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剑拔弩张的战场哀嚎一片，不是这个碰了那个，就是那个撞了那个。
但是他们都没有起来的意思，而是齐齐地仰望着半空中的幽冥。
有人颤声道，“是，是魔尊！”
“魔尊！”
“魔尊！”
宋子墨刚起来就听到众人的呼喊，当他的视线对上半空中那邪魅张狂的男人时，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幽冥眸光低垂睥睨众生，只见他虚空一握，宋子墨突然呼吸困难，他双手死死抓着脖颈处那看不见的钳制，被那力道拉得双脚离地，原本清隽的脸憋得跟猪肝一个颜色。
他想跟幽褚夏求救，但是对方看见幽冥以后根本不理会他的死活，像一颗炮弹一样，张开手臂朝着刚刚落地的幽冥奔去，“哥！”
就在幽褚夏马上要抱到幽冥时，脑门却被一只大手给按住了，再不能上前一步。
幽冥一脸嫌弃，“你要做什么。”
幽褚夏方才一直是冷面公主的模样，但是这会儿看见幽冥，瞬间破防，她红着眼道，“我听说你被五行灵宗的臭道士给抓了，就赶来救你，你...”
“胡说八道！”
幽冥义正词严地反驳，“本座分明就是在五行灵宗做客，什么被抓来了，以本座的法力，这帮臭...咳咳，这帮道长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
虽然从前的幽冥提起这些人族的道士也是一口一个臭道士，但是当着苏曼的面，他还是维持了初见的礼貌。
幽褚夏一向听幽冥的话，既然幽冥说是来做客就一定是来做客的，她扭头对着宋子墨怒目而视，“你耍我！”
此刻的宋子墨因为缺氧，脸憋得跟紫茄子一个颜色，眼珠都冒了出来，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幽褚夏长鞭一甩，直直地朝着宋子墨的身上挥去。
“啪”的一声，前胸皮开肉绽。
幽褚夏不解气，一鞭接一鞭没一会儿就把宋子墨打得是血肉模糊。
就在他要被活活打死前，水灵君上前劝道，“褚夏公主，可否把逆徒交给我五行灵宗，毕竟他身上还背着周掌教跟雷宇等几条人命，我也要给雷霆宗跟...揽月真人一个交代。”
幽褚夏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幽冥一个眼神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幽冥收了灵力，宋子墨捂着脖子咳嗽的是撕心裂肺。
有两个弟子上前要去扶他，却被他反手推到一边，“滚开！”
如今全盘皆输，宋子墨终于不再是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仇恨的目光一一在幽冥、苏曼、水灵君身上滑过。
他双目赤红，哑着嗓子吼，“你们凭什么制裁我！你们在座哪个人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水灵君，你自诩名门正派，为民除害，又是谁给你的权利，去剥夺那些人的生命！”
他顿了下声音愈发沙哑，“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从小没了母亲，受人欺凌，我恨不能把你千刀万剐！”
面对他的指责，水灵君的眼中滑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当日你母亲用活人炼丹，若是我不除她，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你知道什么！”
宋子墨想往前冲，但是却被身后人给钳制住，他只能恨恨地瞪着水灵君，“当日我爹病重，我娘是为了救他！”
“......”
水灵君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这时，苏曼上前一步，“难道你爹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又是谁给你们的权利，叫你们枉顾别人的命？”
宋子墨的脸上丝毫没有愧色，他不屑道，“那些人都是凡夫俗子，只有区区几十年的光阴，碌碌无为，可是我爹，我爹可是南无子！”
水灵君愣住，“师兄？”
说起这南无子，曾经也是个传奇。他跟水灵君师出同门，原本五行灵宗的掌门应当是他，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而一向淡泊世俗的水灵君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接下了五行灵宗。
没想到南无子居然跟妖族结合，还孕育了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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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墨死死瞪着水灵君，“我娘跟我爹隐居数十年，一直不曾害人，要不是我爹灵力衰竭，我娘不会出此下策！你杀了我娘，我爹不治而亡，而你！”
他指着水灵君怒吼，“而你却当上了五行灵宗的掌门，享誉天下！是你杀了自己的师兄，害死自己的师嫂！你若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该自裁谢罪！”
“......”
面对这样的指责，水灵君不自觉倒退一步，神情悲痛，“师兄...”
揽月真人疾步过来扶住了他，冷脸道，“众生平等，就算是南无子，也不能任意决定他人生死。若是南无子有知，也一定会阻止的！”
可即便这样说，水灵君还是深受打击。
虽然他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他的确间接害死了他的师兄。
水灵君深深地看向宋子墨，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南无子的影子。
就在这时，苏曼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她对着因为打击了水灵君模样快意的宋子墨道，“宋子墨，你可曾想过，南无子法力高强，又归隐多年，为什么会突然灵力衰竭？”
宋子墨拧眉，“你什么意思。”
“你母亲是妖，而南无子是人，人妖殊途，两人孕育的孩子本不能存活，可是你却好好地活在这世上，难道你没想过其中的关窍吗？”
“.....”
宋子墨突然消音，他不蠢，自然知道苏曼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不敢相信，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他不自觉地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我爹怎么会是我害死的，不可能的...”
苏曼沉声道，“人妖结合，违背天道，自会有天罚降下，你爹在跟你娘结合时就已经知道了这种结局。而你爹愿意为你付出生命，你娘一定是知情的，但是她想逆天改命，最后招来祸患，也实属天道轮回。但你却把这份仇恨加注在我师父的头上，牵扯进来这么多无辜的人...”
“住口！”
宋子墨似是受了刺激，嘴里一直念叨，“不会的，我爹娘明明是你们害死的，是你们...”
见他这副癫狂样子，苏曼目光中没有掺杂一丝感情，她一字一顿道，“如果你能早日醒悟的话，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了南无子的一片心。原本，你是可以接替他衣钵，斩妖除魔的...”
“.....”
没人反驳苏曼的话，包括宋子墨。
毕竟南无子在世时，一直被世人所歌颂。
南无子，南风拂过，无妖无魔无乱世。
可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在盛世归隐，从前的师门、亲人统统不再联系。
毕竟南无子作为得道高人，娶妖为妻，要是被传出去，不仅他自己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就连整个五行灵宗都会因他蒙羞。
所以他抛弃一切，跟爱人归隐山林，孕育生子，虽然英年早逝，但却跟爱人共同度过了几十年的快乐光阴。
宋子墨垂下了头，他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而在他几步之外的幽冥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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