包厢里大眼瞪小眼。
金碧辉煌是什么七星级的酒店,包厢里装饰的也是极其的考究,就连筷子头都是金光璀璨。
蒋尧头十几年一直跟姜莹生活,对于这样的环境还是极其陌生的。他东看看西看看,若不是碍于姜莹在,他早就到处走了。
蒋向荣一路上就在不停的嘱咐他们,进了包厢更是念叨不停。
什么一会儿见到曾总跟他太太要如何,还有只要曾总说话,谁也不能动筷,一定要看着曾总诸如此类。
“...还有,曾总这个人不喜欢别人拍马屁,你们一会儿就少说话,知道吗?”
正说着,对开门的把手被转动,服务生打开门,侧身站在门边,弯腰对着外面道,“曾先生曾夫人请。”
“刺啦—”
蒋向荣立刻起身,凳子腿跟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短呼。他在桌下的手疯狂往上扬,示意他们赶紧站起来。
与此同时,曾总进来了。
约莫四十岁的样子,长相勉强算是周正,并无出挑,但胜在气质不错,身材又没有变形,看上去还是很精神的。
曾太太看上去很更是年轻,哪怕青春不在,还是能看出容颜姣好。
跟姜莹的温柔不同,曾太太即便是挽着曾总也是矜贵自持。
“蒋总,好久不见。”
曾总对着蒋向荣伸手,蒋向荣赶忙上前握住,“曾总,您太客气了,原本应该是我请您吃饭的。”
“......”
曾总跟蒋向荣寒暄,姜莹也到了曾太太身边,“曾太太,您喝点什么?”
“不用,谢谢。”
曾太太对姜莹的态度不咸不淡,厌恶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上回蒋家的晚宴结束后,姜莹小三上位,蒋尧欺负原配女儿恶意让她走光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曾太太是原配帮的,对于姜莹没什么好感,若不是儿子需要人陪,她根本不可能跟姜莹同桌吃饭。
姜莹最擅长察言观色,发现曾太太不想搭理她,便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人到齐了,服务生为每个人都发了一本菜单。
曾总没打开,食指点了下菜单,“想吃什么随便点。”
他一边说,目光一边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苏曼,面露审视。
曾总虽然家大业大,但为人还是礼貌的,只是这种礼貌还夹杂着一点居高临下的俯视,就像是现在,他打量着苏曼的目光便叫人很不舒服。
苏曼知道,曾总现在心里一定是在评估她适不适合做他儿子的“保姆”。
不大一会儿,曾总发话了,“杨曼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