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接手了简白的项目，接下来的几天苏曼忙得是晕头转向。
佳欣连睡觉手里都像是握着鼠标，无意识地划来划去。
好在任前辈的加入，叫他们轻松了不少。
任前辈虽然比她们资历深，但却没什么架子，合作中还教会了她们不少。
佳欣这一次学得很认真，可能是之前跟杜菲菲的对立让她领悟了什么，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咸鱼，而是努力磨练着自己的专业。
人生就是这样，在挫败中成长，在波折中强大。
只要努力，终究会变成让自己骄傲的模样。
...
终稿磨了一周，终于交上了一个让甲方爸爸满意的方案。
签完合约，佳欣差点化身窜天猴飞天。
苏曼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甲方爸爸的要求。
正逢周五，下班回家的苏曼倒头就睡，似乎是要把这一阵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
周六早上9点。
苏曼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脑还有些懵，冲了个澡才彻底清醒过来。
把镜面上的雾气擦掉，苏曼后知后觉，这段时间，那个人似乎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没有送东西，也没有出现，一切安静得不像话。
若苏曼就是韩曼本人，也许她会因为这件事开心。可是正如666所说，她不是韩曼，她是苏曼，她要做的是面对，而不是逃开。
所以苏曼打算主动出击，第一步，就是要确定一下宁慕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苏曼先去了宁慕爱人看病的医院打听消息，只可惜时间太久了，已经没有人记得当时的情形。
正巧这家医院跟翟听云住的是同一家，所以苏曼顺道去看了看翟听云。
经过这段时间的养伤，虽然他的腿没有完全好，但是他的精神看着恢复些了。
不过当翟听云看到苏曼时，还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你...”
苏曼看翟听云警惕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原来的他绞尽脑汁的设计跟韩曼接触，吃豆腐。
可是现在两人好像反过来了，翟听云只要一看到她，就一副不容侵犯的神圣模样，自爱得不行。
苏曼偏生坐在了翟听云的床头，如愿看到他往旁边疯狂蠕动。
“来看看你。”
正当翟听云要说什么时，突然看到苏曼亮着的手机屏幕上，写着一行字。
「你也被监视了是么？」
翟听云瞬间僵住，他的瞳孔放大，呼吸乱了几拍，四下看了一圈，才眨了下眼当做是默认。
跟苏曼猜想的一样，他突然转变这样大，一定是见到了那个另他极度恐惧的人。
苏曼故意装作跟他话家常，“杜菲菲被降职了。”
然而她的手指却飞快的打出了一行字：「你看到他的样子了吗？」
翟听云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随后道，“没想到她会被降职啊。”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翟听云就说自己困了。
苏曼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翟听云对着空气道，“我...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放过我吧。”
虽然已经是年近四十的男人了，但是此刻他的脸看上去是那样惶恐无助。
“......”
“我没有，是她问我的，我什么都没有说。”.
“.......”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啊！”
-
午后的阳光不似正午那般刺眼。
苏曼照着导航的指引，来到了白城职业学院的家属楼。
她已经打听过了，宁慕就住在这里。
白城职业学院建校已经有六十余年，家属楼也不复崭新。
苏曼从开着的单元门里进去，沿着楼梯走上了4楼。
“咚咚咚。”
苏曼接连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也没动静。
这是不在家？
苏曼一脑门黑线，她光想着突然袭击，却忘了宁慕有可能不在家。
正待她想离开时，对门的防盗门开了。
“你找宁慕吗？”
说话的是个银发的老奶奶，虽然背已经佝偻了，但是说话的语调很是热情。
苏曼点了点头，“是啊，可是他不在家。”
“哎呀，他周六下午会去超市，你先进来坐坐，他很快就回来了。”
老奶奶一边说一边把苏曼拉了进去。
-
等苏曼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老沙发上嗑瓜子了。
老奶奶姓刘，今年已经78岁了。
刘奶奶早些年死了丈夫，儿女都在国外，一个人独居在这。
两年前她买菜摔了腿，从那以后宁慕每周去超市的时候都会帮她把必需品买回来。
在刘奶奶嘴里，宁慕是个善良，乐意助人的好人。
这让苏曼不由得把他跟韩曼记忆里的那个人比对。
那个人可不是这样，他阴郁，暴躁，每天韩曼都要承受他莫名而来的怒火。
苏曼想再打听一些细枝末节，其实也不用她问，刘奶奶一说到宁慕，话闸就像水龙头一样收不住。
“哎呀，宁慕可真是个好小伙，就是命不好。”
她应该是想到了宁慕误杀爱人的事情，长吁短叹的。
“宁慕跟他爱人的关系好吗？”
“好啊，只要那孩子不发病，两个人好的蜜里调油似的，可是一发病就喊打喊杀，有时候把我都吓到了呢。”
刘奶奶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
苏曼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出事儿那天，您也在家吗？”
刘奶奶惊讶，“你也知道宁慕跟阿梓的事儿？”
得到肯定答案后，刘奶奶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我记得，那天宁慕来帮我换灯泡，然后阿梓就发病了。宁慕回去的时候还说，等下安抚好阿梓就回来帮我，可是等他再出来，浑身上下都是血。”
“然后呢？”
“然后救护车警察都来了，还有人来找我问话。一连七八天宁慕才回来。”刘奶奶的语气中有浓浓的心疼，“打那以后啊，宁慕的笑就少了，虽然他不说，但任谁都能看出，他伤心啊。”
“.......”
苏曼若有所思，这样看来，阿梓的死更像是个意外。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刘奶奶，我回来了。”
宁慕似是不放心又补了句，“奶奶您慢点别着急......”
屋里，刘奶奶在苏曼身后伸头，“呵呵，这个女娃子来找你，你不在家，我就把她请到我屋里了。好了，你们年轻人聊吧，奶奶要休息了。”
-
楼道里，苏曼跟宁慕面面相觑。
宁慕一手提着塑料袋，另一只手里握着钥匙，语气迟疑，“怎么来了也没说一声？”
苏曼玩笑道，“难道宁老师金屋藏娇，不方便？”
宁慕立刻解释，“不是的，我一个人住。”
苏曼笑了，“能进去坐坐吗？”
“......”
她能感觉到宁慕的纠结，若不是因为她要确认宁慕是不是那个人，这会儿她就该识趣的告辞了。
可是她不能，所以她定定的看着宁慕，等待他松口。
片刻后，宁慕败下阵来，“好吧，不过我家里有点乱...”
钥匙插进门锁扭动，“咔哒”一声，锁开了。
陈旧的防盗门缓缓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