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这里是你的住处,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唤外面的奴才便是了。”
宫女的声音打断了东极君的回忆,看着眼前的庭院,他对自己是什么时候过来,怎么过来的一无所知。
“有劳。”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些可笑的鼻音。
宫女多看了他一眼,无声地退下了。
回到房间里,东极君枯坐在椅子上良久。
他想不通,为什么黎曼已经是地兽师了,还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更何况,她还有天灵兽随侍左右,怎么会没有自保的能力。
对了,当初瑶荷是跟黎曼一起去的,她一定知道。
于是东极君再次登门,打算找左瑶荷问个清楚。
可想而知,他又吃了一次闭门羹。
“仙师恕罪,左姑娘她正在里面跟太子在一起,怕是不方便见您。”宫女垂着头回话。
“跟太子在一起?”
东极君心中隐隐有些不快,男女有别,她一个姑娘家,跟太子在一起做什么。他心中有气,再开口语气也变得冷硬,“那便帮我通传,许久未见太子,本君要探望太子。”
“这...”
见宫女面露难色,东极君皱眉,“何事吞吞吐吐。”
“太子从极寒之巅回来之后,便失忆了,除了左姑娘,其他人都不得见。所以,怕是不方便见仙君。”
“失忆?”
东极君一脸错愕,“他也失忆了?”
宫女莫名,“奴婢不明白东极君的意思,还请东极君明示。”
东极君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没事,既然太子不便相见便不用通传了。”
待宫女离开后,东极君望向殿内,喃喃,“失忆,为什么会这么巧...”
当日东极君从极寒之巅出来,也曾失忆了两个月。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左瑶荷。
他身负重伤,一直是左瑶荷细心照料,两人也因此生情,还做了越举之事。
待他恢复记忆之后,对此懊悔不已。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下这笔糊涂债。好在左瑶荷在知晓他的身份后,也没有强求他负责,只是求他给自己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于是他便把左瑶荷带回了御兽门,并答应她,会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二人以师徒相称。
只是他心中对于左瑶荷还是有愧地,再加上落难相识的情分,让他总是对左瑶荷格外纵容。
事关二人名声,他对这一段的经历一直是闭口不谈,他本以为这是一次意外,但是另他没想到的是,历史居然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重演了。
想到这,东极君抬手画了个符,地上立刻升起法阵,邑鸟随即出现。
“主人?”
这些天的折磨让邑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就连身上的毛发也变得黯淡无光,丝毫没有天灵兽威风凛凛的模样。
“你怎么弄成这样?”
“......”
与此同时,左瑶荷发现邑鸟从她的视线范围内消失,意识到是东极君把它召走了。
糟了,若是邑鸟胡说八道就不好了。
-
此刻邑鸟见到东极君,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失望。
若是原来的它,一定会跟东极君哭诉,但是现在的它已经清醒了,它在东极君心里,仅仅是一个工具。
既然如此,那不管它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罪,他都不会在意,那它又何苦说出来讨人嫌弃。
只是想到苏曼的处境,它不得不跟东极君过话,“我没事,但是黎曼她...”
“师尊!”
左瑶荷拎着裙摆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看到邑鸟,她面露警告,转而看向东极君的时候,又换上了笑脸,“师尊来了,怎么没来告诉瑶荷,也让瑶荷为师尊接风呀。”
东极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左瑶荷,此刻的她珠钗满头,穿着绣工精致的长裙,跟在御兽门简直是天差地别。
“接风就不必了,为师现在能见到你都实属不易了。”
“怎么会呢。”
左瑶荷挽住了东极君的手臂,“师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瑶荷送您回去。”
“主人,左瑶荷它丧尽天良,极寒之巅里...啊!”
邑鸟倒在地上抽搐,再说不出话来。
东极君略皱了下眉,“你这是做什么,若是让人瞧见,岂不会说我御兽门残忍。”
“师尊教训的是,只是邑鸟离了师尊身边,总是不服管教,顽劣非常。瑶荷怕它丢了师尊的脸,故而才给它点教训。”
“那也要背着人的时候教训,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胡来。”
“是,师尊教训的是。”
左瑶荷表面上在听,但背在身后的手却不停催动着法器,一直到邑鸟昏死过去才完。
她松了一口气,吩咐宫人把邑鸟带回去。
怕东极君起疑心,她解释道,“太子很喜欢邑鸟,若是乍然分开怕是会闹,不如再让它多留一天。”
明天太子会在午宴上求娶她为太子妃,只要她跟太子的婚事定下来,一切便尘埃落定。
况且依照东极君对她的疼爱,就算是过后知道,也不会揭穿她。
果然,东极君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的看着左瑶荷,良久,他吐出一句,“黎曼是怎么死的。”
左瑶荷脸上一僵,马上又装作若无其事,“师尊你没听说吗?她是在极寒之巅遇害的,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个...”
还没等她解释清楚,东极君又抛出一个问题,“太子是怎么失忆的。”
“这...瑶荷也不知道。”
左瑶荷垂下眼帘,掩盖其中的慌乱,“不是说极寒之巅遗世独立,周围都有结界么,许是什么诅咒也说不定。”
对于左瑶荷的解释,东极君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他沉着脸,眼中是压抑的怒火。
左瑶荷心里没底,也不知道他猜到了多少。
气氛凝滞,左瑶荷承受不住垂下了头,忽的看到腰间的玉佩,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她扯下了玉佩,仰起头,“师尊,你曾经说过,这个玉佩,代表着一个愿望。师尊一诺千金,定是不会反悔,对吧?”
她把玉佩举起,“瑶荷的愿望,是师尊可以帮我隐瞒这件事,只要师尊答应,你我二人互不相欠,往事一笔勾销。”
东极君不说话,左瑶荷就一直举着那枚玉佩,神情固执。
最终,东极君接过了那枚玉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