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春桃大叫。
凤晚宁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只听春桃一把进了房间,颤抖着嗓子道:“姑娘……屋外,屋外,全都,全都是血!!”她,她好像还看到断肢了!!
普通的姑娘家哪里受的住这个,凤晚宁略微安慰了一番,便道:“这里不知是抓捕什么人,乱的很,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春桃忙不迭点头,早上连饭都没吃一行人先走去了牙行。
路上却遇到了巡捕的孙玉荣,得知凤晚宁是想买几个护卫,当即帮推荐了几个安全可靠的。
凤晚宁只听孙玉荣声音沉稳,又知恩图报,一身正气,自是信的过。
孙玉荣得知凤晚宁要去通州凤家的庄子,便知她是被朱氏逼迫的,“大小姐放心,如今你的遭遇孙某会想办法告知宁家人的。”又道:“若遇什么难处,尽管来找孙某。”
凤晚宁一笑,“谢谢孙大哥。”
阳光透过她的鬓发珠钗叠落下来,孙玉荣一时愣住了。
“昨日闹的厉害,今天院子又是满院的血腥,孙大哥,昨个儿是怎么了?”
这种事本不该告诉她,可孙玉荣看她一双空洞美眸底下的青黑,想着遇到这样的事儿,她又看不见,心里头自然怕,“昨日北齐来和谈的大王子被人刺杀了,如今通州城内人心惶惶,若再找不出刺客,怕是避免不了一场大战。”
又想着孤女可怜,道:“大姑娘在庄子里安心待上些时日,若真有事,孙某也必会想办法送你离开。”
凤晚宁真心谢过了孙玉荣,这才坐上了马车。
一上了马车她便猛抚着胸口……还好,还好昨日未被发现,那样天大的祸事,窝藏刺客,她也是灭九族的罪名!
——
凤晚宁只当路上遇那刺客是个插曲,一路马车摇曳,很快便到了凤家别院。
凤晚宁被春桃搀扶着进了主院,春桃吩咐人叫到来茶水,顺便叫来庄头来。
可茶水上的慢不说,凤晚宁闻了一下便闻出茶浮于表面,不止是陈年旧茶,连水都未烧开。不仅如此,那庄头也是迟迟不来,当真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才成。
凤晚宁坐在椅子上,眉眼随着等待的时间长,也越发冷了。
“春桃,你去烧壶水来。”
春桃自是知道那茶叶有多贱,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咱们从家带了些好茶呢,奴婢这就去给您泡。”
过了大半个时辰,庄头老李才慢悠悠的往过走。
“爹,今儿个不是大姑娘过来吗?让她等那么长时间,万一发了火怎么办?”老李的独子李富贵看他爹还不紧不慢的赶路,有些着急。
“傻孩子,掉毛的凤凰不如鸡,大姑娘要真是个受宠的,夫人能叫她来你我的地界儿?”李庄头一点儿不急,“何况还是个瞎子,今儿不给她把下马威立下,真当能在咱的庄子里头耍她的大小姐派头了。”
李富贵当然摇头,“可她是京城……”
老李狠笑一声,“既是被夫人送过来的,你我就应该帮着夫人排忧解难。咱们一家子的富贵,可都是夫人给的。”李富贵生的孔武有力却没甚脑子,听他爹这么说当即不问了。
反正是个瞎子,老爷又不看重,只要没死怕什么。
“姑娘,李庄头和庄子里的管事儿李富贵到了。”春桃张望到人之后忙回来禀报。
凤晚宁笑了笑,眉眼却冷的厉害。
“奴才见过大姑娘!”
李庄头进来,倒是照着规矩冲着凤晚宁行礼,无论如何,他总得摸清这主子的脾性才好对症下药。可李富贵却是个色上心头的,刚踏入屋内抬眼儿便瞧见那椅子上坐了个身穿鹅黄衫裙的少女。
那一身的肌肤被乌发衬的如玉一般,盈盈润润的唇,小巧的鼻子。
乡下哪里见过这样神仙妃子似的人物,李富贵愣着就要动手上去摸。
“你做什么!!!”春桃忙是挡在姑娘身前。
“咳咳!!”
李庄头咳了两声,示意儿子别太过分。李富贵清醒过来,又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小丫头,虽不及瞎眼的大小姐,但也是个貌美的:这京城的风水还是养人!
凤晚宁看不见,但她能听见李富贵沉重的呼吸声,也能察觉到那上上下下在自己身上检索的目光。
于是略微瑟缩了下身子,“是李庄头和李管事吗?”
声音竟也这般好听!
李富贵整个骨头都酥了:“大姑娘,我是庄子的管事儿李富贵——”他上前细细看这姑娘的容貌,没一处能挑的出错来的,于是淫邪一笑,“大姑娘,这庄子里吃什么,住什么,都归我李富贵管。大姑娘您是京城来的贵客,今儿个我定是给您挑个好房间!”
心中却是连晚上什么时候进这盲女的房间,什么时候扒她的衣裳都想好了!
左右强抢民女的事儿,他没少做。
凤晚宁抬头笑道:“晚宁此番在庄头暂住养病,劳烦管事和李庄头了。”又吩咐道:“春桃,把我从京城里带来的好茶沏一壶给二位呈上——”她看不见,脸上表情却是忐忑的,“晚宁只带了春桃这个丫鬟和几个护院,在庄子里的一切,就拜托二位了。”
李富贵心里一热,当即捧着茶水要喝。
李庄头却是个有心机的,拉着儿子端茶不饮。
等离开之后他才道:“你悠着点儿……怎么说都是大姑娘,若真是羞愤自尽,落个什么不干净的名声,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儿子什么狗德行李庄头还是知道的。
李富贵摸着自己的下巴,脸上挡不住的淫笑,“爹你就放心吧,往常都没出事儿,不过个瞎子能怎么样?爹啊,你说,要是大姑娘给我怀个孩子,咱们家这坟头上不得起股子青烟儿?”
李庄头虽没答应,可眼神也动了。
“可惜了姑娘的好茶!!”春桃愤愤不平,也不知把那父子两用过的茶杯茶碗洗了多少遍!
“那李富贵生的贼眉鼠眼的,一进门目光就没从姑娘身上移开过!”春桃道:“那李庄头也是,任由的儿子如此放肆!!”
凤晚宁喝着白日里的茶水,素白的指头描摹着茶杯,“几个护院都安顿好了吗?”
春桃这才止住了喋喋不休,“安顿好了,就在外三院。”
外三院啊……真出了什么事儿,她叫破喉咙也赶不及。
凤晚宁低垂着眼眸,冷光乍现。
……
夜里李富贵哄着媳妇说要看看晚上庄子的田亩灌水如何,出了门却是径直的到了后院大姑娘的房间。
外头护院早被他支开了,这大深夜的,那叫春桃的丫鬟想来也是睡了。
李富贵搓了搓手,一把便推开了门。
可同他想的却不一样,屋内并不暗淡,里头的人着一身淡藕色的中衣背对他坐着,那晕黄的烛火更是衬的她身形如柳一般。
“大姑娘,天都这么晚了,您还没睡?”李富贵笑着上前,“这怎么还点着蜡烛呢?”她又看不见。
“自是方便李管事了。”
凤晚宁从妆匣里拿出了一盒安神香,又摸索了下烛火,这才慢慢点了起来。香味四溢,李富贵并没多想,当下脱了衣服就要上前,“大姑娘,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你放心,你虽瞎眼我也绝不嫌弃你,你跟着我日后绝对吃香喝辣——”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却突然绑儿硬的倒在了地上。
“叫我跟着你?”凤晚宁看不见,方向却是精准的朝着那个方向,一脚狠狠踩在了李富贵的脸上,“你头山猪也配?”就是秉性温柔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都温柔不起来。
何况凤晚宁的温柔从来都只是在特定情况!
李富贵哼哧哼哧挣扎着要起来,却半分力气都没有。
“姑娘别脏了你的脚!”却是春桃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旧鞋垫子狠狠抽打着李富贵的脸,本来只是像猪头,没一会儿真肿的跟猪头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