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万人嫌的嫡小姐(22)

村长带着两个村民过来,整个人喜气洋洋的,“大小姐您来了,外面冷,快进来。”

其中一个村妇热情地道,“我家里刚刚做了热粥,等下给小姐送来。”

看着焕然一新的村子,苏曼有些意外,明明上次来,村长还警告她晚上不要乱跑,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不夜城了。

而村长在听到她的疑问后,憨憨地笑了,“不瞒小姐说,我们这之前啊,晚上总有怪事发生,所以才让大家不要乱跑,可自打上次小姐您走了之后,我们这的怪事都消失了,您真是我们无忧村的福星啊。”

村妇接话,“可不是嘛,柳小姐这回可要多在我们村里住几天,让我们好好感谢一下您啊。”

“......”

他们的话,无一不在暗示着,自打秋娘走了以后,整个村子就恢复了正常,就像是故意要把这一切异常归结于秋娘的存在一般。

苏曼笑了笑,“村长客气了,我赶了一天的路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村长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快,带大小姐去休息。”

...

苏曼又住进了之间的农屋,不过这回少了柳罗衣,只剩下她一人。

四喜下去归置东西,独留苏曼坐在烛火摇曳的农屋里出神。

不大一会儿,四喜回来,手上还拎着个食盒,“大小姐,方才的大娘送了些吃食,您用一点吧?”

四喜一边说一边往桌上摆粥菜,乡下的东西自是不比学士府里的精致,但盛在新鲜,可苏曼却表现得兴趣缺缺。

“我这会儿不饿,先搁着吧。”

苏曼到底还是对四喜存了提防的,现在不在京城,还是小心些好。

四喜只当是苏曼瞧不上这乡下的野味,也没再劝,把食盒又送了出去。再回来时,她端着水盆,伺候苏曼梳洗。

“小姐您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四喜帮苏曼卸下了钗环放在盒中。

苏曼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嗯,连日赶路的确是有些耗神,你也去歇息吧,不用伺候了。”

“哎,我就在旁边的屋子,小姐夜里渴了唤我一声就是。”

苏曼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一副困得狠了的样子。

四喜伺候苏曼上床便悄悄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吹灭了灯。

漆黑的房间里,苏曼睁开了眼,目光清明哪还有困意。

...

月上柳梢头,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打破了沉寂的夜。

离开农舍后,苏曼扣上兜帽,沿着墙根投射下的阴影在村子里穿梭。

虽然无忧村现在看上去已经跟普通的山村无异,但这种改变来得太过突然,更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果然,明明夜已经深了,家家户户居然还燃着灯。

苏曼蹲在其中一户人家的栅栏旁观望,谁知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苏曼注意到,这户人家门口的对联已经破烂不堪。

小年已经过了,按照京城的习俗,家家户户都要在小年夜贴对联,这家人怎么还用这么破旧的对联...

她意识到了什么,四下张望,发现无忧村没有一家是贴新对联的,这就怪了,难道这里没人住?

苏曼心下生疑,她试探着推了下门,没开。

从门缝里望进去,里面并没有上锁,仅仅是插着门销而已。

她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伸进门缝里,小心地把插销拨弄开。

“啪嗒”一声,插销落地,门开了。

院里是一把小小的石磨,还有几口大缸。

苏曼试探道,“有人吗?”

她边说边朝里走,亮着灯的屋子寂静一片。

里屋的门是虚掩着的,苏曼轻轻一推,门便开了。灰扑扑的土炕上,摞着几床被子,但却空无一人。

既然没有人,又为什么亮着灯?

苏曼想到了村长,他说,自打她们上回走后,村里就恢复了正常。莫非,这些都是他创造出的假象?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苏曼开始寻找线索。

屋子就是普通的农屋,而且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里面的东西也都是稀松平常之物,没什么特别。

就在苏曼打算放弃时,外面的大缸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缸,怎么跟她住处那的一模一样?

刚见到的时候,她还以为这缸就是农家腌菜用的,也没在意。

但现在她却觉出些不对来,这缸身通体乌黑,光泽如玉,那缸口还盖着白布,用红色的绳子系着收口,实在不像是稀松平常之物。

苏曼搓了搓冻红的手,去解红绳上的死结。

一直到苏曼的手冻得发木,绳子才打开。

掀开盖着的白布,里面又是一层用油纸包的盖子,稍稍用力就戳出个洞。

洞里黑漆漆地,看样子只有打开才能看清。

苏曼干脆地把油纸撕开,借着月光往里瞧。下一秒,她血气上涌,瞳孔放大,面上难掩震惊。

缸里是一具女尸,为了放进这狭窄的缸内,四肢已经扭曲到一种让人不忍直视的形态。

天寒地冻,她的尸身并没有腐败,四肢坚硬如冰,裸露的皮肤都是青黑色,失去了水分的皮肤紧紧地贴在骨骼上,跟那日被秋娘吸干的丫鬟一模一样。

苏曼的心脏以一种要锤破胸口的力度翻腾,她强忍着打开了第二口黑缸,里面一样是女人的尸身。

一个,又一个。

四口缸口朝天,里面各有一具女尸。

苏曼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冷静思考。

难道这些都是秋娘杀过的人?那这里的村民又为什么会把她们的尸身放进缸里,还摆在自己家的屋前。

无忧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村落。

...

回去的路上,苏曼魂不守舍,脚下被绊了下,差点跌倒。

苏曼扶住土墙,朝着地上瞧。

绊她的是一棵被砍断的树,圆圆的树桩上落了雪,若不是绊倒了她,她也不会发现。

苏曼正要继续往回走,突然觉得哪里不大对。

她蹲在地上仔细看,发现这是一棵老树了,树根盘根错节,伸向四面八方。

好端端怎么砍了?

然而在几步之外的地方,种着一棵槐树,从粗细程度来看,种植的时间并不长。

不只是这一棵,村里的树不是柳树,就是槐树,这些可都是阴气极重的树,若是碰上讲究的人家可都要砍掉的,而这无忧村怎么偏偏反其道行之?

怀疑的萌芽一旦冒头,就会发现,周遭的一切都那么令人生疑。

譬如村里时常会看到半截的石碑,还有村里那形状各异的屋顶。

一个念头慢慢在苏曼心中成型,回去后,她马上取出了纸笔,依照记忆,画出了村子的简略地图,还把那些树跟石碑的位置标了出来。

当她连完最后一笔后,发现上面刚好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图腾。

只可惜苏曼对这些八卦五行并不了解,看了半天也没什么门道,若是徐元,一定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