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跟元军师对上了视线,如果方青山不在方家,那这便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们可以借机潜入方家,搜寻证据当做筹码。甚至还可以抓几个人质,等来日兵刃相向时,能拖延点时间。
只是此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
“就算是方青山带走了大部分人马,城里也是留有守卫的。我们一定要出奇制胜,不能让他们有防备。”
对于苏曼的话,元军师也是深以为然,他指着手绘的地图道,“从城门到方家,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一个时辰,为了防止他们互通消息,我们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制服门口的守卫,然后马不停蹄的去方家。”
元军师敲了两下方家的位置,“拿到了东西,我们还是从这里离开。”
路线是有了,但要如何在守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接近呢。
“我倒是有个办法。”苏曼冷不防道。
元军师扬眉,“夫人请说。”
“我们可以扮成...”
听完,元军师眼前一亮,眉目之间欣赏之情更胜,“夫人果然冰雪聪明,等下我就安排下去。”
“嗯,白云城跟青运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趁着调拨人马需要时间,我们要尽快动手。”
“好,明早城门一开,我们就动手。”
商议好计划路线后,已经是深夜。
苏曼回到院子时,发现里面亮着灯,进去一看,原来是魏妈在等她。
“魏妈?您怎么还没睡?”
“我听说夫人回来,做些了吃的,夫人用些再睡吧。”
看着魏妈慈爱的脸,苏曼不想瞒着她,缓缓道,“魏妈,寨主他...”
“先吃再说。”
魏妈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等会儿该凉了。”
面还是热的,面汤喝到胃里暖乎乎的,吃到最
等苏曼吃完,魏妈收了碗筷,叹了口气道,“寨主还是去京城了,是不是?”
“原来您知道了。”
苏曼打量着魏妈的神情试探道,“寨主临走前说他有办法告发方青山,难道寨主在京城,有什么故人?”
“夫人冰雪聪明,应该已经猜到寨主并不是普通匪贼。”
“嗯。”苏曼没否认。
魏妈望着苏曼,又似是望向远处,“夫人,你可听过贺威。”
苏曼微讶,“您说的是,贺将军?”
“是,正是贺将军。”
若说这贺将军,或许他现在的名号没有那么响亮,但往前推个二十年,这位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
当朝皇帝年少登基,平定前朝已是用尽心血。
终于该杀的杀,该贬的贬,收付了皇权,外域已是七零八落。
经过皇权洗礼的朝堂已经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齐王作为皇帝的亲叔叔自告奋勇,要替皇帝平复西北。
皇帝好不容易收付兵权又怎么敢给亲王派兵,一时之间陷入两难之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背景的贺威站了出来,请缨伐西。
彼时的他因为带兵如神,封了少将。
虽然他资历尚浅,但皇帝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孤注一掷,力排众议用了贺威。
而贺威也没有让皇帝失望,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击退了敌人,成为了最年轻的将军。
之后的贺威南征北战,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剑,成了世人口中的大英雄。
人人都知贺家军,却无人赞扬皇帝的威名。
贺威如此盛名,最后也逃不过功高震主的宿命。
然而贺威并不是被扣上了什么造反的帽子,反倒是因为败兵做了逃兵,被处死。
虽然很多人都不相信,但当时本该在边疆的贺威,的确是回到了京城。
如此一来,也容不得他们不相信。
一时间关于贺威的种种也传出来,有人说贺威本就不是什么将才,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踩了狗屎运。
还有人说贺威拥兵自重,狂妄自大,在军营里草菅人命,根本就是德不配位。
舆论就是这样,你是英雄时,人人都来恭贺。然而一旦败落,便是墙倒众人推,谁都能来踩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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惋惜一代英雄就此陨落的同时,苏曼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所以,寨主是贺将军的?”
魏妈叹了口气,“寨主是贺将军的小儿子。”
“......”
她之前只猜到敖西的来历不简单,却没想到是这么不简单。
“贺将军威名远扬,哪怕我在青运城也听到了一二。我记得,当时皇帝因为贺将军落跑震怒,要将贺家满门男丁抄斩...”
“是,夫人说的不错。”
魏妈的眼眶湿润,“原本寨主也是难逃一劫,但我用我家幺儿,换下了寨主。”
许是想到了往事,魏妈擦了擦眼泪平复下来才道,“将军对我们一家有再造之恩,我不忍看将军戎马半生,最后却落得个断子绝孙的下场,所以,就换下了寨主,带他逃到了这里。”
苏曼沉默了,难怪敖西对待魏妈与众不同,救命之恩,堪比再造。
只是既然敖西是罪臣之子,他到京城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哪里会有什么门路。
魏妈听了苏曼的疑虑也是愁上眉头,不过她还是宽慰苏曼道,“寨主的外祖父家,乃是宣武侯,是能在圣上面前说上话的。”
苏曼眉间痕迹更深,且不说敖西是罪臣之子,单说这造反之事,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火烧身。这样的烫手山芋,别说是外祖父,就连亲祖父都不一定会接。
万一宣武侯错了主意,直接拿下敖西,别说告状,连他自己都搭进去。
只是敖西已经走了,除了相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当务之急是先替他守住黑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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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青运城城门刚一打开,外面就来了七八个扛着扁担的脚夫。
守卫照例想把他们赶走,然而这几个脚夫却不依不饶,说他们是被雇来的,跑了几十里的路了,一定要进去。
争执之际,外面又来了几个拉车的,堵在了城门口。
“让我们进去,不进去我们没有回程的钱,都要饿死了。”
守卫拿出兵器想吓唬他们,谁知他们非但不为所动,反倒是跟守卫动起手来。
这些守卫平日吆五喝六惯了,看他们不服管,直接下了死手,打的他们连连求饶。
正当他们要把这些暴民捆起来时,变故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