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语气疑惑,“你刚说谁开公司?”
“你弟弟!”周丽芳嚷嚷道。
苏曼装耳背,“什么?谁?”
周丽芳气得跺脚,“你聋了啊,向阳!向阳要开公司!”
苏曼淡淡一笑,“是了,是向阳,既然是向阳开公司,为什么要我拿钱?”
周丽芳被噎了下,愤怒爬满了她的脸,“那可是你亲弟弟!你给你亲弟弟花钱不应该吗?”
苏曼乐了,“给亲弟弟花钱?请问法律法规有哪一条说了姐姐有义务赡养跟自己同岁的弟弟?向阳今年也25了,大学辍学不念,也不工作,喝酒泡吧打架,每天满世界瞎混,把钱给他投资,我还不如都拿去买彩票,别说中不中奖,好歹还能收获一沓子纸。”
“你...”
周丽芳气得浑身发抖,“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管,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你有人性,你怎么不管呢?”
苏曼问完又自问自答道,“哦我说错了,你费尽心思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不就是为了管他么,你拿了多少彩礼来着?八十八万吧,你为了要彩礼,甚至说可以不办婚礼,不要钻戒。拿到钱转身就给向阳买了一辆小跑,啧啧,真是中国好母亲啊。”
周丽芳的自私全被苏曼扒出,她恼羞成怒,又拿出了杀手锏,连哭带嚎,“老天爷啊,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啊。”
苏曼吞下嘴里的猕猴桃,也跟着嚎了一嗓子,“老天爷啊,你告诉她的时候顺便也告诉告诉我,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叫我碰上这样一个偏心偏到外太平洋的妈妈啊。”
“……”
周丽芳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见软得不行,她又开始来硬的,“向曼我告诉你,这钱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供你吃供你穿,你要是敢不孝,别说我去你家里闹,叫你下不来台!”
苏曼无语,母亲能做到周丽芳这样,也算是可以了。她高声道,“护工小姐。”
周丽芳不满,“我跟你说话,你叫别人干什么!”
训练有素的护工马上进来,“向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苏曼点头,“我感觉胸闷气短,可能是屋里氧气不够了,你帮我把这个人给请出去吧。”
周丽芳瞬间炸了,“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钱,我绝不离开。”
护工冷冰冰道,“女士,请您出去,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周丽芳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椅子上,“呵呵,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
护工拿起手机,一顿敲敲打。
几分钟后,外面进来了几个保安。
“女士,请你出去。”
周丽芳冷笑一声,“这是我女儿的病房,谁敢赶我?”
保安为难地看向床上的苏曼,“小姐,这?”
“保安大哥,这个疯女人进来就说是我妈,好像有那个大病,你快把她带出去吧。”
保安一听苏曼说跟她没关系,立刻放开了手脚,赶人道,“赶紧出去。”
周丽芳死活不走,嘴里还骂骂咧咧,“向曼,我好心来看你,你居然这样丧尽天良!你不得好死你!”
苏曼微笑道,“您可真有意思,那个妈妈来看刚生产完的女儿会空着手来呀,而且做妈妈得会咒自己的女儿不得好死吗?保安大哥,你们说是吧。”
保安连连点头,“那是,大姐啊,你这样的妈,谁摊上谁倒霉。快走,再不走报警了。”
周丽芳一边推搡保安一边骂人,“向曼你想死是不是!你再不让他们住手我要你好看!”
苏曼充耳不闻,垂头看护工拿过来的时尚杂志,时不时还点评两句。
见周丽芳打滚撒泼怎么都不配合,几个保安干脆把她合力抬了起来。
骤然离地,周丽芳有些害怕,外强中干地喊,“你们放我下来,救命啊,女儿要杀亲妈了,向曼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医院外
周丽芳被“搁”在了地上,几个保安扬长而去。
周丽芳气得跳脚,“什么东西!”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朝马路边停着的跑车走去。
跑车里坐着的男人衣服上都是巨大的logo,鼻梁上架着墨镜,宛如一个富家公子哥儿,这就是向阳了。
看见周丽芳,向阳把墨镜推到了脑门上,“钱呢?”
周丽芳愤愤道,“别提了,你姐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非但不给钱,还叫保安把我从医院赶出来了。”
“什么?还反了她了!”向阳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到车外的地上,“我去找她要。”
周丽芳见向阳生气,赶紧拦住他,“她这会儿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你进去她再把你赶出来,且等等,等她出院我再好好找她算账。”
-
接下来的三天,苏曼一直住在高级病房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中间,她被护工推着去看过几次咪咪,可是咪咪都在睡觉。
苏曼看着他皱巴巴的脸,还有一种不真实感,这个奶娃娃,真的是她的咪咪吗?
三天观察期过后,她跟咪咪回了陈家。
陈家的别墅做的是欧式风格,多用红棕色,暗色的灯光透着一股压抑。
家里的保姆刘姨从护工手里接过了孩子的婴儿篮,“哎呦这就是小少爷吧?”
刘姨是鲁丽家的远房亲戚,在家里做了十几年了,鲁丽对她也有几分笑模样,“是啊,你家里孩子多有经验,多帮着照看些。”
“太太您就放心吧。对了向曼你奶水怎么样?还够吗?”
苏曼略皱眉,但鲁丽却帮她回答了,“她还没有奶,孩子现在一直喝奶粉。”
鲁丽的语气恨铁不成钢,显然是怪苏曼这个妈妈不称职。
刘姨拔高了音量,“这孩子不吃母乳怎么能行呢,向曼,是不是你乱吃东西了。”
还不等苏曼回答,刘姨又跟鲁丽碎碎念,“害,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顾自己不顾孩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哪像我那个时候,为了下奶,早上鲫鱼汤,晚上蹄花汤,生怕喝得少了,孩子没吃的。”
鲁丽连连点头,对着苏曼语气命令,“向曼,你这些天就不要吃那些有的没的了,多喝点下奶的东西,免得饿到我孙子。”
“知道了。”
苏曼话音刚落,刘姨又开始叭叭,“太太您放心,我一定看着她。”
看着刘姨讨好的脸,苏曼十分想给她一个飞踹。
……
向曼的房间在二楼,这里也是她跟陈俊杰共同的房间。但是陈俊杰只在结婚的前三个月跟她同床,自从她怀孕以后,他就以不打扰向曼休息为由,搬去了客房。
此刻屋里多了一张婴儿床,熟睡的咪咪被护工轻轻放在了里面。
看咪咪睡得香,苏曼的眼中多了笑意。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下被推开了。
刘姨端着一碗蹄花汤放在了桌上,“向曼,把这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