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缝合

“凤姑娘!凤姑娘您务必去军营一趟!”

凤晚宁刚睡下,被外面张随从这喊叫声吓了一跳。

“春桃,去看看怎么了?”

她一边吩咐着起来披上衣服。

春桃在外间,也是匆忙披了衣服打开门,见从来都是笑呵呵的张随从满面急色,像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什么事这么急啊张大哥?”

张随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是我们侯爷他自从用了姑娘的药之后便高烧昏迷,至今不醒,军医束手无策,只能劳烦姑娘前去看看。”

这话说得客气,细听便知夹杂了质疑与埋怨。当然这质疑与埋怨不会出自张随从一人,军营里其他人肯定也这样想。

“怎么会呢?”春桃不理解,她家姑娘的药从来不会出什么纰漏。

凤晚宁穿戴好从房间里出来,一刻也不耽误,“春桃,帮我拿着药箱。”

“啊?哦!”春桃不再多问,忙去拿药箱。

张随从充满感激但也担心,“有劳凤姑娘大晚上跑一趟,我们侯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凤晚宁神色从容,显然是在预料之中。

“嗯……”张随从被问住了。

有事当然就是人没了,但看凤晚宁如此,大约人是不会没了,所以他的心放下不少。

哪知凤晚宁又道:“最多就是醒不过来,你家侯爷既然上了战场,就有这种心理准备,凡事看开。”

张随从:……

是他放心早了,这凤姑娘到底靠不靠谱!

谁也不知道凤姑娘靠不靠谱,在永信侯醒来之前,从铁秦到军医再到军中将士,对凤晚宁都充满了怀疑。

“去烧热水。”凤晚宁一进军营便指派铁秦做各种事,“再找烈酒,越烈越好。”

铁秦只能有求必应,还得客气着:“有劳凤姑娘了。”

“等你们侯爷好了再说客气话不迟。”凤晚宁笑道。

铁秦便也不虚伪于表面了,大家心里都知道,如果侯爷不能好,凤晚宁就是大罪人。毕竟永信侯没有战死沙场,而是在用了她的来不不明的药之后才不好的。

“是,您这边请。”铁秦引她进了侯爷军帐。

凤晚宁坐在傅远程床边,还没碰触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高温,她看不见他此时的状态,料想应该是虚弱狼狈,颜值全无。

她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约莫着没有超过四十度。

“军医,劳烦您解开他的伤口,与我描述一下伤口状貌。”

军医一一照做。他之前检查过伤口,并没有溃烂,这是他百思不解的事,既然伤口没有溃烂恶化,按理说不应该昏迷至此。

因此他便断定是那瓶药的毒性所致,也想看看凤晚宁到底怎么挽救。

如凤晚宁所料,傅远程的伤口有感染迹象,加上连日积攒下了疲劳,抵抗力下降,所以病势比较凶险。

“无需担心,侯爷身体太疲劳,睡眠有助于恢复,多睡一会儿没事。”她唤春桃,“给我药箱。”

“可,可是……”军医觉得这番说辞分明是个庸医。

不,现在庸医都能咬文嚼字说几句高深莫测的,她还不如个庸医呢。

“军医,您可会缝合?”

凤晚宁打开药盒,摸到了针线,一边问军医。

军医摇摇头,他为什么要会这种技能,他又不给人开膛破肚。

之前傅远程说凤晚宁会给人破腹开脑的事已经传遍军营,人人都奉凤晚宁为妖邪。

“那你跟我学,伤口缝合会愈合更快。”凤晚宁径自给针消毒,然后给傅远程做了皮试,边吩咐铁秦,“除了军医所有人都退出去,军医也请洗手洗脸。”

虽然不能制造完全无菌环境,起码不能更坏。

铁秦非常为难,侯爷生死不明,他怎么能走开?但不走开又显得他特别不信任人家,会不会激怒凤姑娘?

军医更是一脸为难与抗拒,像缝衣服那样给人缝合皮肉,且不说有没有用,那得多疼?

凤晚宁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直接教:“那么多受伤士兵,你不能都指望他们自愈,在缺少药材的时候只能这样,听我说,所有伤口必须清创,用烈酒杀菌,小伤口不需要缝合,大伤口必须缝合,具体缝合手法你看我动作,不会太难,但要精细。”

军医开始十分抗拒,但听着听着就不自觉听进去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铁秦纠结再三,还是冒着被侯爷打死的风险退了出去。

罢了,就相信凤姑娘赌一把吧!

时间不等人,凤晚宁先给傅远程喂了一颗药,然后开始缝合伤口。

因为她看不见,缝合过程比较艰难,她必须得全神贯注,分外小心,倒是刚好给军医做了很细致的示范。

处理完三处伤口后,她跟床上躺着的傅远程都是一身的汗。

傅远程当然是因为疼的,要不是人昏睡着,估计会很痛苦,不过如此以来,倒是歪打正着发了汗,体温降了一些。

发汗就好多了,再用酒精擦擦身子物理降温,预计明天就会退烧。

“凤,凤姑娘,这就好了吗?”铁秦慌张进来查看他们家侯爷的死活,见侯爷除了脸苍白些,还算安详,稍微放了心。

“差不多了。”凤晚宁用烈酒不断擦手,“待会儿你每隔半个时辰用酒给你们侯爷擦身,明天天亮应该会无大碍。”

“哦,那侯爷的伤口?”铁秦比较关心那针线缝起来的皮肉。

他把伤口跟衣服的针脚联系起来,怎么想都觉得奇怪,那线就一直在身体里吗?

“七天后可以拆线。”凤晚宁说,“疤痕肯定会有,但不会比自然愈合的疤痕更狰狞,以后配合一些祛疤痕的药膏,基本看不出来。”

“还,还要拆?”铁秦这么听着都疼。

那线在身体里扎来穿去的,那得多难受?

“自然要拆,不然会有癫痕,拆线不疼,放心。”凤晚宁忙了半宿有些累,想要回去休息,“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那个凤姑娘!”铁秦拦道,“您还不能走,能不能请你留到明日我们侯爷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