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
丽贵妃正在转圈圈,一边转还一边道,“娘娘你快看,臣妾在发光。”
丽贵妃身边的宫女看着自家娘娘骚包的样子,挡住了半张脸不忍直视。
苏曼在一旁拍手叫好,“丽贵妃此举,简直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丽贵妃更来劲儿了,“这算什么,臣妾学习过胡旋舞,娘娘您瞧。”
话音刚落,丽贵妃就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陀螺。
苏曼默默给她配上了bg,旋转跳跃,我不停歇。
她怕丽贵妃转出什么毛病来,阻止道,“妹妹转了这么久也该累了,歇歇吧。”
丽贵妃此人素来争强好胜,一听苏曼说她累了,立刻道,“臣妾不累,臣妾能转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停。”
苏曼绝倒。
原本是想跟丽贵妃打好关系的,可这要是把人转出个好歹,她们两家就彻底交恶了。
于是她干脆自己上手,扶手臂环腰一气呵成。
丽贵妃被迫停下,还有些眼晕,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苏曼的脸,“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言语中,已然有些恼火。
苏曼面不改色,“妹妹旋转时实在是太过仙气飘飘,姐姐我生怕你再转下去,直接飞到九天之上做神女了,情急之下,才拦住了妹妹。”
“.......”
丽贵妃的嘴角又开始抽搐。
笑还是不笑,这是个问题。
经过这一早上的相处,丽贵妃对苏曼不像是从前那样针尖对麦芒。
许是因为拿人的手软的缘故,走的时候还行了个礼。
苏曼看着风风火火的丽贵妃,哑然失笑。
难怪慕容泓会扶持丽贵妃上位,她的性子张扬,喜形于色,太容易操控。
回去的路上,桃圆有些不满,“娘娘,那串珠子,可是您从丽贵妃手里夺过来的。您不是看不惯丽贵妃跋扈,对您不恭敬吗?怎么这么轻易的就给了她。”
苏曼扶着头冠,小心地晃了晃僵硬的脖子。
“恭敬不恭敬的,不是靠抢东西,而是让人自愿的心悦诚服。”
桃圆似懂非懂,感慨了句,“娘娘的处事,真是跟原来大不相同啊。”
苏曼不置可否。
古曼这样喜欢敲打底下的妃子,也是得了慕容泓的授意。
他总是说,让古曼放心地帮他料理后宫,不要手软,千万不能生那恃宠而骄之风。
就连丽贵妃协理六宫,慕容泓也是百般委屈的跟她说,是因为他现在需要丽贵妃家的支持,所以才不得不宠爱丽贵妃,把自己说得好不可怜,让古曼愈发看不惯丽贵妃。
现在想来,丽贵妃跋扈,免不了慕容泓的纵容。他想看到的,就是两家都为他所用,又互相牵制。
呵呵,好一个皇帝术。
-
正值春季,嫩绿的叶子颤悠悠地托着枝头上的娇花,姹紫嫣红,惹人喜爱。
苏曼漫步在御花园中,只觉样样都是极好的。
突然,一阵丝竹之声从远处传来,曲调曼妙。
苏曼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看,“今日并无宴饮,怎得有人奏乐?”
桃圆剜了一眼声音的方向,“娘娘,前面就是舒贵人的芬芳殿了,说是她失了孩子郁郁寡欢,皇上就叫乐师供她取乐。”..
苏曼轻笑一声。
真是难为慕容泓了,就连找乐师给她取乐,也要找个借口。
明明舒梅儿才是他心中所爱,还偏偏要装出一副不喜欢的样子。
失了孩子,呵,她肚子空空,哪里有孩子可失。
偏偏这段时日,慕容泓以舒贵人身体没恢复好为由,连请安都免了,真真儿是宠爱。
...
芬芳殿
“贵人,这曲子您不爱听吗?”
宫女送走了歌女,小心地问斜靠在榻上的女人。
舒贵人一身浅粉色宫装,眉心还画了一朵桃花,冰肌玉骨。她眉间微蹙,一副娇弱之态。
“咿咿呀呀的,吵得本宫心烦,皇上呢?”
“皇上今日召了古丞相议事,怕是不会来了。”
舒梅儿喃喃道,“皇上怎的这么快就放皇后出来了。”
宫女听出她的不快,只能捡好听的说,“索性皇上怜惜娘娘,请安什么的都免了,也省得娘娘劳累。”
舒梅儿素手轻晃罗扇。
只有她取皇后代之,才算是一劳永逸。
她想了想道,“去,把我屋里的薄荷脑油给皇上送去。”
宫女不解,“娘娘,咱们宫里的薄荷脑油只剩下一半了。”
舒梅儿轻笑一声,“你懂什么,就要用了一半地才好,你去的时候帮本宫带一句话。”
“什么话?”
舒贵人伏在宫女耳边嘀咕了几句。
-
宫女到养心殿的时候,古丞相刚走。
她进去跪在地上,“皇上,舒贵人叫奴婢给您送薄荷脑油来,说是国事繁忙,皇上涂上能清脑解忧。”
“梅儿有心了。”
慕容泓拿起那瓶薄荷脑油打开看了看,“一半?”
“娘娘说,那一半,由她替您烦忧。”
片刻后,慕容泓失笑,“后宫中,唯有梅儿能为朕解忧。”
当晚,慕容泓就宿在了芬芳殿。
寝殿中,桃圆一边给苏曼解发饰一边道,“娘娘,您刚刚解了禁足,皇上怎么也该来看看您才是,怎么宿在了舒贵人处。”
苏曼把腕上的镯子褪下放在首饰盒里,道,“看来,舒贵人已经等不及了。”
桃圆歪头,“什么等不及了。”
“没什么,我吩咐你叫爹去找的画找到了吗?”
“老爷说那画不易得,但叫娘娘放心,太后生辰前,他一定会把画送来。”
苏曼点头,“不会耽误太后寿辰就好。”
桃圆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娘娘,皇上不跟太后亲近,您原来连请安都少去,怎么现在这样大费周折的给太后选贺礼啊?”
“皇上摆明了是想让我们跟北平王鹬蚌相争。我们的盟友越多,也就越安全。”
铜镜中的女人,勾唇笑开。
...
翌日,听闻城郊有大批逃荒的难民涌入。
慕容泓忙着排查这些难民到底是哪里人士,又是怎么会逃到京城的,一连几日都没踏足后宫。
这天早上,苏曼正在梳头,宋贵人跟柳常在进来问安,侍奉她梳妆。
这两人年岁不大,是上一届选秀上来的,因为年轻不懂事,被古曼训斥过,这会儿看到苏曼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宋贵人长了一张娃娃脸,给苏曼戴簪子的时候手抖得太厉害,不小心扯到了苏曼的头发。
“嘶。”
苏曼揉了揉被扯痛的头皮。
宋贵人立刻跪下,“娘娘,嫔妾,嫔妾不是有意的。”
柳常在也跪了下来,战战兢兢,一言不发。
还不等苏曼说话,一旁的赵姑姑仰脖道,“宋贵人,娘娘玉体至高无上,你居然敢伤娘娘。”
宋贵人的小脸煞白,之前被罚跪抄佛经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赶忙解释,“嫔妾真不是有意的,嫔妾不敢啊。”
赵姑姑哈腰在苏曼旁边教唆,“娘娘,之前宋贵人就对您不敬,您若是不好好惩治她,以后嫔妃们都有样学样可怎么好啊。”
“......”
要是苏曼没记错的话,这个宋贵人虽然现在家世平平,但是马上她姐姐就要高嫁了,她姐姐素来疼她,没少叫她姐夫找古家的茬儿。
也正是因为古曼在宫里树敌太多,才叫古家腹背受敌。
想到这,苏曼瞥了赵姑姑一眼,“姑姑说的是啊,不能不罚。”
宋贵人瘫坐在地上,眼眶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