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定定地看着柳罗衣一言不发。
“母亲您怎么不说话呀,您快帮我解释啊。”
柳罗衣还以为柳夫人方才没看到,还在那撒娇撒痴,但事实上,柳夫人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她清楚地看到了柳罗衣的所作所为,那些隐藏在外表之下的丑恶嘴脸也一览无遗。
她望向静静站在一旁的苏曼,虽然她的脸看上去是那样陌生,但她的心底坚定,这才是她疼爱的女儿。
柳夫人睨了柳罗衣一眼,冷声道,“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出去。”
柳罗衣愣了下,“母亲,您...”
“这声母亲不是你该叫的,你只是柳家的义女,叫我义母。”
“......”
顶着周围轻蔑的视线,柳罗衣觉得自己的面上火辣辣的,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她不甘地看向方天鹤,希望他能为自己说话,可是方天鹤的目光一直在苏曼身上流连,根本没注意到她。
柳罗衣只能咬着牙道,“是,罗衣告退。”
小插曲过后,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柳夫人拉着苏曼的手,“曼儿,母亲最近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窍,居然冷落了你这么久,你不怪母亲吧?”
见柳夫人恢复清明,苏曼轻轻笑了,“女儿不会怪您的。”
到底是母女连心,这些日子的功夫没有白费,柳夫人终于恢复正常了。
不过柳夫人还是有些困惑,望着柳罗衣的背影语调狐疑,“说来也怪了,最近我怎么总觉得罗衣看上去特别...”
柳夫人不知道柳罗衣跟柳曼换了脸,她只知道自己每次看柳罗衣,总觉得她才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所以才会对她处处用心。
想不通的柳夫人只能归结于自己年岁大了,老糊涂了。
可是苏曼却知道,这一定跟那个山神脱不了关系。
...
回去的路上,柳夫人一直把柳罗衣当成空气一般,亲亲热热地拉苏曼说话,任凭柳罗衣如何搭话,她都不理。
到了柳府,更是亲自送苏曼回去。当看到空荡荡的院落时,柳夫人冷了脸,“这是怎么回事儿?”
四喜跟苏曼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刻福身道,“回夫人的话,是二小姐把人撤走的。”
“胡闹。”
饶是涵养好如柳夫人,也忍不住发了火,“柳罗衣不知道自己只是个义女,难道你们也傻了吗?”
四喜垂下头,表示忏悔。
柳夫人也知道,这些下人都是看主人的眼色做事,她顿了顿道,“传我的话,全府上下,一律罚没半月月例,以后谁要再敢怠慢大小姐,我就把他赶出柳府。”
“是。”
四喜知道他们碧落园算是熬出头了,颠儿颠儿地去了。
柳夫人这一发怒,大家也都知道,谁才是主子,心里也有了计较。
不过这样一来,原本顺风顺水的柳罗衣可就不好过了。
她刚一回院子就发现自己屋里的人少了一半还不止,她以为是她不在,这些人都跑去偷懒了,拍着桌子怒骂,“人呢!人都去哪了!”
彩环小心翼翼道,“刚刚管家来说,大小姐屋里才八个下人,您这里有十二个,就裁去了些,剩下两个丫头两个老妈子。”
“他算个什么东西敢裁我的人,给我更衣,我要去见夫人。”柳罗衣气急败坏。
彩环的声音更小,“这就是夫人的意思。”
“什么?”
柳罗衣不敢置信。
联想到今天宫宴的情形,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山神的法力失效了?
她有些着急,变得坐立不安,“给我装点行李,我要去郊外祭拜。”
彩环不解,“这个时候去?”
“就是要这个时候去!你赶紧去收拾!”柳罗衣歇斯底里。
彩环被吓到,连连答应,“是是是,我知道了。”
-
翌日,柳罗衣要去祭拜亡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苏曼的耳朵里。
此刻的碧落园已然焕然一新,丫鬟婆子无一不尽心。
苏曼抿了一口茶,道,“之前母亲跟父亲有意去祭拜恩人,只是公务繁忙抽不出身,你去跟母亲说,我愿意代替双亲,去祭拜柳罗衣生父,以此感谢他当年对父亲舍身相救之恩。”
四喜面露赞叹,“夫人定会明白小姐的孝心,不会不许的。”
果然,正如四喜所说,柳夫人虽然心疼苏曼来回奔波,但到了年关,的确是要祭拜恩人,否则要招人话柄的,便还是应下了。
柳夫人不放心,叫下人拿了一大堆东西给苏曼送来,什么软垫软枕,狐裘大衣,生怕天寒地冻冷到她。
四喜整理好东西,压低声音道,“我已经给表哥送口信了,表哥会在村子里等我们,小姐静候便是。”
“嗯。”
苏曼撇开茶面上的浮沫,水面上荡起涟漪。
正说着,外面徐元送药过来。
见到四喜收拾东西,徐元怔了下,“这是?”
苏曼接过药碗道,“明日我要去郊外一趟,来回也就是两三日的光景,这几天你就不用过来伺候了。”
“只小姐一人去?”徐元追问。
苏曼喝了药,含了一颗梅子在嘴里,四喜接话道,“还有二小姐。”
徐元略皱了皱眉。
半晌,他下定决心般道,“我跟小姐同去。”
苏曼有些意外,徐母身体刚刚好转没多久,徐元是孝子,居然肯在这个时候陪着她去京郊。
不过有徐元帮忙也是件好事,她想了想道,“那这几日我叫刘妈照看徐伯母,回头你把徐伯母吃什么药告诉她。”
徐元没想到苏曼会想得这么周到,看着她挂着笑的脸,心中一动,“小姐,我...”
“大小姐,外面世子来了。”门房传话的小厮打断了徐元。
“知道了。”
应完,苏曼望向徐元,“你刚刚要说什么?”
徐元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先下去了。”
...
要说方天鹤怎么突然转变态度,只能归结一句话,新鲜感作祟。
之前的柳曼在他心里,是才女,是美女,不然也不会让他这种纨绔一见倾心,不过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眼下的苏曼从里到外都是崭新的,再加上宫宴上的惊鸿一瞥,让他心里痒痒的。
方天鹤在花厅等了许久,杯里的茶都快冲泡得没颜色了,苏曼还是没来。
他抓了个小厮问道,“你们家大小姐怎么还不出来,你去给我催催。”
小厮应声去了,半晌,他回来了。
“那个,小姐说她身体不适,请世子先回去。”
“什么?”
方天鹤把茶几拍得哐当哐当响,“为什么方才不说,晾了我这一个时辰才说什么身体不适!”
小厮瞄了方天鹤一眼,小声道,“小姐说,开始是没事的,一听世子要来找她,她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紧。”
“你说什么!”
方天鹤揪着小厮的衣领,气血上涌。
小厮被勒得脸都红了,只是对方是世子他也不能反抗,只能忍着难受道,“小姐说,要是世子生气想打人请回自己的府上打,要不然,她会亲自向您要就诊费。”
“呵呵,好啊,好。”
方天鹤怒急反笑,甩开小厮,丢下一锭银子拂袖离去。
小厮捡起银子,用袖口擦了擦,对着方天鹤的背影砸了砸嘴,“早知道就让他多揪一会儿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一章,另外那章明天补上~
「嘤,分享个不幸的消息,糖糖住的单元封楼隔离了,幸亏给留了采买物资的时间。
特殊时期,大家要注意防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