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要退亲另娶,你又把名声败坏了,为了凤家一家子名声的考虑,你还是离开府里吧。”
凤简章说的轻松如水,却是没有把她当作一点真正的家人来看待。
驱逐的话语说的毫不犹豫。
凤晚宁在心底冷笑,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冷淡模样,“全凭父亲做主,但晚宁有一个条件。”
“条件?”凤简章眉头蹙起,不耐烦的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旁边的朱姨娘却是暗叫不好,眼睛一转,站出来道:“晚宁,你作为凤府大姑娘,理应为凤家争光,可最近几桩事,你哪件不是在败坏凤家门楣?就是如此,老爷都还是原谅你,只不过忍无可忍的将你放出去罢,你怎的还提条件?这叫为人父母的多心寒啊!”
刚要点头应允的凤简章听到此话也是冷哼一声,拿眼角余光睨她。
凤晚宁知道朱姨娘不会轻易如她愿,但她也不会退让半步。
定了定神,她字字清晰的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娘的嫁妆与我的铺子我都要带走!”
凤简章有些迟疑。
又听“这些本就是我手里的东西,我拿走是理所应当,父亲也不想叫外人知道晚宁被父亲赶出家门,却连自己的财产都拿不走,被惯上宠妾灭妻的名号吧。”
宠妾灭妻四字一出,凤简章宛如被人触了敏感地,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
“这是你的私产,要拿便拿走罢。”他不耐烦的大手一挥,算是应允了她的要求。
朱姨娘却是不甘心的瞪着凤晚宁,她可是知道那个瞎子手中的私产到底值多少钱。
哪怕比不上她的,却也是丰厚的一笔,她根本不想让这瞎子有这么多钱财!
但凤简章已经点头答应,她就算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真是便宜了这瞎子!
凤晚宁虚抬了抬手就要转身离开,凤鹄宁却道:“我要跟姐姐一起走!”他也算是看清了,这个家里除了自己和姐姐之外,全部都是外人。
凤简章却是被他这句话给气的昏了头,失去了理智,“要走就一起滚,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凤晚宁带着凤鹄宁连夜离开。
离开了凤家之后,两人也暂没去的地方,便到了药行。这会儿宁玉之也在药行照顾宁若情,凤晚宁安慰了下姑姑,道:“表妹的伤不严重。”
便进屋去给宁若情换药,换完药,她便坐在旁边陪着说话。
宁若情愧疚的道:“表姐,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要不是及时碰上了傅远程,后果,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凤晚宁握了握她的手,“没有对不起,我还要感谢你才对,且不说旁的,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倒是要好好养伤,要是让姑姑看见了,不知道有多心疼。”
提到宁玉之,宁若情终是红了眼睛,哽咽着声音骂道:“程家那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凤晚宁知道她说的是程闻松,眉眼稍冷。
“睡吧,你放心,一切表姐会处理好的。”
第二天天一亮,她便让春桃去托吴坤置办一处好住宅。
不在凤府,宁若情也不用再拘束。
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状态好了起来。
有凤晚宁的悉心照顾与施药,宁若情身上的伤很快就愈合了。
不过三日,她便已经能下地跑步了。
吴坤看的心惊肉跳,偏偏当事人未曾察觉,还拉着凤晚宁一起走,“表姐,你可真是华佗再世,我以为我还得躺上十天半个月呢。”
说话间,吴坤忽然正了正神色,对着凤晚宁开口:“东家,前些日子您让我查的事有着落了。”
“当日围场上的刺客,是北齐人。”
听到北齐,凤晚宁愣了一下,眉头微蹙了起来。
北齐的人竟在围场刺杀皇帝,这是冒着天大的胆子,也是做好撕破脸的准备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便听吴坤道:“我探消息的人来说宫里那位发了好大的脾气,和谈怕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大渊的皇帝就算再想和谈,出了这等事,也拉不下脸继续谈了。
只是…凤晚宁忽然想起一个人。
她那日给傅远程包扎伤口时,分明察觉到了肩膀上有一处不一样的刀伤。
再联想到还在通州时,他刺杀北齐皇子破坏和谈,凤晚宁忽然脊背生寒。
会不会这次的刺杀事件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一个大胆的念头迅速在心底生根发芽,让人生恐。
吴坤只见东家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又化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不明所以的问道:“东家可是想到什么?”
“不曾。”凤晚宁敛了思绪,道:“这事我知道了,多谢吴六爷了。”
吴坤连忙摆手,“东家可别再见外了,我不敢担待。”
“既然没事了,东家,那我先下去了?”他试探的询问。
得了凤晚宁的点头,他就转身离开了。
凤晚宁则有些心神不宁的又去看宁若情。
彼时宁若情刚喝过药躺下休息,见她来了又立马坐了起来,“表姐。”
“嗯。”凤晚宁对着她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会,道:“若情,本不该在你休养时来麻烦你,但此事有些紧急,我一时半会也寻不到其他放心人来办了,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了。”宁若情连连点头,“什么事?”
凤晚宁道:“你是京城外的人,生,我想让你以男儿的身份去买一艘大船。”
“买船?”宁若情有些吃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要船作何?”
随即意识到什么,又立马改口道:“好的表姐,我现在就去办。”
凤晚宁笑了笑,也没解释,只让春桃拿了一沓银票递给宁若情。
等她走后,春桃才小心的问道:“姑娘,为何要买船啊?是要做海上生意?”
现在在春桃的眼里,凤晚宁做的一切事都被认为是在做生意赚钱。
毕竟她家大姑娘可真的太厉害了,经商能力让人咋舌,买艘大船去做海上生意也不是不可能。
凤晚宁垂眸,只是道:“以后可能会。”真实的想法却是不能告诉春桃。
若那刺客当真是他派去的,这京城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作为普通女子,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家人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去掺和。
她说不上来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只觉得有些乱,又有些别扭。
也不知他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再如何,那也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
一想到这些,凤晚宁就感觉头有些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