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瑶荷处出来,苏曼沿着回廊缓缓地走,她的表情是从未有的凝重。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左瑶荷已经没必要说谎了。
而且她身为魅族的事情肯定不会轻易告诉外人,若不是红绿灯误打误撞地拆家,他们也不会发现左瑶荷的身世。..
当时,她跟侍卫长都困在网里,只有红绿灯自己下去了...
天色渐晚,苏曼回去时,千绮梦正带着红绿灯跟咪咪在院子里玩儿球。
侍卫长就站在角落里,手搭在剑上,目光却柔和。
这样的场景,无论如何都无法跟阴谋联系到一起。
“黎曼,你回来了啊。”
千绮梦跑得满头是汗,“我们还等你吃饭呢。”
她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怎么样?左瑶荷是不是被虐得很惨。”
苏曼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正在传球给咪咪的红绿灯,道,“等明天行刑结束,我们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哦。”
千绮梦伐开心,心中暗道,王兄真是不争气,要是他争点气,娶得苏曼做王嫂,那她现在就是有猫的人了。
不争气啊,不争气。
-
翌日
左瑶荷被拉到了刑场行刑,王后说到做到,不仅让东极君做了行刑官,还给了他个C位,让他能清楚地看见左瑶荷是如何被处以极刑。
行刑一结束,东极君就向王后辞行,跟苏曼一并离开了灵兽国。
临行前,千绮梦恋恋不舍,“以后要是想嫁人了,一定要先考虑在灵兽国找啊。”
苏曼笑了,“好,公主保重,有缘再见。”
千衾云对着苏曼拱手,“大恩不言谢,有求必应,长老一路顺风。”
苏曼颔首,“告辞。”
在他们告别的时候,东极君就一个人站在几步之外,任凭风吹乱了他的衣摆。
回去的马车里,苏曼跟东极君一左一右对坐。
苏曼多看了东极君几眼,心里想着这东极君冤枉了她两回,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好歹道个歉啊。
许是她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东极君注意到后,皱紧了眉,“怎么,翅膀硬了,连规矩都没有了。”
苏曼瞪大了眼睛???
“还请师尊明示?”
“师尊?呵,恐怕这句师尊我也听不了几天了吧。”
东极君冷笑一声,“你早知道了左瑶荷的来历,却瞒着我,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不就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立威,让我这个师父颜面扫地么。”
面对这无端的指责,苏曼也收起了恭敬,她直起身体跟东极君对视,“以你当时对左瑶荷的偏爱,你确定你会相信?”
“就算是我不信,你也可以等到我们回到御兽门之后,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苏曼似笑非笑,“确定是从长计议,而不是为了师尊的颜面息事宁人?”
“难道不该吗?”东极君语调饱含怒意,“像现在这样,闹得人尽皆知,整个御兽门沦为神州大陆的笑料,你就满意了?”
若说之前东极君是因为被迷惑了才对黎曼不公,那从他此刻的言论不难发现,在他自己的名声跟黎曼的冤屈之间,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既然如此,苏曼不再客气,直接道,“沦为笑料的不是御兽门,是你。”
“你!”
东极君被气得狠了,脸色铁青,指着苏曼指尖发颤,“好,我真教出来个好徒弟!”
苏曼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错,是我认了个好师傅。”
东极君怒极反笑,“真面目露出来了是么,如今你是闻名天下的黎长老,已经不用再尊敬我这个师父了。想不到,你平日看着敦厚老实,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苏曼没有解释,她只是用淡漠的神情望着东极君,“心?你知道我的心?”
她嘲讽一笑,“曾经,你是我敬仰的尊主,做梦我都想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弟子。为此,我每天都在为之努力。在这数年的岁月里,我断了八次的骨,脱臼几十次,大大小小的伤,我自己都数不清。”
苏曼盯着东极君,那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望向他的灵魂深处。
“为了你的那一句‘不错’,我付出了常人几倍的努力。但我依旧甘之如饴,因为能成为你的弟子,追随你,是我毕生所愿。”
“黎曼你...”
苏曼说的这些,都是东极君不知道的,此刻听到黎曼的付出,他面有动容。
然而苏曼话锋一转,“我以为你是顶天立地的尊主,公正严明,疾恶如仇,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跟普通人一样,自私,自大,嫉妒,爱面子。为了自己的颜面,会让自己的弟子蒙受冤屈。”
她幽幽道,“是啊,我是变了。但不是因为你口中的翅膀硬了,而是因为我长大了,长大到足够透过光环,看清一个人。”
东极君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直到他们回到御兽门。
-
虽然到御兽门已经接近傍晚,但当苏曼进门时,众弟子们都在门口候着。
看见苏曼进来,都一股脑地围了上来。
“大师姐回来了!”
“大师姐,你总算回来了。”
他们众星捧月似地围住了苏曼,至于东极君早就被挤到一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还不等苏曼多看两眼,挤在最前面的丁婉儿就挡住了她的视线,兴奋道,“大师姐,你在灵兽国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可真是我们御兽门的骄傲啊。”
苏曼:嗯?这都能听说,业务能力是真的强。
就这样,苏曼被拥簇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又把在灵兽国的所见所闻用第一视角讲了一遍,这才算完。
等苏曼送走了这帮闹腾的师弟师妹,咪咪已经趴在塌上睡着了,红绿灯则是不知所踪。
苏曼心中一动,闭眼感知它的位置。
...
深夜寂静,苏曼寻着红绿灯的踪迹找到了御兽阁的后院。
透过薄薄一扇门板,里面有交谈声响起。
“这个法子真的有效?”是邑鸟的声音。
紧接着是红绿灯不耐烦的声音,“哎呀,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试什么?
苏曼无声上前,顺着门缝往里瞧。
这一鸟一狗正背对着门的方向,在他们身前,地上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进行某种术法。
只是邑鸟的学习能力明显不佳,红绿灯教了它好几遍它都学不会,把红绿灯气得够呛。
等邑鸟终于能自如运用后,感激道,“谢谢,你放心,我不会把这项法术教给别人的,我一定会保密的。”
红绿灯气得给了邑鸟一爪子,“笨球,我教会你就是让你把这个法术传出去的,要不然我费这个劲儿做什么。”
“哦。”
邑鸟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虽然挨了打,但它很快又高兴起来,“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灵兽受欺负了。”
“......”
听到这,苏曼更是一头雾水。
灵兽?受欺负?
正当她琢磨时,红绿灯突然朝她的方向喝了一声,“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