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教我医术吧

“远了有那岭南的候千金,京城有天福公主。那北齐来的北齐公主,宴会上一眼连太子都没有相中,偏偏就是相中了这艳冠群芳的永信候,可见男人的脸生的太好也是不好的。”

凤晚宁听到这儿也有些心虚,“可他脸要是生的不好,我也不一定能看的上他。”

她承认,她就是个颜狗。

白蕊儿:“年轻啊,你还是太年轻。”

可转念一想,自己当年看上前夫,不也是因为那张脸吗?白蕊儿摇了摇头,“可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我是不信你愿意进永信候府,屈居人下做妾的。”

凤晚宁略蹙眉,“他说……叫我放心,只会有我一个的。”

白蕊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凤晚宁脸色有些红,她知道对方在笑什么。

“是很可笑。”她自己这样说。

“不可笑,”白蕊儿道:“只是我见你,总是一副仪态大方,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啧……”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晚宁给自己的感觉,只道:“一直觉得你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人。”

凤晚宁也笑了,“感谢你这样看的起我。”

白蕊儿道:“我不知永信候是怎么样的人,可民间有句俗话说的好,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话糙理不糙。”

“晚宁,他也许是很好。可也许没你心里想的那么好,”白蕊儿叹了口气,“古话说的,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女子往往重情,可于男人来说,情不一定是最重的。”

“我知道这世上男子和女子,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凤晚宁道:“男子有广阔的天地,或是在官场上纵横,或者是在战场上睥睨,普通男人都是如此,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男人——你和他们谈感情,是,他们有情,可于他们来说女子可能是他们情字当中最末的一个。”

凤晚宁道:“可也许我的心里尚存了一丝期待吧。”

也或许是他给自己的。

她又看着白蕊儿,道,“还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什么?”白蕊儿不解。

“女子往往比男子重情,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凤晚宁笑,“但在我这里不一样。”

白蕊儿道:“可别这么信誓旦旦,我之前没成婚的时候,见了那些成了婚的姐妹和夫君过的不幸。心里也想着万一他日后情变,君若无心我就休。”

凤晚宁道:“你不是做到了吗?”

白蕊儿露出一抹苦笑,“可如今的云淡风轻,中间又有多少凄凉……”正是因为自己走了弯路,白蕊儿才不想叫凤晚宁在一段明显没有结果的感情里继续走下去。

“蕊儿姐,”凤晚宁开口,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嗯?”白蕊儿有些狐疑,她怎么突然就叫自己姐了?

“为何女子会比男子更看重情,你知道吗?”凤晚宁问。

白蕊儿听她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女儿家在内宅之中,可能性子天生爱好这些浪漫之事吧?”

凤晚宁道:“是因为在内宅之中,是因为从出生开始,身边的父母和亲人都在告诉你,你长大之后的责任就是相夫教子,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而无论是出身贵族的小姐还是贩夫走卒家中的闺女,都无力改变这样的事。”

“出了出生之外,女子人生中第二重要的关卡就是成婚。若嫁了一个好男人,并且好运气有个好伺候的婆婆,那便是人人都称赞的好生活了。日后生几个孩子,女儿家继续锁在内宅当中,继续教导她如何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可为什么,我要把我最重要的人生,去交给他人掌控?”凤晚宁看着白蕊儿,“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快乐,”她是个生意人,知道两个人在当今这样的朝代下在一起有门第上的距离。

她本来不想这样麻烦的,所以遏制住了心中的那一丝萌动。

可他感动了她,同样两人在一起她快乐,所以她和他在一起。但她也做好了风险预期,知道两人随时可能因各种原因分开,也随时准备抽身,“如果有一天他令我难过,或是不得不分开,我也会毫不留情的走开。”

“无所事事整天憋在家里,能想的自然只有丈夫和家人,可他有他大好的人生,我难道没有吗?”凤晚宁道:“我想将船行开的更大,最好航线遍布全国。我想将我的药田种到最广,如今我的目标还不到十分之一……”还有接下来的纺织工,她所要做的事每天挤的满满的。

或许这几天的忙碌是为了不再想他给她带来的烦心和难过,但这些东西比起他的确是她生命之重。

白蕊儿听明白了凤晚宁的意思,一时也愣了。

因为所有人都在说,相夫教子,生儿育女才是一个好女人的事业。可晚宁她,有了自己的事业?这个事业当中是没有夫和子的?

白蕊儿头一次听这样的话。

她能这么快下定决心,其实很大一部分程度跟她爹白崇简有关系,白崇简教女儿跟教儿子没什么区别,所以她能看出来,她相夫教子的事业已经因为白清喜和外室子的存在,留下了一个很大的污点。

但之后的人生她没有想过,甚至于白夫人还在考虑是否让二人和好。因为女子最终都是要相夫教子的。

白蕊儿有些羡慕的看着凤晚宁,“晚宁,你会医术,天生头脑又聪明。所以你能办成很多事情。”可又不是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能跟她一样?

“我也不懂医术,诗词歌赋也会些,但不精,”白蕊儿道:“我能做什么呢,给孩子们当西席?穷人家掏不起这银子,贵人家也不会聘女子?”

她眉头轻蹙,其实她也想过未来之事。爹娘养她一时,总不能养她一世,何况还有肚子里这个。

而且说实话,白家名声虽好,可并不富贵,给白蕊儿留不了多少家产。

倘若日后爹娘百年,她又如何生存?低头回孙家她不愿意,可再嫁个男人又能更好吗?

孙柄游偷找外室她恶心,换个人就不恶心了吗?

“可你不是读了很多书吗?”凤晚宁好奇道,白蕊儿言谈巧妙,却实很有见识。

“都是我爹的书,”她道:“一些杂书,还有官场的。我又不能去当官。”

又苦笑道:“我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虽识字会珠算吧,可但凡大一些的店面掌柜都不要女子……”只是随便一想白蕊儿就摇了摇头,“真要叫我去谋生,我刺绣还不好,只能给人代笔写写信,还不一定有人愿意用我。”毕竟便宜的书生很多。

“难不成我只能去浆洗衣服吗?”想到这儿白蕊儿都莫名有点儿绝望了。

“晚宁,你要不交我医术吧?”说着说着还真是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