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盛翛然的介绍,楚城幕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大条,哪怕秦剑铭在那边,找这帮亡命徒的人如果真的是黄戴翔的话,秦剑铭肯定也在对方的计算之中。对方之所以提前动手,很有可能是因为一直负责和他们联络的王成斌出了事儿。
“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我马上要去渝华,你到渝华大门口来找我!”楚城幕呼出一口气,也不等盛翛然回话,就挂断了她的电话。
挂断了盛翛然的电话,楚城幕又迅速翻找出王洛京的电话,给他打了过去,结果电话打通了,却没人接。打了两次以后,楚城幕皱了皱眉,又翻出了苏苏的电话,还是打通没人接,看样子应该是那边太闹了。
按断了正在拨出的电话,楚城幕再次翻找出了秦剑铭的电话,这次电话打通了,可却被秦剑铭给摁断了,紧接着,一条短信发了进来:“今天姓黄的抽风了,我正在开会,小王那边我估计得晚点才能过去了,有什么事儿么?楚老板。”
楚城幕见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的回了秦剑铭一条短信,道:“王洛京那边怕是要出事儿,你赶紧带人过去。”
不等秦剑铭回复消息,楚城幕放下了手机,再次在心里盘算了片刻。秦剑铭是离王洛京最近的,他那边如果都赶不及的话,自己这边现在回去也肯定赶不及,而且老王身边时刻跟着尾巴等人,自身的安全应该可以得到保障才是。
如果对方只是闹事儿,以王洛京那边的夜场性质,而且位置还比较偏僻,再加上北旷区的警察应该都被黄戴翔给找借口拖住了,真要出了事儿,很难说不会再是一起类似奥体中心一般的踩踏事件。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老王刚开业就可以选择歇业了。
只是黄戴翔为何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对付王洛京?难道是冲自己来的?不对,应该不是,有罗培东和沐谦明做掩护,自己到现在应该都没有暴露才对,而且如果是针对自己的,这未免有些太过小儿科了。可如果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还是在针对刚刚重新树立起了威信的秦剑铭?
想到这里,楚城幕抬头看了看左右,发现不远处就是灯火通明的望天河总店,于是冲身前的章翎说道:
“章翎,在前面停一下,一会儿你带上人手,找张浩调个车,马上去一趟王洛京的那个酒吧,那边可能要出事儿。要是真的出啥事儿了,记得帮忙善后,知道吗?”
章翎闻言,点了点头,缓缓的把车靠到了望天河总店路边,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楚城幕,道:“老板,这大半夜的,我要走了,谁负责你的安全?要不然我帮叫两个人吧?”
楚城幕闻言,想到一会儿要去接嬴初归,临别在即,对方要是有啥话想对自己说,有外人在,怕是也不方便,于是挥了挥手,拒绝道:
“在望天河附近我还能出啥事儿不成?再说了,我不习惯陌生人在我身边跟着。王洛京的酒吧只有你去过,记得把防爆装备带上,我感觉这次的事情可能不会小。”
章翎闻言想了想,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也就不再拒绝,毕竟楚城幕才是老板,于是解开安全带,跳下车,说道:“那我这就去安排人手,老板你自己注意安全。”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也从后座走了下来,几步绕到驾驶座上坐下,然后调整了一下座位,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回答道:“去吧!要是有啥事儿做不了决定,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先去学校了。”
就在楚城幕和章翎交换座位的时候,除了若有所觉的章翎,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望天河总店边上的小巷子里,一个捂着肚子,长着一对桃花眼的年轻人正满脸愤恨的看着刚坐上车楚城幕,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就是这家伙,就是这张让人看了就觉得不爽的脸,就是他害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会被纪衾抓住把柄,如果没被纪衾抓住把柄,自己现在早就移民到澳大利亚了,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更不会莫名其妙的跑到京都杀了人。一切都得怪这个家伙,一切都是源自他!
奇怪,怎么感觉刚才有人在看着自己?走下车的章翎借着望天河总店门口的大灯四处环视了一圈,却被总店门口的几辆叉车和大货车那轰鸣着的引擎声,以及四处穿梭的搬运给掩盖住了刚才的那丝不对劲。而欣喜若狂的纪煵,则在章翎四处张望之前,躲到了小巷子的阴影里。
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章翎,暗自皱了皱眉,是自己多心了么?回头看了一眼路虎远去的尾灯,又摇了摇头,往总店二楼的安保办公区走去。
渝华的后大门离望天河并不算远,绕过那个如同船头一般的望天河广场,往前不过几百米就是渝华的后大门。
在确定那个站立如标枪,五官敏锐的女人没了踪影,却同时发现楚城幕的车早就没了踪迹,有些丧气的纪煵,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撒开脚丫子往渝华的方向跑去,刚才这家伙的嘴型好像说的是要去学校。
这家伙今晚明显是落单了,万一他真的去了渝华呢?按照自己这个倒霉劲儿,要是再饿两天,自己可就没有力气再去对付这小子了。
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他的保镖?真特么会享受,那如同雌豹一般的力量型身材,那有力的双腿,一看就知道能把男人的腰给夹断!这种女人要是自己动起来,怕是比电动小马达转得还快。
捂着黑星一路飞奔的纪煵,心里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楚城幕此刻已经抵达了渝华的后大门门口。
“喂,我已经到了,你可以出来了,要我把车开进去接你么?都辞职了,怎么还弄得跟小偷似的?还挑了个大半夜跑路!”靠在车门边上,楚城幕点起一根香烟,然后拨通了嬴初归的电话。
“嘿嘿嘿,我也不想啊!可渝华好多人都认识我爸妈,要是让他们看见我提着行李箱,回头谁要多事儿给他们打个电话,我就走不了。我现在已经快到大门口了,你等我一下啊!”
电话接通,一个兴奋中带着几分雀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光听这语气,活脱脱一个青春叛逆期,准备离家出走的小女孩儿一般。
“嗯,不着急,先挂了吧!我就在后门这个停车场上的。”
楚城幕闻言,没有多嘴去问一句对方不是说行李太多拿不了么?怎么现在自己又把行李给拿了出来?嬴初归心里那点小情愫,哪怕他在这上面不算太敏锐,可经过这么多次近似剖析内心的谈话,楚城幕也早已对此心知肚明了。
一支香烟刚抽完,楚城幕就听见从后大门处传来一阵行李箱滑轮在地面滑动的声音。
扔掉了烟头,楚城幕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已经九点过了,也不知道老王那边到底咋样了。
几步走到嬴初归面前,借着路边黄昏的路灯,楚城幕低头打量了一下这个身着鹅黄色连衣长裙的丰满小少妇。
小少妇脸上带着几丝亢奋的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眼睛里弥漫着雾蒙蒙的水汽,身上的连衣裙比起往日大胆了不少,开叉有些低,露出了大片白皙酥软的胸肉。身上更是带着一股刚洗完澡后的沐浴露香味儿,一如她此刻即将迎接新生的状态一般。
收回打量的目光,楚城幕从嬴初归手里接过了行李箱,转身往大门外走去,轻声问道:“很紧张?你家闺女呢?就你自己?有安排好去哪么?”
嬴初归闻言,捋了捋扎丸子头时没有完全束进发箍里的鬓发,跟在楚城幕身后,一双白嫩的胳膊不自觉的捧在胸前,带着几分憧憬,轻声回答道:
“有一点,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任性!我已经让我表姐把孩子先接到云城了,我暂时打算在云城落脚。将来的话,看看情况吧!如果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我想去丽江定居。听说滇州的风景如画,我这辈子还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呢!想想都觉得开心!”
“丽江啊?”楚城幕拖着行李箱,闻言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我听说那边旅游业挺发达的,要不然咱俩合作搞个民宿吧?我出钱,你负责管理,怎么样?”
扭头看了嬴初归一眼,见这个小少妇似乎是要开口拒绝,楚城幕冲她摆摆手道:
“你先别急着拒绝,你的经济状况现在应该不太好吧?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如果你觉得和我牵连得太多,我可以把这钱当做是借你的。以那边的收益来说,你可能只需要一两年就能把本钱给找回来,到时候再还给我,怎么样?”
嬴初归听到楚城幕说起了孩子,犹豫了片刻,回答道:“我倒不是怕和你牵扯太多,只是不想让你觉得……你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嗯,行,反正你有我的电话,啥时候想明白了,随时都可以联系我!”眼看到了渝华后大门,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勉强,然后拖着行李箱,往自己的停车的方向走去。
楚城幕一提着行李箱出来,躲在路边黄角树阴影下的纪煵就注意到了他。刚才一路狂奔耗费了他不少体力,直到在渝华门外的停车场上看到了楚城幕的路虎,他那颗患得患失的小心脏才算落回了原地。
只是刚才在楚城幕车前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对方的身影,不过没关系,只要车在就行!借着楚城幕不在的功夫,纪煵躲到了一旁的树荫底下,慢慢的调整好了呼吸。
怎么是两个人?这小子的艳福可真不浅,刚走了一头雌豹,又来了一只水蜜桃。自己流连花丛这么多年,这种带着端庄气质却又熟透了的水蜜桃,却还一次都没碰到过。
透过黄角树茂密的树荫,纪煵抬头看了看天,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这么自在的看这天空了吧!月明星稀,鸦鹊南飞,自己这只来自北方的候鸟,怕是再没机会回到北方了,不过这确实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不逃了,逃不动了,自己就不是干这种活儿的人,才几天时间,就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这次宰了这小子,自己就自首去,好歹还能吃几顿饱饭。
两人就两人吧!这么丰满的水蜜桃,自己没享受过,那就送给你路上做个伴儿吧。楚城幕,瞧,哥们对你多好,黄泉路上还给你送了个伴儿,可比那些烧纸人的诚心多了。
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纪煵逐步从树荫底下走了出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了黑星,打开了保险,一边在心里计算着与正在往尾箱里塞行李箱的楚城幕之间的距离,一边悄无声息的把胳膊抬了起来。
怕自己离得太近,惊动了正在装车的楚城幕,纪煵走到离两人大概七八米远的位置就挺住了脚步。
纪煵正打算借着学校门口那昏黄的灯光把枪对准楚城幕,却见那个一直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若有所察似的突然转过身来看向了自己。
嬴初归是个特别敏感的女人,这一点不仅仅是生理意义上的。明明没有听见脚步声,却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身后传来一阵犹如针扎一般的灼热感。
当她本能一般转过身时,正好看到了一个瘦削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乌黑的手枪,对准了那个让自己一直都挂心的大男生。
不等那个男人有所反应,嬴初归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脸上还带着刚刚浮现出来的惊恐表情,身体却迅速的转过身,一把推开了刚合上尾箱盖的楚城幕,用那几乎破了嗓一般的尖锐声音叫道:“楚城幕,快躲开,有人要杀你!”
与此同时,一声“砰”声响了起来,丰满而又娇弱的鹅黄色身影身上闪现出一朵小小的血花,在推开了茫然不知的楚城幕后,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好疼,怎么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明明自己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做的,明明自己都勾画好将来的生活了,明明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走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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