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被罗溪鱼那个电话弄得多少神经有些紧张的楚城幕,晚饭时少有的为自己点了一瓶五粮液。
楚城幕没有劝酒的习惯,别人爱喝不喝他也不管,只是打算自己小酌几杯,方便晚上睡个好觉。
反倒是许敬表面上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实际上心事儿属实不少。一瓶一斤装的五粮液,楚城幕才喝了不到二两,他自己就干掉了半斤。
一直以来,楚城幕都很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外面的酒席虽然花样儿更多,却更容易吃杂了伤食。
可奈何他只要各种破事儿一多,几乎就没啥机会自己下厨。
哪怕现在多了个去处,这才几顿饭的功夫,楚城幕倒是有一半时间都在和大妞争夺厨房的使用权上,在厨艺上大妞异常执着,一般争执不下的结果就是,下楼,吃馆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看肚子填得六七分饱了,楚城幕摩挲着手里的白瓷小酒杯,犹豫着该怎么和许敬开口。
讲心里话,他是真心不想说这些事儿,和许敬的友谊看起来经过前天晚上的沟通已经恢复如初了,可之前那丝小小的裂痕其实一直都在,只是两人都小心的不去触碰他罢了。
前天晚上楚城幕之所以会说那番关于“一言堂”的话,其实就是为了让许敬安心,表示自己没有插手的心思。
这才刚刚过了两天,自己要说到的话题又涉及到了许敬不愿意让自己插手的地方,可有的话却又不得不说。
最重要的是,哪怕是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其实也没有多少说服力。
毕竟现在已经有不少地产商都在这么做了,在一片利好的情况下,目前也没听说哪家公司因为资金链的问题暴雷了,充其量也就是交房细节上有一些货不对板。
就在楚城幕纠结着该怎么开口的同时,许敬却端起自己身前的酒杯一口把白酒闷掉,然后散了一颗烟给他,主动开口说道:
“今天找我吃饭,你是想问我预售的事儿?”
楚城幕接过香烟,却没有点上,只是把烟放到桌子上,闻言点了点头,道:
“嗯,昨天晚上我和苏清澜碰了个头,她告诉我远望准备大规模的招聘销售团队,我就猜到你打的主意了。只是我有些没搞懂,你现在的路走得稳稳当当的,为何要这么急于回笼资金?而且你父亲给你留下的财产,照理说,短期之内你应该不虞资金会短缺才对。”
许敬听闻楚城幕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儿提起了苏清澜,还丝毫不避讳的告诉自己消息就是苏清澜透露出来的,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虽然远望招人这个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作打听就能知道,可这还是楚城幕第一次直言不讳的点出了苏清澜一直在为他所用。
听到楚城幕的回答,许敬捏着香烟,用拇指按了按眉心,不置可否道:
“楚城幕,你知道咱们现在国内有多少家地产商么?”
楚城幕闻言,微微一愣,这个他还真没统计过,犹豫了片刻,说道:
“几万家应该还是有的。”
许敬闻言点了点头,道:
“我也没有具体统计过,但是保守估计,两三万家肯定是有的。那你又知不知道,这几万家地产商里,业务占比又是怎么分配的么?”
楚城幕闻言,再次摇了摇头,有点后悔今晚没把安安带过来了,却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不清楚。”
听闻两人的对话,一直沉默不语的仲卿卿拿起手边的小碗帮楚城幕盛了一碗滑肉汤,放到他面前凉着,也把玩味儿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在椅子靠背上耷拉着一条胳膊的金发小痞子。
这些东西可有点不太像这个小家伙自己能想出来的东西,倒是有点意思。
许敬闻言,轻笑了下,言语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发现的得意,笑道:
“我这里倒是有一组数据,虽然不知道是否准确,但想来应该相差不大。毕竟翔实确切的统计数据,恐怕只有国家发改委或是国土资源部才知道。”
“总的来说,前十名干了整个地产市场百分之三十的活儿,前一百名干了百分之七十的活儿,前一干名干了百分之九十的活儿,剩下的几万家地产企业才去争夺那剩下的百分之十。而我的远望,你的青湖,都在这百分之十里面。”
楚城幕闻言,已经隐隐听懂了许敬所要表达的意思,端起面前的小碗,用汤匙在里面搅拌了一下,喝了一口热汤,却没有搭话,只是做了个继续的手势,示意许敬继续说下去。
见楚城幕在认真倾听自己的言语,金发小痞子心里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转瞬间坐直了身体,双肘撑在桌面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楚城幕,说道:
“先抛开这个干活儿的比例不谈,楚城幕,我想问问你,你知道去年国土资源部和监察部联合下发的一个试行条例么?”
楚城幕闻言,回忆了片刻,点了点头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71号限令,《关于继续开展经营性土地使用权招标拍卖挂牌出让情况执法监察工作的通知》。限令规定从去年八月三十一号开始,所有经营性土地一律要公开竞价拍卖。据说京都已经开始试行了,如果确认没有问题,就会全国性推广。”
装逼的感觉被楚城幕突如其来的一句“知道”所打断,金发小痞子有些不爽的皱了皱眉头,刚刚还以为自己找到他的短板了,结果这家伙怎么还是什么都知道?
一直注意着许敬表情的仲卿卿,反倒是比楚城幕先感受到了小痞子内心的这种变化,嘴角不由微微挂起了一抹玩味儿的笑容。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了这好胜心的?前几次见面不还一副随遇而安的性子么?只要是说起自家这大少爷,就差把崇拜两个字挂在脸上了。
微微摇了摇头,许敬把这种不爽暂时摇出了脑海,见楚城幕还端着汤碗看着自己,又继续说道:
“不是就会全国性推广,而是已经在全国推广了。这份文件在我们业内被称为‘831大限’,看起来是极大的提高了拿地的门槛儿,为了预防地产业过热儿执行的一个有力措施,也是京都土地市场的一次尝试性改革。”
“从此以后,只要有经济实力的地产公司,都可以通过拍卖招标等公平的方式来拿取土地,而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和当地政府合作才能拿到土地,可以说是京都土地政策的一次进步也不为过。”
“之前咱们曼市长先是投标又是竞拍,虽然有他的小心思在里面,可同样也是在进行土地出让上的尝试,包括这段时间渝州的土地出让,不也是采取了公开投标的方式?”
“不过这个政策从出发点来说是好的,可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使得土地变得市场化,地价上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地价上涨从而又会进一步推高房价。今年三月,国家又在部分地区出台了政策从消费层面来限制房市过热,房贷比例从原本的百分之二十上升到了百分之三十。”
听闻许敬的叙述,楚城幕心中不由暗自苦笑了下,这就是他不愿意和许敬进行这次谈话的原因了。
因为现阶段的所有政策,都无疑从侧面印证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从03年开始低迷了快两年的房市,又一次火爆起来了。在这个大前提下,自己要是想和许敬谈什么风险,他能听进去才有鬼了。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可没有高风险又哪来的高收益?
“你想说什么?”再次喝了一口热汤,楚城幕心知自己这番劝说的话,怕是没啥必要再说出口了,许敬能有这些详实的数据,且不说他的这些数据源自哪里,最起码说明他打这个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见楚城幕自始至终都没能把他想说的话说出口,金发小痞子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嘿嘿一笑,拿起手边的筷子在酒杯里蘸了些白酒,在桌面上画了画,说道:
“嘿嘿嘿,我这里还有一组数据,你想听么?”
楚城幕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汤碗,微微往后仰了一下,靠在了椅背上,然后拿起了桌面上之前没有点燃的香烟低头点上,带着几丝无所谓,轻声说道:
“说说看吧!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想说在前面,你列举了再多再详实的数据,你说服的其实只是你自己,而不是我。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不一定会认同你的做法。”
许敬闻言,深深的看了楚城幕一眼,随即又好笑的摇了摇头,道:
“我知道,但我相信这些数据背后的含义。它们说服不了你,是因为你有更多的选择,而我没有。从你把我拽到这个行业那天开始,我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楚城幕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嗯,继续!”
许敬闻言,再次拿筷子在白酒杯里蘸了些许白酒,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楚城幕,说道:
“楚城幕,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我没有冲动也没有疯。现在我和你说最后这组数据,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走这条路了。”
楚城幕闻言,再次点了点头,我特么当然知道你为啥要走这条路了,说到底都是为了赚钱。赚钱嘛,不寒碜,可问题是你越这么说,我就越没法劝你了啊。
见楚城幕点头应下了,许敬拿起杯白酒打湿了的筷子,飞快的在桌面上书写了上下两排,一共六组数字。
指着这六组数字,许敬解释道:
“上面这排数据是2004年,也就是去年的,东部,中部,西部的投资比重分别为,69.53%,15.38%以及15.09%。而1998年,上述比重分别是75.51%,12.46%以及12.03%。从数据上来说,这六年来,东部所占比例下降了接近六个百分点,而中西部所占比重都有所上升。”
“可如果按照投资增长率来算,1998年,东部,中部,西部的增长率分别是,11.7%,18.8%以及42.2%。而到了去年,投资增长率却变成了,27.9%,37.6%以及20.6%。从投资增长率来说,国内的大部分地产商明显更加看好中部以及东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楚城幕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转瞬间就因为酒精挥发而变得模糊不清的数据,轻声回答道:
“你想趁着地产商更加看好东部以及中部的时候,借着西部的地价更便宜,在西部大规模拿地?”
许敬闻言,马上就点了点头,面露兴奋的回答道:
“对,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整个西部能够称得上大都市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余地方的地价又能贵到哪去?”
楚城幕闻言,内心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说道:
“你就算能借着西部的土地价格偏低来拿到土地,又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城市发展没有跟上,这些土地你捂在手里,需要捂多长的时间?就算不捂着开发了,又有谁来买你的房子?就算买了,房价又真的推得上去么?不是每个地方都是云城和渝州。而你向银行贷款所产生的利息,可不会因为你没有赚钱而等着你。”
许敬闻言笑了笑,把刚才被筷子蘸过了的白酒随手泼到地上,又拿起酒瓶往里倒了一杯,滋溜一口喝掉,又往嘴里塞了一些炒时蔬,这才回答道:
“我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跑到那些没有开发价值的地方拿地了,我又不傻!但你得承认,光看那几组数据,机会是不是在西部?”
“楚城幕,我不像你,你虽然在地产上也是刚刚起步,可你在互联网界,却是数一数二的老大。我本身起步就比别人家晚了,不通过这种手段又怎么能追得上别人?我不知道你是否甘愿做和那几万家争夺那百分之十的其中之一,但是我许敬不愿意!”
“我现在有现金流,我现在也有公司实体,资质我也不欠缺,现在所缺的无非是一个决断和发展方向。要是真心为兄弟好,你就别劝我了。”
听闻许敬最后这句话,楚城幕感觉自己要是再说下去,好像就真的挡了许敬的财路一般,那些原本在心底打好的腹稿,一时间也感觉有些难以说出口了。
犹豫了片刻,楚城幕看了看正用真挚眼神看着自己的许敬,默默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以你的性格,你不会去了解这些东西的,是有人在背后教你这些么?”
许敬闻言,先是看了看楚城幕,突然噗嗤一笑,道:
“怎么会这么想?我看起来就这么没溜?楚城幕,现在我爸走了,我的靠山也就没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般没心没肺了。我要是不凡事多想想,多考虑考虑,多查证查证,我又怎么敢轻易的下决定?”
楚城幕闻言,内心不由涌起一阵淡淡的失望。
一个人也许会改变,但这种改变却需要时间,可这才过了多久?距离许季平下葬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来月。之前对这一行完全不了解的人,现在却在我面前侃侃而谈,列举出来的数据居然能精确到小数点儿后两位,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消息来源。
这个好友,终究还是对自己起了防备的心思啊,强压下心底涌出来的沮丧感,楚城幕轻声说道:
“既然你做了决定,那我就不劝你了。只希望你以后走得稳当也谨慎一些,不要一下子把场子铺得太大,也不要急于求成。你的底子比大多数白手起家的人强了太多,而且你还这么年轻,时间站在你这边,知道吗?”
“嗯,我知道。”许敬点了点头,应道。
见许敬已经铁了心要去走那种模式,而且还拿言语来堵自己,楚城幕也就放弃了劝说的打算,笑了笑,换了个话题,道:
“嗯,那就好,对了,这边工作安排好了么?打算什么时候去英国?”
“就这两天吧!楚城幕,你帮我分析分析一下,你看我是不是这些地方做错了?”许敬见楚城幕终于肯换话题了,顿时松了口气,马上站起身,往楚城幕面前的酒杯里倒了满了白酒,回答道。
“嗯?说说看,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个感情大师在。”楚城幕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仲卿卿,笑着回答道。
许敬闻言,侧头看向了一旁的仲卿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说道:
“这怎么说呢,你看之前这事儿在桑桑看来,我是不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了?还有……”
正事儿聊完,楚城幕和许敬以及大妞三人又一起帮着他分析了一下他的感情,感觉也没聊些什么,时间却飞也似地在指尖滑落。
眼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还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酒足饭饱又取到了感情真经的许敬看了看表,就和楚城幕三人寒暄了几句,就打算起身告辞了。
只是还不等他走到包房的门口,却又听楚城幕突然开口说道:
“许敬!我求你个事儿。”
“嗯?什么?”许敬闻言,握住门把手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了楚城幕,疑惑道。
楚城幕闻言,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白瓷酒杯,轻声说道:
“苏清澜那边,你能把这人给我吗?我最近德阳那边的小区就要开盘了,而且马上又要搞一个体育小区,手里的人手有些不够用。”
“体育小区?市中心那个?”许敬闻言不由微微一愣,眼中不由闪过几丝羡慕的神色,又转瞬间回过神,问道:
“你说的给你是什么意思?是借人手还是?”
楚城幕闻言微微一笑,回答道:“麻烦你回购一下她手里的股份,以后她来青湖上班。”
许敬闻言,这才知晓原来自己真的从头到尾都没能说服楚城幕,不由背过身,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身体微微抖了一下,随即又回过头,再次看向了楚城幕,勉强笑了笑,道:
“没问题,我也正想着百分百控股来着。”
楚城幕闻言,轻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嗯?什么?”许敬闻言,强压下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烧起来的怒火,竭力克制着情绪,再次问道。
“你武城那个马场谈下来了么?”楚城幕问道。
“还没,彭建虎有点坐地起价的意思,我打算熬他一段时间来着,怎么?你着急吗?要是着急我就不熬着他了。”许敬回头看了看楚城幕,问道。
楚城幕闻言却摇了摇头,一眼不眨的看着许敬,轻声回答道:
“如果没有谈下来就算了,那个礼物,也就作罢吧!”
“楚城幕,你这什么意思?”许敬闻言,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不安,不再背对着楚城幕,突然转过身,看向了对方,问道。
楚城幕闻言站起身,看了许敬一眼,又转过身把目光投向了沾染上了些许小雨的玻璃窗,回答道:
“没什么意思,我刚才就说过了,你能劝服你自己,却劝服不了我。只是你不让我开口,那我就不开口了,我不开口并不等于我认同你的理念。”
“我之前能够心安理得的打算收下你这份礼物,是因为我自以为把你带上了一条阳关大道。可现在你我在根本理念上出现了分歧,在我看来,那条阳关大道,已经变成崎岖山路了。所以,你也好,你爸也罢,准备的那份礼物,我受之有愧!”
许敬闻言,先是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楚城幕,又看了看在楚城幕身旁对着自己微笑的仲卿卿,最后把目光投向了一脸莫名其妙的苟东赐,使劲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道:
“好!”
随着门口传来一声“嘭”的巨响,楚城幕的肩膀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木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察觉到楚城幕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仲卿卿站起身,冲苟东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见大个子转身走向了门外,大妞这才拉住了楚城幕的大手,让他重新坐了下来,自己往后退了退,把他的脑袋平放到大腿上,伸手抓了抓他微卷的短发,轻声说道:
“这下可算是切割干净了,前几天还夸你现在做事情考虑周全呢!怎么又突然变得那么极端了?”
感受到大妞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头皮轻轻的按摩,楚城幕微微闭上了那双狭长的双眼,轻轻的叹了口气,回答道:
“许敬身上有些很不对劲的地方,可他又不愿意对我说实话。我之所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一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最后一次提醒他,二来,我总感觉有一股恶意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这股恶意很淡,但确实存在。”
“怎么这么说?我怎么没感觉到?”大妞闻言不由愣了下神,用手指肚按了按楚城幕的太阳穴,问道。
楚城幕闻言,闭着眼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因为许敬本人没有那个价值,他的主张,不出意外应该都是别人的主张。我之前猜测是不是他老子给他留的人里有人在搞事情,可刚才许敬那番话,可不像一个只对金融有所涉猎的人能说出来的。”
“许季平的人手之前同样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那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内,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个地步的?如果他们有这个能力,那之前许季平活着的时候,他们干嘛不提?说穿了,原因不过是许敬比起许季平更好控制。”
“不管是哪种可能,最起码说明了许敬身旁确实是有人在搞事情,只是我现在还看不出对方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之所以拒绝了那个马场,抛开之前那个理由,另一个原因也是不想将来他真的出了事儿的时候,我会狠不下心。”
言罢,楚城幕睁开了双眼,有些疲惫的冲仲卿卿笑了笑,又说道:
“之前我喜欢把私人感情和生意上的事情掺和在一起,现在我所做的事情,无非是把私人感情和生意切割开来。至于苏清澜的退出,是我一手把她带过去的,自然要对她负责,而且苏清澜退出,未尝又不是许敬想要的?”
大妞闻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大男生,有些心疼的为他按压了一下眉骨,说道:
“你这么想,许敬可不见得会这么想,以他的性格,搞不好不能体会你的这番好意不说,还会反过来钻牛角尖!前天晚上那番话啊,你俩算是白说了。”
楚城幕闻言笑了笑,轻声回答道:
“我知道,可说到底,那生意到底是他自己的,所以他不让我劝他,那我就闭嘴!只是我给他换的赛道,有些话我终归该说的。至于他以后是否还会拿我当朋友,这取决于他自己了。”
“嗯,不提他了,每次你和他见面,都会搞得自己心情很差,咱回楼上休息去吧?”
“嗯,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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